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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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收了邪道鬼之后，处理科的其他人在云颜的指点下，又在接下来的几天里，解决了两个闹鬼事件。
五处闹鬼事件只剩下尹一所在的富户宅子那里，那里这几天一直没有动静，也被他们放在了最后。
夏天的夜晚月亮明亮，星罗棋布，在这里能够看到城市看不到的大片星空，喜爱自然星辰的天师们都在山顶的院子里一起赏月观星。
院子里摆着好几张躺椅，天师们依着亲疏远近和辈分，错落地躺着。
戏文珠坐在云颜的右侧，偏头问：“听说师叔与擅长观星，您看出什么没？”
“没什么大的问题。”云颜看了看星象，答道。
对于人间来说，没有大变，就是最好的情况。
戏文珠拍拍心口，大有松一口气的样子：“我最近看了些小说，看到什么鬼王出世什么的，总是有点一惊一乍。”
“不要想太多。”云颜话落，视线从天空落向富户大宅。
六三本来想说两句地府有大人物做靠山，闹事的鬼王目前已经无了，就见宿主神色专注地看着某处，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宿主，那边怎么了？”
戏文珠也注意到了云颜的神色，其实云颜的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但专注的眼神本就是一种表现。
“师叔，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戏文珠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随时准备站起身。
“阴气动荡，你感觉到了吗？”云颜问道。
戏文珠闻言，闭眼凝神，全面放开自己的感官，果然发现了异常，心中愈发对云颜尊重：“师叔敏锐。”
她立刻喊队员们准备收队，一起前往富户大宅。
古老的富户大宅由于年久失修，结构看起来已经有些松动，但室内却反常地干净。
大厅中，一对情侣面色恐惧地面面相觑，女声颤抖地说道：“真的有鬼啊！我们快走吧！”
男生皱眉，不满地看着她：“粉丝说了坚持谈完整栋宅子就会给打赏五十万！”
这对情侣男方叫阿甘，女生叫阿丹，是一对情侣组合的探灵主播，这种组队的配置在探灵主播中非常少见，他们也因此积累了大量的探灵爱好者粉丝，以及喜欢看情侣真实情况的观众。
弹幕里此时正在交流着。
【就喜欢看主播吵架！】
【这个宅子没有听过有人进去后死亡，阿丹大胆点，不要怂。】
有粉丝打上了一个十万的礼物，表示希望看到他们赶紧往前走。
就在此时，一道阴气袭向两人，阿甘面色惊恐，连忙向另一边躲去。
“你混蛋！”阿丹感觉到自己手上特意求的保平安的木珠碎了一颗，连忙躲避到一旁，她目光喷火，看着自己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男朋友。
阿甘笑嘻嘻，不见对于抛下女朋友的愧疚：“对不起，我下意识的反应，而且你又不需要我保护。”
阿甘话落，更强的阴气袭向了他，如果有天师在这里，就会发现，袭向他的阴气远远强于袭向阿丹的阴气。
阿甘努力眨着眼睛，但眼前还是被阴气笼罩得毫无清晰度，他吓得呆在了原地，直直地看着阴气袭来。
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弹幕那头的观众也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听到了吐血声？为什么阿甘那边的情况完全看不到了？】
【阿丹你去看看啊，他是你男朋友诶！】
【那又怎么样，他刚刚也想抛下阿丹呢！】有的观众早就希望他们分手了。
直到阴气散去，阿丹才仿佛回过神来，急忙冲到男朋友身边，声音焦急地喊他名字：“阿甘，阿甘，你没事吧！你回答我一声！”
“你……”阿甘声音虚弱，但还是不忘埋怨女友，“你明明有桃木手串可以防身，为什么不挡在我面前？”
阿丹握着男朋友的手一僵，完全没想到会听到男朋友的质问：“你，你怎么可以问我？”
她的泪水滴落在地上，一时之间，空气中的阴气又浓了一点。
等到云颜一行走进来的时候，就见阴气弥漫的屋子里躺着一个去了半条命的男人，和掩面哭泣的女孩。
戏文珠皱眉，快步上前，在阿丹身旁弯下身：“我们是处理科的天师，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阿丹抬头看向戏文珠，见是一个女性天师，她哽咽着讲出了发生的事情。
