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摘青梅》携剑去

4、第 4 章

　　童相宜听话地缩在那里不动了。
　　灼热的呼吸一口一口隔着薄薄的衣料传来，徐星月轻轻摩挲着童相宜的头发，表情怪异地忍耐了一会儿，然后把童相宜的头捧上来，表情似轻松又像可惜。
　　童相宜呆楞地看着他，眼神很幽怨很不满。
　　徐星月正要开口，就听到身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童相宜听到后转过身去，挥手，回答：“班长，我在这里！”
　　“徐星月，你捏着我我动不了啦！”
　　莫辉走过来，看着面前童相宜身后站着的人，同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相宜，你是不是醉了？”莫辉站定，看了看童相宜，童相宜看起来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
　　“她不能喝酒，她现在已经醉了，不能再让她回去喝酒了。”徐星月冷着声音，情绪不高。
　　莫辉问：“要不要我送你……”
　　他话还没说完，徐星月打断道：“太晚了，她该回家了，不然阿姨会担心了，我先送她回去。”
　　莫辉抬眼仔细端详着徐星月，开口做了个自我介绍，“你好，我叫莫辉，我是她高中班长，你是？”
　　“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她未来男朋友。”徐星月同样打量着童相宜的高中班长，脸色不变，语气不容置喙，又带着些微不可查的意味......莫辉后来才想起，那是那个男孩的得意。
　　看童相宜不设防的样子，和这人应该也是认识的，听这人的话中透露的信息，两人应该是熟识。莫辉对着童相宜道：“相宜，你要他送你回去吗？”
　　徐星月神色如常地看着她，似乎很笃定她的回答，捏着她肩膀的手却微微用力，泄露了他的紧张。好在童相宜想了想后，看了看徐星月，似乎在想这个人可不可靠，随即又点点头。
　　心情如同过山车缓缓落下，徐星月突然觉得今晚这趟出行不错，赚到了。
　　童相宜随莫辉进去告别高中同学后，拿着挎包出来，往徐星月站的门口走过去。
　　“走了。”徐星月上前取下她随意挂在脖子上的挎包，牵着她的手往门外走去。
　　童相宜晕乎乎的挣脱不开，索性也不再抗拒，在他身后跟着他走。
　　五月的天，包间里面还好，一出来走到大街上的时候，天气闷闷的，手心都出汗了。
　　童相宜被徐星月牵着的左手手心黏黏的，她偏头看徐星月，就看到灯光下徐星月的侧脸。
　　徐星月牵着她走过两侧的商店，经过路灯，走到一个站台面前停下了，一排的空凳子上都没有人，徐星月把她摁在凳子上让她乖乖在那里坐好别动，童相宜坐在他背后，用手不住地给自己的脸扇风。
　　等徐星月拿着矿泉水出来的时候，童相宜已经闭上眼睛了。
　　“醒醒，车来了。”
　　上车之后，徐星月拉着童相宜走到公交车最后的位置坐好，童相宜一落座就闭上眼睛，徐星月悄悄把她的头往自己的肩膀上靠。
　　闭着眼睛，脸蛋儿红彤彤的，嘴唇上的口红已经被她给咬没了，还好她现在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然如果清醒的时候，被别人看见她这个样子，她又要咬人了。
　　徐星月看了一会儿她安静的睡态，嘴角微微上扬着。他知道，在外人面前乖顺的童相宜，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露出她的小爪牙。
　　徐星月握着她的手，第一次希望，这十分钟的路程可以长点再长点。
　　再长的旅程也会有终点，何况这么短的路程。
　　师傅提醒到站的时候，徐星月舍不得喊醒童相宜也不得不让她下车了。
　　“过来，我背你。”
　　……
　　童相宜被喊醒后，一脸懵，徐星月蹲在她面前，回过头看着她，让她过来。
　　童相宜看着他，和他眼神对视。
　　“哎呀！”
　　徐星月双手绕过她膝窝，一把背起童相宜，背得稳稳的，慢慢地向前走。
　　童相宜在徐星月背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趴好，然后闭上眼睛，浅浅的呼吸洒在徐星月后颈。
　　“怎么好不容易两个人独处，你还没知觉呢？”徐星月轻轻地自言自语，反正童相宜也听不见，“明天醒来你是不是根本不记得了？”
　　路灯下映着徐星月背着童相宜的身影，徐星月慢慢地走完了这一程，恨不得走到天荒地老。
　　童妈刚要给童相宜打电话，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童妈打开门看到二人，徐星月扶着刚醒的童相宜，“阿姨，我在外面碰到相宜了，她参加同学聚会，喝了点酒，她醉了我不太放心，就把她送回来了。”
　　“快进来，星月辛苦了。”童妈赶紧把女儿接过去，“这怎么还喝醉了呢？”女儿随她，不能喝酒，小时候没特意让她喝，也没有练过，后来知道她一杯倒。
　　“老童，老童！”童妈对着书房喊，“你女儿喝醉了，给她烧点醒酒汤。”
　　“来了来了。”童爸赶紧从书房出来，看到沙发上的徐星月，冲他笑道：“星月也来了，向旸那小子呢？”
　　“叔叔好，向旸……”
　　说曹操曹操就到！童向旸从门外钻了进来，冲徐星月眨了眨眼睛，又冲他爸道：“爸，我回来了！”
　　“你陪星月坐会儿，我去给你姐熬点醒酒汤。”童爸进了厨房，给大家留下一个帅气的背影。
　　“噫，我姐喝醉了啊？”

