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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五章 室友,创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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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冉盯着地板上打包好的行李箱,有些微微发怔。这就答应了?连他的生活习惯、不良嗜好也都没问起,不可否认会提出和温柏翔合宿的话,多多少少是受当时环境气氛的影响,当然还有他不多的冲动引起,可对方未免答应的太快了吧!
宁冉并非觉得跟一个只见过两次面的男人住在一起会获得多大的好处,毕竟温柏翔的生活习惯他不了解,可直觉的告诉宁冉他是一个除了网球什么都没有的男人,生活情趣在他眼里不过是其他人嘴里津津乐道的无聊游戏,而温柏翔,他站在高处眯起眼睛俯视众人,颇有点“一览众山小”的味道,偶尔点头赞许、感叹嘘气,但也仅限于他的面部反应罢了,用以代表对他人生活态度的尊重,内心却不会附和着加入那个行列,“苟同”两个字,他永远写不出来。
行礼很多,除了一些随身用品和换洗的衣服,宁冉还带上了几本专业书籍和一些用以释放情绪的小说、漫画,笔记本电脑和摄影器材当然也少不了,他绝不会放任自己错过一位优秀的平面model,繁琐的小东西挺多,但只要整理有序相信温柏翔先生是不会有异议的。
十点十五分,温柏翔打电话说已经到了让宁冉把东西搬下来,并礼貌的问到需不需要帮忙,宁冉乐呵呵一笑说自己有免费苦力,就收了线,到隔壁房间找宁新了。
温柏翔沉着脸看肩上扛着超大行李箱的宁新,再看一眼两手空空的宁冉,眉头皱的更紧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话。
宁新好脾气的朝他笑笑:“以后麻烦你了。”
“希望不会太麻烦。”
宁冉探过头来:“你应该说——欢迎麻烦。”
温柏翔额头青筋微微跳动,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做出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你现在后悔也也迟了,宁新这家伙很快就订婚了,准新娘过不了多久就搬过来,所以,我现在是无家可归的人,不过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你把我看成流浪猫、流浪狗之类的,就当是发慈悲做善事。”
“我对宠物过敏。”温柏翔接过行李箱放在后车厢,淡淡的抛出一句。
和宁新对望一眼,宁冉无奈的挑挑眉毛。
简单的叮嘱告别之后,温柏翔就载着新室友和他的行礼回家去了。一路上,宁冉都偏着头望向车窗外,也会偶尔回头说两句,看对方热情不高就识相的闭嘴了。
索性温柏翔住的地方在大坑道附近,离中环不是太远,所以宁冉担心的晕车并没有发作,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很不想温柏翔见到他晕车之后的糗样,把这个问题和自尊心划为一列,从内心深处来讲,宁冉是个极度好强的人。
这是栋小有规模的二层小楼,是温家移民之后在国内留下的唯一房产,也是为了温柏翔回香港的时候能有个落脚之地。温父德国某大学的硕士生导师,温母曾是是香港美容协会的名誉主席,给很多知名的美容店做顾问,和知识层次有关,温家的气氛相对开放,所以温柏翔选择打职业网球的时候并没有引来温父温母的反对,相反他们为了支持儿子的事业,由温父联系到德国的俱乐部和网球教练,全家一起移民到德国。
这次,是由宁冉自己扛行礼的,虽然温柏翔也有帮忙的意思,可宁冉倒是很客气的拒绝了。
房间是温柏翔安排的,是二楼靠近楼梯一间光线很足的卧室,看得出来主人在他进来之前有细心打扫过,床铺、被褥、窗帘都是淡淡的水蓝色,阳台上摆着两三盆很好成活的仙人掌,顶上挂着吊兰,浴室的梳妆镜也像是新安装的,这样的体贴让宁冉倍感温馨。
收拾好行礼,把笔记本摆上电脑桌,宁冉对温柏翔微微一笑:“有网线吗?走得匆忙,忘记买无线网卡了。”
温柏翔看了看,说:“书房有,这个房间之前没有人住过。”
宁冉耸耸肩:“你的房间呢?”
温柏翔皱眉不语。
“OK,开玩笑的!我去书房。”宁冉无所谓的摆摆手抱着笔记本电脑出了卧室,很快又回来,先是笑了笑,才慢吞吞的说:“书房是哪间?”
帮宁冉连好网线温柏翔正欲离开,宁冉叫住他:“可以先坐下来吗?”
“什么事?”温柏翔拉一把椅子在宁冉旁边,坐下。
开机、打开WD广告的文案,宁冉指着屏幕上一行字指给旁边的男人看:“这样创意会不会有意见?”
半响,温柏翔没说话,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宁冉。
“这一组宣传照是我上次跟你接触之后才形成的想法,不同于整个广告的的意境,力求表现你真实的生活状态,不必在摄影棚完成,当然负责摄影的也不是专业名家,只有……我一个人。我问过宁新,他没有任何异议,虽不属于原有的策划范畴,但若是照片拍得得体成功,就可以考虑使用。当然,你可以选择拒绝,这个不在合同之内,主要是希望我的毕业课题可以做的更完美一点,而且在我的镜头之中,你只需要像平常一样,不必……像个木偶。”
对宁冉的解释,温柏翔只是点头,也没说同意也没立即否决。
宁冉接着又说:“你可以不必担心你的生活暴露在大众面前,我是广告人,不是狗仔队,我的职业是寻求美,不是挖掘隐私,如果只是担心这一点,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证。”
温柏翔看着宁冉,认真的道:“只是单纯的拍摄我可以接受,但我希望你可以尽量把背景选择室外。”
“也就说你的卧室,甚至这个二层小楼的任何角落都不会出现在照片之中,是这个意思吗?柏翔。”
“是的。”
“我尊重你的意见,也感谢你对我工作和课业的支持。”宁冉笑着伸出手。
温柏翔一握,问:“你是广告学专业,生活照和你的毕业课题有什么关系?”
