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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二】这是回放之:初识不代表初次照面5 ...

  •   对,她就是又发疯了。不然对不起疯母——那天跟邹起打完球,回到家,妈妈还没回来。于是姚恩澹给周雅雅拨去电话。听到女儿要攀山越岭漂洋过海去看一艘老炮舰,妈妈二话没说就往她卡里打了一大笔钱。
      当然,就算有这笔钱当后盾,怎奈博物馆没开放,姚恩澹还是什么文物都看不到。只在博物馆附近溜达几圈,顺便到附近吃了一些小吃,她就又千里迢迢地坐着火车回来了。下火车时给妈妈打电话报平安,妈妈问她辛苦吗,她摇着手里那几张在博物馆附近转悠时买的明信片和一些小特产,乐呵呵地回答不辛苦。
      拎着背包风尘仆仆地回到小区时,居然又碰见了邹起。
      他骑着一辆白色的山地自行车,远远看见姚恩澹便加速朝她骑过来,跐溜一声在她身边稳稳停下:“好久不见。”
      白色的车一尘不染,车架和车头连接处的螺母发出银白的金属光,两个车轮上一点尘土也没有。这分明是新买的车。
      姚恩澹心情好,对他露齿一笑:“好久不见。”
      “我还以为你搬家了呢。”邹起看着她的背包笑道:“看来不是搬家,是出了趟远门。”
      “我说乖孩子,这个时间点你不在家里看书,骑着车在外面乱逛,真的合适吗?”她刚给陶博卉打电话说有礼物给她,她说她还在培训班。
      陶博卉在她的学校里成绩排名永远是年纪第一,而这名次,姚恩澹不知道陶博卉付出了多大的努力,但她能想象到。天道酬勤,她就不信第一中学邹起的绝对宝座是娘胎里捎出来或是吃饭吃出来的。
      “中午是自由安排的时间。”就算是暑假,邹起也能保证自己能在早上六点准时起床,晚上十点钟入睡。学习时间安排在醒来和睡前的那两个小时。白天在小区里溜达时偶尔还会看见她。尽管没有交流,但仍然让他在这一次擦肩而过后期待下一次相遇。他想了想,补上一句:“假期的白天,我随时有空。”
      对姚恩澹来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是自由安排时间。生活太规矩实在是一件辛苦的事情。姚恩澹从包里掏出一张明信片:“送你。”
      那是一张素描版的中山舰博物馆全景图。邹起接过来,抬眼看她:“你去了武汉?”
      “你不是理科生吗?”姚恩澹猜邹起大概也知道中山舰,但仍然讶异于他看过一眼就能知道明信片的来源地——陶博卉说每个文科生都应该知道中山舰,但可以不知道中山舰博物馆,理科生就更不必说了。作为理科生,邹起明显是知道得太多了。
      邹起把明信片翻到背面看了一下,递还给姚恩澹,语气诚恳:“可以在这里写上我的地址和名字之后再给我吗?”
      “早知道给你寄回来了。”姚恩澹嘟哝一声,把背包打开,像过安检员遇到可疑的行李包,把钥匙、钱包、衣服都翻出来了:“咦,我的笔哪儿去了?明明放进来了。”
      邹起难以想象,这个看似对学业不屑一顾的女孩子会对博物馆有兴趣,也讶异于她出门的包里居然还会带笔——手机已经开始普及,除非有特别需要,连他出门都很少去考虑要不要带纸笔了。
      邹起的视线从她的背包上移开,脸上显出可疑的潮红:“找不到别找了。回家写好再给我吧。明早八点半见好吗?我在你家楼下等你。”
      “为什么是八点半?”闻言,姚恩澹把掏出来的东西一股脑全塞回背包里,嗤的一声把拉链拉上,动作干脆。她也不想当场就写。
      “太早了?”
      “太早了。”
      “那就八点四十分吧。”邹起想了想。
      难道他以为她的起床时间是早上八点钟,所以在八点半的基础上再多给她十分钟做出门准备吗?错了,有时候她早上八点钟还没入睡。但邹起正在真诚地看着她,表示他让步让得很认真。姚恩澹哭笑不得。
      回到家把脏衣物掏出来准备丢进洗衣机,那支千呼万唤不出来的笔突然掉了出来——姚恩澹想起邹起的奇怪表情,原来他早看见那支笔就藏匿在她的……内衣里。
      次日早上八点四十分,姚恩澹准时到楼下,邹起已经等在那里。
      双手接过姚恩澹再次递过来的明信片,邹起低头看她,非常礼貌非常真诚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才翻看明信片的背面。
      姚恩澹果然写上了地址——琼树街好景小区A座8楼。
      分明是她家的地址!
      收信人的名字倒是他的。这次轮到邹起哭笑不得:“嗯,邮政编码和我的名字都写对了。”
      “唔,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姚恩澹有些不好意思。
      当然不知道,从两个人正式认识,到昨天跟他分开,她都没问他家的具体地址。姚恩澹根本没想起来要问地址这回事。
      邹起的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很有意思,当时他并不想主动把地址告诉她——她不知道地址,意味着第二天她又要把空白的明信片给他。那也是他可以约定第三天再见面的理由。没想到她一声不吭,直接把她家的地址写上了。
      而邹起不知道的另外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是,昨晚姚恩澹先在草稿纸上把邹起的名字写了很久,写顺手了才又写到明信片上的。交给邹起的中山舰博物馆的素描图,是她写的第二张明信片。第一张明信片的背景是黄鹤楼,那写着她的地址、他的姓名和他们共同的邮编的字迹很工整,但在姚恩澹看来——这么不自然这么刻意?不行。于是明明很好看的明信片,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她的书桌上。
      “你的字挺好的。”邹起仔细端详着明信片,毫不吝啬地称赞。
      当然挺好的。姚恩澹有些得意地扬了扬眉毛。陶博卉曾说过,虽然她成绩不行,但写的字真是杠杠的,下笔时好像漫不经心,偏偏写出来的字就是潇洒而大气,那种字体足以比过包括陶博卉在内的很多优良学生。
      “但你多少再写几句祝福语。”邹起指着明信片左边的空白:“看着挺空洞。”
      姚恩澹瞪起眼睛:“你只告诉我要写上地址和名字的呀。”
      瞬间邹起觉得自己又败给她了。
      “你吃过早餐了么?”邹起问。
      “没有。”他没看出来吗,她的头发还没完全梳好,刚洗脸,脸上水珠还没干。她整张脸都在迸发着“天还没亮”的松懈感觉。
      “一起去吃点吧。”
      姚恩澹清醒了些,“你最好不要离我太近。”
      “为什么?”
      “我是坏学生。”除了陶博卉,其他所有的好学生都是见到她就绕道走的。她与陶博卉的感情也并非一帆风顺,陶博卉的妈妈从来不同意她们交朋友。从陶博卉家的出租屋搬出来后,她就很少再去找陶博卉。大概天底下所有的家长都一样吧,他一定也经常被父母告诫别跟她这种坏学生鬼混。
      ——她要是不坏,怎么会一边告诫他不要靠近他,一边却把明信片给他,想给他留一点属于她的印记?
      “有多坏?”邹起看着她,不置可否。
      坏到所有的老师都放弃了对我的教育。
      坏到你的母亲——本该持着天下人人平等之心的法官大人见到我都会微微露出一脸嫌恶的模样。
      坏到你那在在商场上叱刹风云的父亲在路上相遇,他会让我先走。
      坏到足以卸掉你的光环,把你从神坛上拉下来。
      坏到你会后悔认识我。
      坏到你将永远不能忘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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