没有人去关闭的直播间里。
【等等，我好像看到了因果无常小姐姐？】
【对，就是主播，我昨天才重看了一下之前的舞蹈直播，主播的气质太独特了，就是她！】
【原来小姐姐是在夏禹镇这边吗？】
不知情的纯探灵爱好者观众们询问起云颜的观众，认识云颜的在弹幕里解释了起来。
云颜并不知道观众正在讨论她，只有六三看到知名度又上涨了一点。
云颜正注视着阴气最浓重的二楼楼梯口，她开口道：“尹一？”
尹一似乎对她没有太大的敌意，听到她的声音，直接在众人面前现了身。
看探灵直播的大部分观众对于鬼都是叶公好龙的态度，弹幕被惊恐霎时间覆盖。
云颜还在观察尹一，她的身上没有滥杀无辜造成的杀孽，只有浅薄的伤人造成的错，也就是，她没有随意杀与自己无关的人，对于所有进入大宅的人都是点到即止。
除此之外，尹一的身上甚至还有稀薄的少量功德。
唐玉树也看到了尹一身上的稀薄功德，温柔的公子哥难得失态，失声惊呼：“你怎么会有功德？”
“我为什么不能有功德？”尽管鬼可以飘着走，但尹一还是扶着楼梯扶手款款而下，她看向男天师的眼神不如看着云颜时友善，“我并不作恶，甚至还做好事，为什么身上不能有功德？”
尹一幽冷地笑起来：“有道是，罪孽当世赎，功德十世累，鬼怎么就不能有功德了。”
唐玉树震惊地看向云颜，试图得到她的解释。
“罪孽当世赎，先赎罪后投胎。”云颜边解释，边扫了一眼尹一的因果，“她的身上有很多正向的因果，说明她确实做了好事。”
“那是。”尹一掩唇，款款而笑，“我只是在发现进入大宅的男人是渣男后，帮那些女孩子认清了她们的爱人罢了，我帮她们拜托孽缘，怎么不能算做好事呢？”
唐玉树沉默了。
戏文珠投向阿甘的视线变得复杂，这么一说，这个躺在地上的男的……
云颜看向阿甘，追溯了一下因果：“是个渣男。”
她客观地，当着当事人的面，陈述了阿甘听说这里真的有鬼，于是买了保险后打算借鬼杀人的渣男计划。
她话落，阿丹已经彻底愣在了原地，连哭都忘了。
原来，他是这么打算的吗？所以不管她怎么要求离开，他都无动于衷？是不是就连直播间的打赏都是串通好的。
阿甘沉默着，似乎放弃了狡辩和为自己开脱。
弹幕又一次炸开了锅。
【这个小姐姐说的是真的假的？】
【我觉得是真的，我一直觉得阿甘对阿丹超级不耐烦，没什么感情，他之前还怨阿丹不帮自己挡攻击呢，你们不要忘了！】
说这话的是喜欢阿丹的粉丝。
【因果无常可是被处理科官博转发认证过得，而且在场还有其他官方天师，他们都没反驳，肯定是真的。】
这话自然来自于云颜的关注者。
【鬼都这么说了，这个鬼姐姐都没有发动攻击，这么理智的鬼，怎么可能会说假话来骗人，又没什么意义。】
有观众这么道。
探灵主播，渣男重伤等话题很快又上了热搜。
而现场，无论怎么样，唐玉树受到的家教都是不能对被鬼伤害的人见死不救，他对着阿甘念了治疗咒。只是他功力浅薄，效果不大。
云颜则看着尹一：“从因果来说，他伤害的不是你，你不能出手伤他，该有的错，你自己也知道吧。”
尹一颔首，非常坦荡：“我一清二楚。”
错，罪，孽，是因果里的三档有罪因果，错最轻，孽最终，孽只有杀孽一种。
尹一非常清楚，她有错，错在伤人，她可能也有罪，但她没有孽。
罪需要赎，孽不可原谅，需要十倍来赎加上惩罚，但错是可以原谅的。
她款步走到阿丹身边：“小姑娘，我很抱歉，我和你讲一下我的故事吧。”
她向阿丹讲述了自己的经历，最后问道：“我只是看到你男朋友想害你，所以有点激动，我愿意对天起誓，我只是想让你看清他，只是后来没控制住，你可以原谅我吗？”
阿丹沉默了好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现在太乱了，如果我一个人进来，你会伤害我吗？”
“我可以理解。”尹一语气温柔，“我离投胎还有很久，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不会对独自进来的女孩子出手。”
“那我原谅你了。”阿丹说道。
尹一露出笑容，至于阿甘，她不打算要原谅，她自愿承担伤人的因果。她知道自己的行为类似于私刑，天道只支持复仇，不支持由其他人自以为是的私刑。其实她以往不会下太重的手，她也不想脏了轮回路，只是今天这个死教不改。
唐玉树从始至终沉默着。
夜半，云颜收到了来自唐玉树的消息。
唐玉树：【唐家错了吗？】
阿甘对于阿丹的恶意，和尹一对于阿丹的善意，同时在他的脑子里交缠。
云颜只回：【人有好坏，鬼也有。】
作者有话说第15章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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