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个性调频》澄光

18、两个笨蛋

　　“真是可怜啊，年纪轻轻就没了右腿。”
　　“是啊，而且内脏受损严重，以后怕不是都得靠药物吊着了。”
　　“好像才二十出头吧。”
　　“唉，可怜呐。”
　　“咦？”
　　“怎么了？”
　　“刚才……好像有人在那。”
　　“看错了吧，好了，我们快去病房吧，该换药了。”

　　◆◆◆
　　SR-28事件后半年。
　　秋日的街道上，一个拄着拐杖的棕发青年正在散步。在他身后有个小小的身影借着各种遮蔽物小心地跟着他。
　　青年的速度很慢，似乎还不是很习惯使用拐杖，每走一段路都要停留下来休息一会儿。身后的女孩担忧地看着他，很想上去扶着他却又顾虑着什么驻足不前，就这么跟了一路。
　　青年像是看到了什么突然向右边的小路拐了进去，消失在女孩眼前。女孩惊慌地睁大双眼，连忙追了上去，然后在路口被堵了个正着。
　　青年的手拍在了女孩肩上，用一种欢脱的语调说道：“抓~到优酱啦。”
　　“！”

　　女孩，也就是变频优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拍开青年的手，掉头就跑。
　　“诶？优酱！等等我！”青年追了上来，但拄着拐杖的他怎么可能追的上，还一不小心把自己给绊倒在地上。
　　“砰！”
　　“痛……！”
　　“老师！”听到身后的动静，优急忙回头，将摔了个大马趴的加藤柊吾扶了起来，“老师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对了，得赶紧去医院……”
　　“好啦好啦，我没事，就是摔了一跤，优酱不要担心。”加藤柊吾笑着揉了揉总算肯和他说话的女孩的脑袋，她像是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转身就想跑，然后被老师忧伤的一句“我被优讨厌了吗”给死死钉在原地。
　　“不是的，我……！我只是害怕……”
　　“害怕什么？”
　　优低垂着头沉默良久，加藤柊吾也不催促，就是这么看着她。

　　“……我害怕老师你会原谅我。”女孩轻声说道。
　　“诶？”听到了出乎意料的答案，加藤柊吾惊讶地看着低着头双手死死拽着自己衣摆的女孩，如开闸的水坝一样，她语无伦次地一股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也害怕老师会讨厌我，但老师太温柔了，所以才会配合妈妈他们。可我做了错事，不应该得到老师的原谅，应该受到惩罚才对，但所有人都说我没错……可是怎么会没错呢。是我的个性伤害了你们，是我害的……老师失去了右腿。”

　　加藤柊吾安静地听完，然后坐到了地上，认真地盯着优的眼睛：“那么老师我什么时候可以原谅优酱呢？”
　　“……”女孩茫然地看着青年。
　　自从在医院听到护士们的交谈之后，女孩幼小的内心就被罪恶感充斥，一心想要“赎罪”但又不知道怎么做，只好偷偷跟在青年身后。
　　至于什么时候原谅自己？她没有想过，甚至认为自己是不可原谅的。

　　“老师可是非常想要原谅优酱呢，不然这样好不好？”加藤柊吾轻笑道。
　　“老师我呢因为无个性最后放弃了梦想，但我实在太喜欢英雄了，所以每次看到你们这些想要成为英雄的小不点朝气蓬勃地向梦想前进就非常高兴，每天都在想着你们会成为什么样的英雄，不知不觉看你们实现梦想就成了我的梦想。”他将优拥入怀里，细数着女孩做过的一切。
　　“优酱呢，会为了被欺负的孩子挺身而出，会笑着安慰哭泣的孩子，会为了保护朋友而鼓起勇气向敌人出手，会为了老师而自责，真的是非常温柔的孩子。”
　　优的脸慢慢红了起来，喃喃道：“我……”

　　“我那时候就在想，优酱的话长大后会是什么样的英雄呢？”
　　女孩在意地抬起头。
　　“一定会是能笑着拯救他人，一出场就让人安心的伟大英雄吧。”
　　青年这么说道，那笃定的语气仿佛在说一件既定的事实。
　　“我直到现在也还是这么认为的。所以优酱。”

　　“——当你成为英雄后，就原谅自己吧。”
　　“因为你已经实现了老师的梦想。”

　　女孩微微睁大双眼，过于耀眼的阳光模糊了青年的笑容，但泪水从眼角流下她也不肯眨眼。
　　她急切地问道。
　　“我，我还能成为英雄吗？明明伤害到老师伤害到来救我的英雄……”

　　“没问题的，因为优酱是这么善良的孩子，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英雄的。”
　　老师用力地揉着优的小脑袋。

　　“不过优秀的英雄可不会不接老师电话也不来见老师哦。”
　　“我……”
　　“老师很想优酱呢，一个人的时候好寂寞啊，有时候还被人欺负，所以优酱可不可以常来看老师保护老师？”
　　“……嗯！我会保护老师的！”听到有人欺负老师，优的双眼中燃起了火焰，握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那就拜托优酱啦~”加藤柊吾拉起女孩的小拇指。
　　“拉钩上吊？”
　　女孩灿烂地笑了起来：“一百年不许变！”