　　童妈扶着女儿进房间躺好，又去打了热水缴帕子仔细给她擦脸擦手。
　　“妈！”童相宜迷迷糊糊粉喊着妈妈，伸手抱着妈妈的腰，童妈顺势楼着她。童相宜上了大学后，和爸妈的相处时间大大减少。虽然大学也经常回来，但和以前朝夕相处的时间也难以比拟。
　　喝醉了酒无意识的时候，凭着本能只想靠近自己最亲近的人，妈妈的怀抱永远是最具有安全感的港湾。一时之间女儿和自己撒起娇来，童妈只觉得心里一片柔软，轻轻地用五指帮女儿梳理头发，让女儿躺得更舒服些。

　　“喂，星月，你知不知道我听谢飞说，你在外面抱着个姑娘就走了，人姑娘还喝醉了，说你和那姑娘一看关系就不一般，我一听，那不得了啊，我赶紧出来看，你已经走了。”童向旸说得绘声绘色，“怎么，我心想你什么时候有的姑娘我会不知道啊，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谢飞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童向旸想了想，好奇地看着徐星月，“这喝醉的姑娘，不会……就是我姐吧？”
　　徐星月说：“嗯啊！”
　　童向旸本来还一肚子好奇心，胡乱猜了一下，得到徐星月肯定的回答，瞬间好奇心被扼杀在摇篮里！
　　看！是不是！他就说嘛！他兄弟有女朋友的话，怎么可能他会不知道呢？
　　“我就说谢飞这小子不靠谱，一张嘴听风就是雨，你要有喜欢的女孩，我还能不知道？咱俩谁跟谁啊，你说是吧！”
　　童向旸似乎发现徐星月奇怪地睨了他一眼，仔细一想好像又没有。他只顾着徐星月刚才有些奇怪的眼神，却忽略了徐星月没有回答他的话并且迅速转移了话题。
　　“回来得这么早？”
　　“不早了吧？”童向旸奇怪地看着徐星月，“我妈又该念叨我了。”
　　“是不早了。”
　　“……”
　　“高考前你别出去玩了，刚才我都没敢让你姐知道你也在。”
　　“我姐还查岗啊？”
　　徐星月唔了一声，不回答不否认，童向旸玩心大，让他有所顾忌高考收心也好。
　　“不对啊，我姐自己还喝醉了呢。”童向旸怀疑地看向徐星月，“再说，你昨天送她回来的，你没被她说？”
　　“我能和你一样吗？”
　　“有什么不一样的！”童向旸说完这句话后，脑子灵光一闪，突然被抽了力气似的躺在沙发上仰望着天花板，无奈地说：“唉，我知道了，我是她亲弟，我姐随便打，虽然她不怎么打我，你不是亲的，我姐顾忌着呢，肯定不敢对你说重话，我算是看透了。”
　　“唉，我姐现在读大学，比以前管我管的少多了。”
　　“你姐是为你好，要高考了。”
　　“我最近考挺好的吧，偶尔出去玩放松一下。”提到高考，童向旸情绪不太高，其实他成绩很好，突如其来的惆怅无非是对于高考二字的心理压力。
　　“现在已经没什么假期了，在家可以静心，高三最后一次假期了，好不容易遇上你姐回来，可以在家陪你姐，她一个人在家应该挺无聊的？”
　　“唉，我姐有什么好陪的啊，她一回来就呆在房间里玩手机电脑。”
　　“你姐……”
　　徐星月还想再引他提起童相宜，童向旸却把话题转到了学习：“这次二模考我挺稳的，哎，上次二模考试你是为了来我家吃饭，才考得比我高的吧？”
　　“那倒不至于，不是每次都比你高吗？”不过他的确是想来吃饭的，吃饭倒是其次，童相宜五一回来，来看她才是主要。
　　轻飘飘的话语带着强大的杀伤力！
　　“你丫太自负了！”童向旸痛恨地鄙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童向旸又振奋起来，“上上上次我不是超过你了吗？整整十分！那次成绩被我裱起来了。”
　　徐星月看着他，眼神不可置信，眼神仿佛在说，多久之前的事了？
　　“对了，我们考完你去哪儿玩啊？”
　　“高考之前都不能出去玩了，考完再说吧。太晚了，你和阿姨说一声，我先回去了。”徐星月往童相宜门口看了一眼，应该已经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