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角有店曰浮生》无心饮水

5、少年悔不早学艺

　　陌寒玉很不开心。自从阿九来了之后，离小月对他就不再是那样无话不谈，也不会一有事情第一个想到她。他拧着铜线，铜线崩了；他绑花瓣，花瓣碎了；他去扭凤冠主体，主体歪了……流年不利，他想。
　　“陌寒玉！你在做什么！”离小月怒了。
　　陌寒玉甩了她一个白眼，里面酝酿着丝丝缕缕的委屈，猛地起身去了后院。
　　阿四阿九停下了穿米珠的手，做着刺绣的轻漓吮吸着不小心刺破的手指。
　　“你！”离小月看着陌寒玉离开的背影，心里也有委屈发酵——你委屈什么？还是我把你捡回来养着你，你还冲我发脾气……
　　店外阿四挂上了匾，唤作“浮生有闲”，而有了轻漓后，店里卖起了衣裳，也算是有个正常固定的营生了。
　　几个姑娘进来挑衣服，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忽的有人说道：“听说了吗？这次虽说边疆大劫，可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和二公子都……”
　　“唉，年纪轻轻，多少人心中的如意郎君啊……”
　　离小月蓦地僵住了。

　　陌寒玉终究赶上了看遗体最后一面。三日后，离小月再次见到他是，少年清减了许多。
　　两人对坐在小院里，面前煮着茶，却是一言不发。
　　最后是陌寒玉先开了口：“我要走了。”
　　“嗯。”
　　“可能永远不会回来。”
　　“嗯。”
　　陌寒玉顿了顿，替两人倒上茶水，“我不喜欢习武，所以躲着我爹逃到你这里。我想着国泰民安，天塌了有我爹和我哥哥们顶着。可是，我如今才知道，国泰民安是有人守着，而我应该像他们一样，去守护那些想要守护的人。”
　　离小月默默喝完茶，忽然一声轻笑：“恨我不是男儿身，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她看向他，“将军尚在，还不算迟。若有一日，希望不仅是守边疆，更叫他们不敢来犯。”
　　陌寒玉低低应了一声。
　　就这样，两人沉默地喝着茶水。第四壶茶水，陌寒玉起身离开。
　　“陌寒玉。”离小月忽然叫住了他，“别忘记我们，我们浮生尚且有闲，虽不会兵马武艺，却也有些用处。”她停了一下，轻声若耳语，“还有，我等你。”
　　陌寒玉猛地转身，逆光中，女孩的脸被光晕模糊，却直直地跌入心里。
　　他离去。
　　小月，倘若我，浮生还能道得一声有闲，必携十里红妆，来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