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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程 ...

  •   肖寒走在宫道上,齐祯并没有同往常一样走在他身旁,肖寒转头寻人,就见齐祯抿着唇冷着脸,隔着几步之遥沉默地跟在后边。
      肖寒有心驻足等他,等到齐祯走近时,齐祯却当做没看到自己似的,径直擦肩路过。
      肖寒一愣,轻声喊道:“无忧?”
      齐祯不理他。
      肖寒小跑着上前:“无忧,怎么了这是?为何不理我了?”
      齐祯终于凉凉地开口:“今日殿下有体力活儿,手臂一定酸得很,这会儿想必累坏了。无忧便不与殿下搭话了,也好省殿下一些力气。”
      肖寒奇怪道:“什么体力活?”
      他还没意识到?齐祯的脸又黑了一层,更加缄默不言。
      肖寒不知所措,只能小心翼翼地跟在齐祯身后。
      直到坐上了马车,才后知后觉,——今日能称得上是花力气的,不就是抱着孟朝颖去别馆么。
      孟朝颖是个体态轻盈的女子,顺手的功夫,并不费力,看来让自己心上人生气的的缘由竟然在此!
      肖寒大彻大悟地惊喜抬眸,看向从一上车就开始闭目养神的齐祯。
      以往,齐祯在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会把累赘的银面具给摘下来。而今他却始终戴着面具不肯摘。
      肖寒忍不住轻声试探:“无忧?你睡着了?”
      没有反应。
      肖寒便将手抬起,替齐祯缓缓摘下面具,面具下,是闭目的睡颜。
      肖寒乞怜道:“无忧...理理我。”
      不为所动。
      总不可能是真的睡着了吧。肖寒轻声向齐祯凑近,直到脸上可以感受到对方喷吐出的温热的呼吸。
      倏而,齐祯雁羽般的睫毛颤了颤,一双澄澈的黑色眼眸里倒映出肖寒近在咫尺的脸。
      齐祯正色道:“殿下,您靠得太近了。我的面具,还给我。”
      肖寒:“......”他依言将握在手里的银面具递给他。
      齐祯接过面具,模样清高,又当着肖寒的面把面具戴了回去,一幅不愿搭理人的样子。
      肖寒裂开嘴角,反倒笑得甜蜜,他认准了齐祯醋意翻天,便娓娓道:“今日见了安王妃,你觉得如何?是否正如我所说,是个十分聪慧勇敢的女子?”
      竟还敢提?齐祯心中窝火。
      而肖寒接着道:“我年幼时,外祖遭奸人陷害,府邸被抄,族人流离失所。我与母妃在后宫也未能自保,便被牵连着一同被贬了出去。我在外漂泊了数载才被找回来。刚回景阳城的时候,我如手无缚鸡之力的雏鸟,周遭全是虎视眈眈之辈,有拳脚也施展不开,万般无奈,只得另寻他法,我告诉父皇自己想出去多闯荡历练。”
      “而如今的安王妃孟朝颖,也正是我当年在外游历的途中遇见的。她原本是一位养尊处优的江南世家小姐,却突然惨遭灭门,一夜之间就沦落街边,险些被卖进青楼。我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出手相助,帮她脱离了魔爪。此事了结后本该后会有期,没曾想她虽为女子,却意志刚强,誓要为家人报仇雪恨,所以她此后便隐姓埋名跟在我手底下,现在,也已经成为了一把最锋利的刀剑,可以杀人于无形,正如今天这般。”
      齐祯听着解释,听出了肖寒确实对孟朝颖无半点私情,可他却还忍不住探道:“殿下与安王妃的相识倒像极了世俗话本里写的庸俗桥段。不过我今日看见安王妃望着殿下的眼神......似乎是对殿下您情根深种啊......,这样一个有才有貌的女子,却嫁做人妇,殿下对她是否太过绝情了?”
      肖寒诚恳道:“嫁给肖佲是她自己选的,我未曾逼她。我也知道她对我有心意,但我与她从来都一清二白,她也知道与我并无可能,所以我们未曾有过合作以外的任何瓜葛。无忧,我的心里始终只有你一个。”
      齐祯一噎。
      好家伙,够直白的。可原本窝在心里的火气却也顿时消散了。
      肖寒笑嘻嘻地捏捏齐祯的脸:“来龙去脉都告诉你了,绝无半点参假,如何?还吃醋吗?”
