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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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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人出来玩,自然要买些东西,沈巧身上没有银两,所以那些东西自然都是傅沉出钱。
她看着马车里逐渐堆起来的衣服珠钗,心下不住滴血,这些可都是钱啊。可人家才来,可不能让人觉得受到了亏待才是。
逛得时间有点久了,苏婉感觉有些乏了,便拉着沈巧去茶楼坐了坐。
傅沉陪着两人坐了会儿,眼睛不时看向楼下,过了会儿便借口有事下楼去了。
沈巧撇撇嘴,她还没正经和傅沉说过话呢。
她心思跟着傅沉一起下了楼,手臂突然被推了推,她回过神来。
“姐姐,从来时我就想问了。姐姐和傅公子是亲戚吗?听说傅夫人也不姓沈啊?”苏婉睁大着眼,一副无辜模样。
沈巧挠挠头,笑道:“我和沉哥不是亲戚,小时候我家中出了事,傅夫人心善就把我带回家养着了,这么多年也都待我像亲闺女一样。”
“这样啊。”苏婉神色伤感,“姐姐真是好运遇上这样的人家,不像我,哥哥去世后,我便无处可去,孤身一人了。”
她说着又要落泪,沈巧一直没问她身世,担心捧着她的伤心事,今天倒是她自己愿意说了。沈巧自然也愿意当个听众。
苏婉并没有透露自己是侯府小姐的身份,只说是京中大户人家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跟着哥哥过活。她哥哥有出息压住族中的人,撑起了府上,可是前些日子却意外过世。她那些亲戚马上就把她赶了出来,多亏她机灵带了些盘缠首饰。
“不过好在哥哥将我托付给了傅公子,他连夜带我出城,收留我在傅家住下。”
沈巧抿了抿唇,虽然她挺同情苏婉的遭遇,但是听到她最后这句话,还有看到她脸上的飞霞,她却是止不住的不舒服。
她努力安慰自己苏婉只是照实说罢了,怨也只怨傅沉心似木头,不知避险,又或者他那木头心突然抽新芽了,不想避嫌。
苏婉看着她脸色变了几变,心下高兴。她早看出来沈巧对傅沉虽有心思,却没胆子,这样的人只要让她看明白自己和傅沉的差距,慢慢的以前有多喜欢,后来就有多避讳。所以她只要让她看清傅沉对她没意思就行了。
今天的目的达到了,她装作才发现天色晚了一样,低声道:“不知傅公子去哪里了,看天色我们也该回去了。”
沈巧魂不守舍地点头,跟着上了马车,等傅沉回来时也没抬眼看,神色蔫蔫地回了家。
因为院子里还是有许多傅沉带回来的人,傅母嫌弃他们吵,所以饭依旧是分开吃的。傅父傅沉和那些人吃,傅母和沈巧傅淮吃,苏婉的饭菜专门让芸儿端去她们的小院。
沈巧没什么胃口,扒了几口饭便不想吃了。
傅母看出她神色不对,低头轻声问道:“怎么了巧姐?今早出门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谁惹你生气了?是不是隔壁那个铁蛋?”
提起铁蛋,傅母心头顿时火起,觉得自己找到了理由。这个铁蛋游手好闲,还整日调戏她家姑娘,欠教训。
“不是的傅姨,没什么事,就是今天不太饿。”沈巧灵光一闪,找到了借口,“方才和沉哥去外面逛了逛,吃了好些东西了。”
“哦~,和我哥啊~”傅淮的招风耳支在脑袋边上,跟着他的头晃动,看着特别欠揍。
他一说完就缩着脖子往旁边躲,要是平时,沈巧肯定抬手要揍他了,但是今天她却坐着没动。
傅母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傅淮吐吐舌头,闭嘴扒饭。
“是不是傅沉那孩子惹你不高兴了?”
沈巧急忙摇头,“真的没有,我就是吃饱了。”她冲傅母笑了笑,起身端起碗筷,“我吃好了,先回去了啊。”
她逃似的跑了出来,将碗放到水池子里洗干净,看着手上的水渍发了会儿呆,便回房间躺着了。
初春季节还有些寒冷,冷风顺着窗户进来,冻得人手脚冰凉,可沈巧不想起来关窗,就直挺挺躺在床上。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了,不急不缓的声音在夜色里有些好听。
“谁啊?”沈巧将外衣穿上,系着带子上前开门。
门一开,一阵风被带起,连带着将门口的傅沉身上的香味也带进来了,扑了沈巧满面。
沈巧双颊红了下,清了清嗓子道:“这么晚了沉哥来做什么?不去休息吗?”