“很多想法我希望由我本人来实践完成,因为其他人很可能无法传递我真正所要表达的含义,自然也会影响到宣传照的整体效果,进而影响到产品在市场的反应。”
“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诚心的希望这组照片能被当做宣传照使用,让你的毕业课题顺利完成。”
“谢谢。”
对于宁冉的入住,温柏翔并无多大不安情绪,长久以来和队友之间的相处使得他不是那么挑剔,起码在合宿这点上是相当通情达理的。其实,在德国温柏翔多数情况下还是有单独的公寓,他习惯并且享受于独自生活的那份宁静,但若是遇上俱乐部集训和各类赛事,需要与其他人同住一个房间,温柏翔也能迅速适应,作为运动员他懂得在不同的环境中调节状态,用乐观的心态把同宿者当作对手去适应,也算是另一种方式的锻炼。
很快,温柏翔就发现相对于其他这个年龄段的男子,宁冉多了些愉悦少了些惆怅,这个特质让他觉得对方似乎很好相处,至少在表面上是。躺在床上反反复复回味琐事之时,总是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年轻的男孩坐在窗台上两眼出神的望着窗外,温柏翔不清楚这样的状态是不是年轻人的通病,用一个词语总结就是——胡思乱想,显然,宁冉就是其中之一。
“你在看什么?”温柏翔靠在门口,用带着些许慵懒的语调问起。
宁冉微微一笑,然后回头:“下雨了。”
“这个季节正值雨季。”
男孩把目光调回窗外像是在思索,许久才出声:“有在雨中打过网球吗?”
温柏翔摇头,虽然知道背对着他的宁冉看不到,而后者却很有默契的继续说:“一定没有吧!你是职业的!”
“你想表达什么?”
“就是字面意思,网球不能在雨中打!”说完,他突然从窗台上跳下来面对面看着温柏翔,用几乎戏谑的语气说道,“柏翔,你真的是个很无趣的男人。”
揉揉胀痛的太阳穴温柏翔说:“过奖。”
紧接着他转移话题,问:“晚上想吃点什么?我打电话叫外卖。”
几天的相处让温柏翔知道绝对不要和宁冉在一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即使淡定如他,也会有头疼的可能。
宁冉笑:“为什么我们不尝试自己做点东西填饱肚子!”
“搬来之前跟你说过……我不开火。”
“好吧,你常年在外习惯了,先凑合叫外卖吧!”宁冉摊了摊双手,“也许下次我该弄回来一本菜谱,闲着也是闲着。”
“……”温柏翔不语,眼看着宁冉又跳回窗台上,一副游离世外的表情,大约是有点生气了,嘴角挑细微的弧度,不仅觉得有些好笑。
温柏翔永远不会知道窗外有怎样的风景吸引到这个男孩,又或者宁冉为何不直接踏出房间而总是透着窗户去看……是因为他不懂得生活情趣?温柏翔摇摇头。
也许事实怎样连宁冉本人也想不明白,不是站在艺术家的角度,不是用摄影爱好者的目光,只一味的去看去欣赏。
时间长了,渐渐明白了宁冉说他“与世隔绝”时的心情。
这个习惯了伪装的男孩太懂得处世之道,本是好事,可他不知不觉中竟把这种习惯用在自己身上。
电话响起来,在凌晨十二点的房间显得有些聒噪,是在港一帮知根知底的友人喊他出去聚会,见面地点是铜锣湾的一间Gay bar,想起宁冉说得那句话,温柏翔淡淡的应一声就收了线。
出门前想去宁冉房间知会一声,却在看到腕表的显示时间后无声的离去。
Gay bar,用来滋生一夜情的温床,会约在这里是聚会发起人韩啸宇的提议,最简单的理由就是在平淡的生活中找寻激情。事实上,温柏翔是有心里准备的,毕竟每次和这些堪比狐朋狗友的家伙们见面总是在很奇特的地方,早就见怪不怪,因为他们打破正常作息时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因为次数少,温柏翔还是能够接受的。
韩啸宇是香港某知名电子企业的公子哥,温柏翔的国中同学,也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商场上精于算计的日子让生性放浪的韩啸宇深深的疲倦,总是在无人之处才体会到内心的焦灼,直到在前两年的法网公开赛上看到温柏翔追逐胜利的身影,几年来的忐忑之心突然间平静下来,感动之余竟潸然泪下。
之后,韩啸宇很快通过一些渠道联系上这位昔日旧友,初次约他见面的地点是海洋公园,温柏翔到现在还记得韩某人见他时说的第一句话:柏翔你的脸不能只有一种表情,长此以往,面部肌肉会萎缩退化。
对此,温柏翔除了皱眉再无其他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