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二十四章 两边的后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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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尽归于混沌，恍惚中青木雪听到有人在耳边讲话，声音年轻带着沉稳，语气却是那样沧桑。
“我认为不死……是一种诅咒哦。”
“人在有限的生命里，只需要考虑在这些时光里怎么做就可以了。可是永生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达成一个目标，又要考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做什么，无论做什么仿佛都达不到那个尽头……”
“呵……虽然这么说，其实有限生命的生物又怎么可能能理解无限生命的生物的痛苦呢？一切都是妄谈。”
您……是在说谁呢？为什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您在那个时候就预料到我会遇见不死的宝石吗？
***
青木雪醒来的时候，她正躺在自己的小床上，窗边透着暖暖的红，天色已近黄昏。
她本能地眨眨眼，伸手揉了几下，边揉边坐起身，看到了床边桌上的一个打开的小首饰盒，一小块绿色不规则宝石被金丝缠绕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着薄荷色的光芒。
青木雪的呼吸急促起来。
她跪坐在床上，眼里只剩下被重重金丝包裹在中心的薄荷色宝石，她颤抖着伸出手。
旁边一只熟悉的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腕，温柔地制止了她的行动。
“小雪，你醒了？”
“妈、妈？”青木雪终于注意到她的房间里的另一个人的存在。“这到底是……”
“虽然该问这话的是我才对，”青木妈妈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将自己的小女儿拥入怀中，“不过妈妈还是先告诉你你睡着后发生了什么吧。”
***
冬天过去了。
宝石的世界里，永远失去了一位温柔的守护着大家冬眠的银白色宝石。
——和一位来自遥远的远方的自称幽灵的朋友。
那位最年幼的薄荷色宝石——磷叶石，在这个冬天之后，也仿佛丢掉了什么东西。他的头发被他拿刀子割短，可爱的发型变为干脆利落的超短发，碎片被他藏在了头发下面。
他的气质也发生了改变，最明显的就是那双同化成圆粒金刚石同款的眼睛，眼中又恢复了死寂。
咦我为什么要说又？
背后灵的离开磷叶石有预感，但绝不是那天听到的轻响，他拒绝接受Yuki就这样离开了他，回到了应回的地方。
只有声音而已……怎么可能就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
新加入身体的合金有一大半时间都是液态，它渗入到身体的各个地方，不停地打碎自己也加固着自己。这个新型的手臂用起来不太方便，渗出的合金磷叶石都能很好的处理，他的高跟鞋的鞋跟全部都是合金，红绿柱石如果知道他弄破了鞋子一定会很生气。
只有一个地方的合金磷叶石控制不住。
从眼眶渗出的合金，总会在不恰当的时候出现，磷叶石阻止不了。
他知道，那是Yuki曾告诉他的，名为眼泪的代替物。
金刚老师说那是古代生物的残缺。或许吧。
南极石的头本来该安置在盒子里，因为他低温结晶高温融化的特性，将他放在了木盆里。
磷叶石被巨型蜗牛吞下消化的场景犹如昨日，一眨眼就过了这么久。旧时Yuki救下了磷叶石带着头的小半个身体，今日Yuki从月人那里夺回了南极石的头。
磷叶石对着身边轻声说道：“你真的……很喜欢头啊。‘头颅保卫者’吗？”
他的身边仍是空无一物，冬天里，连虫子也不再外出。
“这样啊，你不喜欢。”没有回音，磷叶石只是在向记忆里的背后灵交谈。
磷叶石在无人知晓的时候，产生了不该产生的幻觉。
***
青木妈妈拥着她的女儿，有些话，她不说，青木雪便永远不会知道。
“你的那四个在家里借住的朋友都走了，他们本来想再多待一天，我劝走了他们。隔壁家的孩子很担心你，也被我劝回去了。”
“妈妈……”青木雪感觉不对劲，青木妈妈这架势像是摊牌。
再想想青木妈妈很早就知道了“真实之眼”的事情……
青木雪悄咪咪在妈妈怀里咽了一下口水，怎么办，她有点紧张。
“隔壁叶隐家的孩子见你消失在剧院，很担心，我告诉她你可能有点累，身体在家里睡觉。”青木雪开始用“个性”上学后，作息就变得混乱，叶隐透可能就这样带着怀疑接受了这个答案。