　　◆◆◆
　　“……女孩和老师做下了约定，就是这么个故事。”
　　优坐在医院庭院中的长椅上，用手撑着身体仰头望着天空，晃着腿漫不经心地给故事画上了个句号。
　　小柳花子同样望着天空，淡淡地说了句：“是嘛。”然后就没了声音。

　　“……不是，”优神色古怪地看向她，“你就没什么感想什么的吗？”
　　“感想？”小柳花子歪头看着优，嘴一张吐出一口毒液，“关于两个笨蛋的故事。”
　　“喂！=皿=”
　　“一个硬把错揽到自己身上的笨蛋，一个费尽心思想要保护学生梦想的笨蛋。”小柳花子重新望向天空，“是两个温柔到让人担心的笨蛋。”
　　“……”

　　“女孩后来有去看老师吗？”
　　“嗯，帮助别人得到了感谢，成绩有了进步，学了新招式，不管是多小的事她都会去找老师汇报，想要告诉他自己朝英雄又进了一步，朝实现他们的梦想也更进了一步。”

　　“那女孩现在又在烦恼什么呢？”
　　“因为女孩发现自己这么多年来弄错了一件很简单的事，是一件老师教了好几年却到现在才明白过来的事，有点不好意思去找他了。”

　　“这种时候安慰自己是个笨蛋，会这么迟钝实在是太理所当然的事了，那就不会不好意思了。”
　　“真是好主意……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看招！”变频优朝小柳花子腰部使出了秘技·挠痒痒！

　　“哦呵呵，我只不过说了实话。”机敏地闪开突袭的小柳花子留下一个嘲讽的笑容，“与其想这么多不如赶紧去找老师聊聊，反正被老师骂是学生的义务吧？”
　　优无力吐槽道：“不，并没有这种义务。”

　　不过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确实应该去见老师一面了。

　　于是第二天，优就拽住爸爸的衣角，仰着头请求他送自己去老师家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爸爸非常激动地抱着自己开始飙泪，但好孩子优伸手拍了拍爸爸的背，然后爸爸哭得更惨了。还是妈妈出手才让他停了下来。

　　然后用个性确认了自家女儿状态的变频光彦就利索去办理出院手续了。

　　“诶？不多观察一些时间吗？毕竟是罕见的脑电波同调，不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医生惊讶地问，有些犹豫地劝到。
　　“没事的，我和她是一样的个性，如果有不妥我可以感知到的。”变频光彦笑着保证道。
　　“……那好吧，如果有什么不适的话就再来医院吧。”
　　“好的，谢谢医生。”

　　“爸爸，快点啊！”优探了个脑袋进来催促道。
　　“优，先过来和医生说声谢谢。”
　　“谢谢医生！”
　　“啊，没事，你能平安无事比什么都好。”医生笑着道别，“那再见了小朋友。”
　　“嗯，医生再见！”

　　看着父女两人远去的身影，医生犹豫了下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是我，我有事情禀报，帮我转接一下那位大人……”
　　听到转接声后响起的声音，身着白大褂的医生恭敬地、隐含畏惧地喊出了那个人的名号。
　　“——AFO大人。”

　　◆◆◆
　　加藤柊吾当年辞去了工作，后来考取了教师资格证书，现在在一所小学当数学老师。如果不是距离梁山泊实在太远了，变频优绝对会跟去那所小学上学。

　　“……然后那家伙就吼我说‘这是你的东西，给我征服它掌控它’什么的，很臭屁吧？”优双手拉着眼角上吊，模仿着爆豪暴怒的样子。
　　“哈哈，真是个活泼的小朋友呢。”加藤柊吾被优的颜艺给逗笑了，“那你现在怎么想你的个性呢？”

　　“……当初这个个性伤害到老师，我很讨厌它，现在也是，但小久和我说谢谢了，然后我发现了，我用个性保护了我的朋友。”
　　“那个时候，我什么都想不到，满脑子都只有要保护他们。”优看着自己的双手，唯有在那一刻，她对自己个性的厌恶消失了，现在想起来甚至感激自己拥有个性，才能在那时保护自己在意的人。
　　“就像小胜说的一样，它是我的力量，是我成为英雄的帮手。它可以帮助保护别人，而不只是伤害别人。”
　　“真是奇怪啊，我居然到今天才发现这么简单的事情。”

　　“是啊，老师都说了那么多回了，优酱就是不听真是苦恼啊。”加藤柊吾故意调侃着，变频优很是不好意思地撇过头挠了挠自己的脸颊。
　　“不过你保护了朋友吧，真是太厉害了。”加藤柊吾温和地笑着夸道，“所以老师没有说错啊，优酱一定可以成为优秀的英雄的。”
　　“嗯……但我还不够强，所以我要重新开始认识自己的个性了，为了成为英雄。”
　　被加藤柊吾夸得很不好意思的优羞涩地起身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老师您快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那今天我可以原谅优酱了吗？”和每次谈话结束时一样，青年笑问到。
　　“还不行呢，老师。”女孩顿了顿，灿烂地笑了起来。
　　“——不过这次就先原谅一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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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柊字念zhōng，是一种草本植物，象征生机与坚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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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从今天开始优终于可以正常使用个性了！总算能切题了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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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评论到100收藏到350了，是我低估你们这群小妖精了，好吧，这周末有两更
不过最近忙到飞起都没码字，回头一看感觉存稿要穿底了_(:з」∠)_，前辈说的存稿从来不够用实在太过真实了……所以后面难度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