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忚》露萍

22、亲吻是最好的语言

　　22.
　　12月5日周一，早上4：30我就起床了，看到蒂夫的来信，他说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会来看我，我们俩人已经好久没见面了，亲吻或许会让我们都感觉好些。他说的也是，我们至少有三个星期没见面了，彼此都应该感到有些陌生了。“好，我会给你准备午饭”我给他回信。
　　早上散完步，又忙着打扫卫生，再根据冰箱里的存货想好了两三道菜后，我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电脑前看看CNN的新闻。12点我煮完了两道菜外加主食蛋炒饭，见他还没来，我于是准备去门外倒垃圾。
　　我一手拖着大垃圾袋，一手推开厨房的门，周围静静的，那门“吱”的一声成了这环境中唯一的声息，我喜欢这声音。“吱”，又一声，后院的门被推开了，进来了穿着墨绿色棉衣的蒂夫，我们竟然在阳光房相遇了。我没有笑，因为没有准备，我脸上的表情是淡漠的。
　　“我去倒垃圾”，我低下头，丢下这句话，快速从他推开的那扇门闪身出去，我想快点先逃开，调整一下心情，我还没想到我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状态面对与他的再次见面。他脸上的不自在表情也表明了他当时的心绪。他和我一样，我们彼此都已感到了陌生。

　　外面的寒气让我的心恢复了平静，重新推门进来时我已经调整好自已的心情，我的内心平静极了，就像是山谷间的一潭湖水。我不紧张了，我可以平静地和他说话了，像个朋友一样，说说这些没见面的日子里所发生的事。

　　他站在厨房中间看着我站定。他不说话，他也不打算让我说话，他朝我跨进了两步，然后一把把将我紧紧搂在他的怀中。重新贴着他胸口的感觉让我知道：其实他一直在惦记着我，就像我一直惦记着他一样。

　　他一只手扶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扶着我的头，手指在我的发间轻轻地摩擦。我们的唇再一次相触了，我们的舌头相遇了，我们接吻的感觉与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仿佛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对于彼此的悠长思念都在那一刻爆发出来。

　　躺在床上，他告诉我说：他非常高兴见到我，也希望我能用激动，热烈的言语回应他的热情。比如： “我真的很想见到你，蒂夫！”不要用：“OK, SURE.， THAT’S FINE….’ 之类的词，因为这在他听起来都不是那么的热情。想一想，他说的没错，那些话听起来有些懒洋洋的感觉，我的矜持和内敛让他却步，但我也有热情的时候，这或许让他摸不透我的心。

　　而后我们俩一起吃了午饭，一款鸡丁豆腐，一款青炒芥菜，主食就是蛋炒饭。一定是他那时的心情特别的好，他那天吃得特别多，尤其是青菜，他说他非常地喜欢，我把盘中最后的一点也夹给了他，盘子清空了。然后我们坐在厨房的那张贵妃椅上，我将头倚在他的肩上。他对我说起了他和他前女友之间的事。他说她比较袒护自已8岁的儿子，不照顾他14岁女儿的感受。孩子间产生矛盾后，她只要求他的女儿迁让她的儿子，因为在她看来：比较大的孩子应该比较懂事，应该牵就小孩子的顽皮。但是他却认为：就算是14岁，18岁，可她们毕竟还是孩子，需要大人情感上的呵护。“她让我感觉我的孩子是二等公民”虽然过去这么久，现在从他的语气中已听不到了怨气，但我仍然见他皱了下眉。他说虽然他的女儿从未向他抱怨过，但他可以感受到她们感觉并不舒服。他又说在美国孩子如果在家庭中得不到温暖，就很容易叛逆。吸毒，性这些问题也会伴随而生。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之间倒底发生了什么，但他后面所说的这些我都是赞同的。
　　“我要去上班了，以后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或是高兴的事都要告诉我，不要藏在心里。”临走时他说。
　　“你是个喜欢控制局面的人” 像是故意借他的这句话，我趁机把自已的感受说了出来。我望着他的眼，想从他的眼神中判断我的感觉是否正确。
　　他瞟了我一眼，“或许是吧”，等他把目光从我脸上移开，稍停片刻后，他说。那淡漠的口吻和表情就像是随手往路边的乞丐的碗里丢下几个硬币时一样，不带任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