“啊?”傅沉难得的怔愣了一下,手握成拳在嘴边咳嗽一声,“今天你回家比平日早啊,本来我还想去接你的。”
沈巧听他提起今日的事,心头火起。是啊,他今日是专程陪苏婉出去的,自然要先让人家开心了,才有心思来接她。她就是要排在苏婉后面。
“没什么,今天没什么事就早回来了。”
傅沉“嗯”了声,像是问完了话,背手冷漠地站在原地。
沈巧觉得烦了,过来找她就是为了问话吗?他们什么关系?她早回晚回又与他何干?
“今天再街上看你什么都没买,是没看到喜欢的吗?”
“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而且我身上也没带银两。”
傅沉微微睁大眼,似是不解,“这些年我寄回来的钱不少,母亲没有给你吗?”
“给了的,只是我用不上。傅姨这些年一直照顾我,这些钱我不该拿,就都存着了。”
提起钱,沈巧有些尴尬,说白了还是她没个身份,说是媳妇不对,说是干女儿也不对,不明不白的,这钱她不愿收。
傅沉点点头,“日后都不要收着了,我知你节省,但吃穿用度还是不能短缺的。”
“我知道了,还有事吗?”沈巧越听他说话越来气,只想回去睡觉。
傅沉估计是没料到她突然凶起来,动作顿了顿,才将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没……没什么事,就是今日见你好似没带什么首饰,正巧在店里看到个,觉得配你。”
沈巧低头看着他手中的银簪子,簪子上没什么繁复的装饰,只有几点梨花,周围还刻着些纹路,月光照在上面熠熠生辉,煞是好看。
沈巧抿抿唇,有些期待地看向他,“你白天出茶楼就是为了买这个?”
“是。”傅沉脸色微红,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我给你戴上吧。”
沈巧轻轻点点头,身子向前倾了倾,微微垂首。其实她准备休息已经解了些辫子,但是难得傅沉要为她带簪子,这机会可太少了。
她感觉到头顶被一只大手轻轻按住,温热的感觉顺着头皮传进她心里。可惜这感觉转瞬即逝,还不待她细细品味,傅沉已经抽身离去。
“好了。”
沈巧抬手摸了摸,睁大着眼期许地问道:“好看吗?”
“好看,京中繁花都比不上你好看。”
沈巧撅噘嘴,知道他是在拿自己开玩笑,继续稀罕地摸着那簪子。
“明日去药铺,我送你去吧。”傅沉垂首看他,身子背着月光,像是渡了层银光。
和这簪子一样好看,沈巧心想。
“不了吧路也不远,不用麻烦你。”
傅沉眉峰几不可查地皱了皱,“还是我送你过去吧,这几日你都累着,路虽不远,坐马车到底快些,你还能多休息会儿。”
虽然不想麻烦他,但是他都这样说了,沈巧自然乐得和他多相处相处,仰头装作思考的样子,随后点点头,“那行吧。”
傅沉得了回复,周身的气压都像是缓和了,摸摸她的头,“那你早些睡吧,明日又要早起。”
沈巧捂住脑袋,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讨厌,别摸我脑袋,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语气里藏着她都没察觉到的撒娇意味儿。
傅沉忍不住笑出声,“是是是,我们巧儿长大了,不是小孩子了。”
沈巧脸色又是一红,捧着脸办了个鬼脸,“我睡觉去了,沉哥也早点休息。”
她冲傅沉挥挥手,自己钻进房间里。才关上门,她马上又跑到窗户边,暗戳戳地想再看傅沉一会儿,不想傅沉也正好看向窗户这边,冲他笑了下。
沈巧马上手忙脚乱地关了窗,瘫坐在椅子上。她双手捧着脸,忍不住露出兴奋的笑容来。
啊!沉哥送她簪子了。簪子可是常拿来做定情信物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有那个意思吗?
她激动地蹬蹬腿,过了会儿才揉揉笑僵的脸,将头上的簪子小心地取下来,放进梳妆盒里。盒子里只有零星几根簪子和华胜,还都有些旧了,这银簪放进去实在突兀地很。
沈巧抿唇想了下,又将簪子取出来,翻箱倒柜地找了块白色的手帕,将簪子放上去包好,小心地放在枕头下面。
她又忍不住笑起来,脱掉外衣爬上床,头小心地枕在枕头上像是下面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慢慢地,睡意逐渐涌上来,她沉入梦乡之中。
几家欢喜几家愁,她是高兴了。隔着院墙的苏婉可不舒服了。她正半褪了衣衫让芸儿看她的后背,上面有几道红痕,看着很是吓人。
芸儿果然被吓到了,“小姐,你这是……这是怎么弄到?”
苏婉咬咬唇,忍着疼痛,“都是那个沈巧,今日在马车上看到我便用手拍我的后背,疼了一个下午,果然是伤着了吗?”
芸儿点点头,翻出之前留下的一点药膏抹在她背上,“小姐可要当心着点,她今日就敢上手打你,日后指不定还做出什么事来。”
药膏按在背上,疼得苏婉一抽气,她忍着眼泪点头,“放心吧,我不会输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