青木雪：“……”
问题是，当时青木雪消失后肯定没有回家，不然她也不会出现在宝石的世界。
青木妈妈……为什么帮她瞒了下来？
青木雪压力山大，直觉青木妈妈是在憋大招。
“那四个孩子回来的时候，小樱和你一样睡着了，再加上他们说是羽毛回归身体带来的影响——”青木妈妈突然停了下来，一个急刹车把青木雪甩了出去，她都没想带安全带。
青木雪脱离梦境后，梦境和现实的区别就变得很大，一个在河这岸，一个在河那岸。她隔着河岸遥遥望去，暂且压下梦里的翻飞思绪，青木雪还记得樱公主的记忆羽毛曾藏在她的身体内。
“拿、拿到了羽毛，之后呢？”青木雪强装镇定。
“妈妈向他们道了歉。”
青木雪：“？？？”
她没记错的话她是因为还了羽毛“个性”反弹才陷入睡梦的吧？
青木妈妈抚上青木雪的胸口，正是她浮出羽毛的位置，青木雪觉得她这十几年都白过了，在妈妈眼里都没有秘密。青木妈妈：“你小的时候，我总是睡不安稳，分明你就在那里，我却觉得小雪离我很远。”
青木雪心虚地缩在妈妈怀里。
不过这一段她听过了。
“有一天，我晚上睡不着觉，看到小雪你的胸口在发光，亮了很久，我担心你，差点带你去了医院，第二天你就好了。自此我再也没了那种你不在身边的感觉，那个光的形状就像是羽毛。”
青木雪：“……”
这一段没听过，下一句她知道，青木妈妈第一次知晓了赠礼“真实之眼”的存在。
青木雪还以为那就是极限了，没想到青木妈妈知道的更多。姜还是老的辣，她妈妈真会藏。
“你从得到那根羽毛和赠礼后就再没让妈妈那样担心过，直到你上一次睡了那么久。”
青木雪醒后就很慌，想知道这次她睡了多久，她可是在宝石的世界待了小半年……说起来这次醒来不是在医院，为什么？
“直到妈妈知道了你的‘个性’，才知道那时发生了什么，羽毛让你安生地待在家里，但是时间有限……现在时间到了，它该回到更需要它的地方。”青木妈妈脸上带着怅然，小狼他们没有怪青木妈妈最后才说出这件事。青木雪和樱公主在一起亲密相间许久，羽毛都没有出现的动静，触发记忆之羽的条件没有那么简单，时间也是一个要素。
“小樱她……还好吗？”青木雪忆起那位异世界的公主，初见时的亲切感也有了解释。
“没有醒过来。”青木妈妈摇头，她轻拍怀里的女儿，像幼时轻拍孩童在夜晚安睡，“他们再次踏上旅程，留下一句话……‘希望我们能再次相见’。”
青木雪轻仰着头，看青木妈妈的表情，怕不是也猜出小狼他们是异世界的旅客，想她当初在妈妈面前还各种遮掩……唉。
青木妈妈说的很简略，青木雪也不敢让她说得更详细些，她一跑了之，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青木雪理亏。
***
磷叶石的幻觉里有南极石，也有Yuki。南极石会在木盆里钻出，做出噤声的动作时脖子断开，身体也在砸到木盆的时候碎裂开消失，磷叶石想要伸手，用他全新的双手救回南极石。醒来后木盆里依旧只有南极石的头，磷叶石的合金洒了一地。
Yuki出现的时机和南极石不一样，磷叶石还没有看到过他俩同时出现。
Yuki会在磷叶石觉得她会接话的时候在他身旁悄然现身，结尾也是以破碎结束。大约是磷叶石没有看到Yuki碎裂的画面，幻觉中的Yuki破碎的方式每一次都不一样。
只剩磷叶石和金刚老师的冬天如此难熬，月人们没有带回南极石的碎片。
能够轻易塑形变化的合金在战斗上帮助颇多，磷叶石曾无比渴求的战斗变成了危险的劳动。真是讽刺。
内心变得一片死寂的磷叶石推开了冬眠室的大门，春天到了，该起床了。
“……南极，在月亮上。Yuki……也回家了，她带回了南极石的头。”
只睡了一觉同伴就变了，很多事也发生了改变，宝石们仿佛还在冬眠的睡梦中。
“能麻烦你去看看辰砂吗？”
“辰砂……”
“对了。你说过这对你负担太重了，抱歉，还是我去吧。”
“没关系，我会去的。但是，辰砂……是谁？”
众宝石：“……诶？”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
“……”
磷叶石猛地看向身侧。
「……磷。」
「磷！」
「辰砂……工作……」
「快乐……」
咔嚓。
金红石担心地看着他：“……磷？你没事吧。”
磷叶石回过头，扯扯嘴角：“……大概。发生了很多事，之后我会告诉你们。”
磷叶石：“抱歉。”
这是磷叶石最后一次看到Yuki的幻影。
***
“要夹在哪边？”青木妈妈拿起那个被金丝包裹着的脆弱宝石的耳夹，在女儿耳边比划，轻柔地询问。
“右边吧。”青木雪人是懵的，答得却很快。
话题是怎么偏到这里的？青木雪也不知道，主导权本来也没在她身上。她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个耳夹，和妈妈说话的时候也悄悄瞄上几眼，薄荷色的宝石怎么看怎么像磷叶石，结合她才离开的梦境，怎么想都觉得有问题。
青木雪：“妈妈……这个耳夹是磷叶石做的吗？”
啊，没留神说出来了。