      吃醋?
      齐祯的脑袋一下子嗡嗡作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的情绪到底在映射着什么。
      必定是自己这些天被肖寒的一往情深忽悠得也入了戏。他故作镇定地对自己解释道。
      “殿下说的什么话?”齐祯正襟危坐道,“无忧没有资格介意殿下与哪位女子有情了。”
      肖寒不信道:“你真的不在乎我心里的人是谁?”
      齐祯恶意戳肖寒的心,道:“还是有些在乎的,毕竟殿下是无忧的粮仓,生死温饱全在殿下手上。”
      肖寒垂下头,无奈又落寞:“你非要说一些令我丧气的话吗,就算骗骗我也不行吗?......罢了,若是能当你一辈子的粮仓,那听上去也不错。”
      齐祯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蜷曲。
      “你睡会儿吧,到了王府我再唤你。”肖寒道。
      齐祯轻轻地“嗯”了一声,顿觉心中空落。他闭上眼睛,靠在了身后的软垫上。
      静谧的车厢里,肖寒低沉又温柔的声音冷不防响起:“无论你如何推开我,我心不变,亦不悔。”
      随后,耳边只剩马蹄声与车轮在石板上颠簸的碎响。

      魏皇宫,承乾殿。
      魏王伏在案边,有些烦躁地将手中的折子丢下,疲惫地揉着鬓角。
      “陛下,又头疼了?”魏王身边的长太监李喜融端来一杯静神的茶,放到他的面前,十分有眼色地上前,主动为魏王按起脑袋与肩膀来。
      魏王舒了口气,指了指手边的折子,道:“这群东西,风声传得倒是挺快。这还没两三天呢,一个个的都上折子细数陈家的不是。现在的陈家就因为晨姬几句话,弄得里外不是人,墙倒众人推。你看看陈升善递上来的折子,要告老请辞!”
      李喜融道:“陛下,陈大人这是以退为进呢。”
      魏王冷哼一声:“你都看得出来,朕会看不出来吗?这两天弹劾陈家的折子跟下雪一样,前赴后继地传到朕这里来,生怕朕不治陈家的罪。”
      李喜融笑呵呵道:“那些大人都是陛下的臣子,理应为陛下尽心尽力,既然遇上这么个事,必然是要发表些言论以供陛下借鉴的。况且晨姬娘娘这次确实做得有些太...太不合规矩......”
      魏王道:“陈家现在已经自身难保,这些人就跟约好了似的过河拆桥!”
      李喜融眼珠子一转,大概明白了这回君心何意。陛下这是在忌惮朝中有人结党呢。
      李喜融道:“这......陛下啊,奴才是不懂什么政务,但是恕奴才多嘴一句,谁都知道陈家是安王殿下的亲家,如今陈大人落难,先前晨姬娘娘又说了许多安王殿下的不是,想必现在不光陈家难以自处,就连安王殿下说不定也在自个儿府里生闷气呢。这回安王殿下可实在是倒了大霉了。不光有心办坏事暴露了矿山,现在还雪上加霜。”
      魏王眼睛一斜,看着李喜融道:“佲儿自己不成气候,朕给他教训是为了他能有所长进,你倒是比朕更像慈父,替他想得如此深刻。”
      李喜融心里一惊,只能傻笑道:“奴才这狗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来啊,不过就是一点儿愚见罢了。”
      魏王道:“也不全是瞎说。虽然朝中有寒儿能帮朕分忧,但他还年轻,被捧得太高容易忘记本分。”
      李喜融笑道:“陛下英明,不论璇王殿下与安王殿下再怎么样,那都是为了能让陛下对自己多几分喜爱与看重,都想讨您欢心。奴才这辈子无儿无女,真是羡慕极了陛下。更何况朝堂里热闹些,有什么不好的?冷冷清清的,那才国将不国呢。”
      魏王抄起手边的毛笔就往李喜融身上狠狠地砸去,骂道:“就你有张嘴!什么热闹冷清、国将不国,少说些僭越的话!”
      李喜融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那么一下,“哎哟”了一声,反而松了口气,道:“陛下高瞻远瞩,为了几位皇子也真是操碎了心了。奴才这就去吩咐膳房,给您端些安神的药膳来。”
      魏王摆了摆手:“快滚。”
      李喜融笑道:“是,奴才这就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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