“妈妈认不出来。来，小心疼。”青木妈妈调整着小小的耳夹，将这个金丝缠绕的薄荷色宝石夹在了青木雪的右耳垂上。青木妈妈的手法娴熟，一次就夹好了耳夹，这才说道：“但是做耳夹的阿姨说这是磷叶石，还是近宝石级的磷叶石，可惜碎得太不规则。”
碎得不规则。
青木雪牙齿碾着下唇，她的想法有了一个方向，只待求证。
青木妈妈退后，端详着青木雪的新造型，看着青木雪面上不显内心忐忑的样子，噗嗤笑了出来，揉了揉青木雪睡了一天的乱毛，“紧张什么，妈妈又不会怎么着你。喜欢你带回来的宝石的新造型吗？”
“妈妈是说……”青木雪的嗓音逐渐拔高，她的指尖触到耳夹的金丝，磷叶石被包裹在最内层，光触碰耳夹是不会损坏内部的宝石，可青木雪仍旧不敢再多摸一下。“这是我——”从磷叶石那里带来的？
金丝缠绕的磷叶石很小一块，Yuki临走的时候见磷叶石从上到下都崩着口子，碎屑不停在掉，她这是卷走了一小块磷叶石的碎片吗？
怎么可能，青木雪感到荒谬，她跨过不同的世界都消耗了那么多精力，战斗力都削减那么惨，走的时候还碎成那种样子，怎么可能再带走什么纪念品？
她的潜意识没事带走这个干什么？
青木雪的潜意识：……为了能回宝石的世界啊你个小傻瓜，这可是重要的媒介。
不管多么荒谬，青木妈妈都接受了发生在女儿身上的异象。“昨天你睡着之后，怎么都喊不醒。今天一早你爬起吃饭的时候，你的枕边就多了这一小块宝石。”
青木雪：“……”
每个字都懂，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青木妈妈还在说：“看你太累了，吃饭的时候都没有睁眼，我就给你请了假，打过电话后发现你又睡着了。”
青木雪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这次只睡了一天一夜？？”
“看来小雪这次去的时间很长啊。”青木妈妈脸上带着笑，意有所指，笑容却让青木雪打了个寒颤。
噫，她是不是被她妈妈给套路了？
青木妈妈温柔地注视着蔫蔫的青木雪：“做耳夹的阿姨是妈妈的老朋友，她新招的员工有做首饰相关的‘个性’，这个妈妈也不太懂……不过能在你醒来前做好，妈妈很开心。”
青木妈妈的朋友惊讶她为什么那么急着要成品，但是没多问什么，麻利地在半天内搞完了各种程序。
青木雪沉默，她又摸了一下耳夹，这次她摸的是耳垂夹着的部分。激荡的情绪在心口碰撞，积攒了几个月无法流出的眼泪终于在眼珠上打转，她抬起头，不让眼泪流下，蒙着泪水的双眼在窗外微弱的阳光下闪着光：“谢谢妈妈。”泪腔没能憋住，从声音里透了出来。
“这是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个朋友的。”青木雪磕磕绊绊地说着，泪水突破堤防，脸上多了柔软的触感，那是青木妈妈随身带着的手巾。
“嗯。”青木妈妈没有多说什么，只拿手巾擦拭着青木雪的眼角。
被包裹成菱锥的耳夹的重重金丝中，不规则的宝石闪着薄荷色的光，制作它的人没有对它再多加打磨加工，只是单纯将它固定保护在金丝下。
它被带来的时候是什么样，被带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除了身上多了一堆华丽的装饰品。
这是青木妈妈对她做首饰行业的朋友提出的唯一要求，做成什么样都可以，但是不能破坏这一小块宝石。
……
青木雪没有哭太久，酸涩的情绪梗在心中，被留在冬天里的磷叶石只会比她更难过，她要磨炼她的“个性”，争取早日回到宝石的世界——以全新的姿态，能够碾压月人的力量。
青木妈妈的大招终于放了出来：“小雪，你要用你的‘个性’去其他地方可以。但是！”
“你不能考英雄科。”青木妈妈知道青木雪的志愿是雄英高中，青木雪的“个性”太不稳定，她不放心。
***
小剧场：
若干年后，一人一石在月亮上相遇。
当年矮个子的背后灵长成了175的靠谱成年女性，终于能够在遥远的世界里让自己显形。
当年又断腿又掉胳膊的合金法的头变为类似黄钻石发型的深蓝色宝石，边上是一圈金色的碎石头。其中一只眼睛还是白色的，穿的衣服也是轻飘飘的月人风格。
月法：……
成年青木雪：……
成年青木雪抬起手：哟，法斯。（因为真实之眼的能力很快就认出了对方）
月法警惕后退几步：你是谁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完全没认出来对方）
大概就是这样一个我认出来你你却没认出来我发展的小剧场。【笑】
是不是还蛮惊讶的？按理说法斯认出来Yuki的速度应该比Yuki认出法斯要快，但是Yuki有外挂“真实之眼”。【摊手】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第二十四章 两边的后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