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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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猫派。
可是你的恋人却是压切长谷部。
这本身有点违和，不是吗？你听到友人这么的跟你说。
你觉得这么说有些不对，可一时之间你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词反驳，于是你只能一本正经的斥责友人，「长谷部不是宠物。」
友人朝你挥了挥手，「抱歉抱歉，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在说......属性！对属性！喜欢主子的都得是M啊，M怎么又会喜欢上长谷部这样犬系的刀剑男士呢？」
你回答不出来，最终只是狠狠的咬了一口团子，「喜欢就喜欢了，哪还去想这么多啊。」
友人看了一眼那团子被撕扯开来的样子，耸了耸肩，没再追问下去──大概怕她再问，脸上也要多这么个口子。
其实一开始你对长谷部并没有甚么特别的想法。
倒不如说，他其实有些吓到你。
「需要我做什么？手刃家臣？火攻寺庙？请随意吩咐。」
眼前煤灰发色的男人轮廓深刻，嘴边噙着非常浅的弧度，谦卑却又......莫名的愉悦？
你有些微微的瞪大了双眼，心想着哇这么凶残的吗，就见长谷部藤色的眼眸含上了一点歉意。
「抱歉，吓到您了吗，我只是想告诉您，您完全可以以着您想要的任何方式使用我──大概我还是不太习惯以这副模样存于世，非常抱歉。」
说罢他就朝你深深的躬下了高大的身躯。
你看着他煤灰色的发顶，张了张嘴，看着手中提着的一箩筐萝卜。
「......我只是想请你帮我削个萝卜。」
没办法，本丸草创初期，百废待举，但人手实在不够，这一箩筐的萝卜要在一个小时内处理完，但靠你一个大概是没有办法，所以她才来找算算时间应该处理完内务的长谷部。
然后你就看见长谷部抬起了头，那双藤色的眼亮了起来。
「谨遵主命。」
大概是一把分外享受工作成就感的刀。
你看着半小时前还差点把自己大拇指给削掉但现在已经能削得又快又好──还挑了一个小萝卜给你雕了朵花的长谷部，内心默默的想。
大概就是，刀剑版的工作狂，你想。
喜欢被需要，满足于被持有者好好的使用，压切长谷部在你看来，是这么一把刀。
对于你这种半路出家的审神者来说，是再好不过的工作夥伴了。
至少在你为了堆积如山的工作挑灯夜战的时候，看着你旁边还有一把刀毫无怨言的陪你一起工作(效率甚至比你更好)的时候，你内心简直感动得想哗哗流泪。
因此长谷部变成你格外倚重的一把刀，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他是真的在各方面助你良多，任何事情任何需求，只要你愿意说出口，他就能帮你完成，而你虽然因为性格关系，很少在语言上与他褒奖什么的，但你也常常偷偷的在他的柜子或是书桌上放点小点心压着小卡片跟他说些什么。
然后你就会听到花瓣簌簌飘落的声音。
(喔而且因为你很久以前无意间说过樱花瓣不好清，所以至此之后他都会在各个空间里放置小小的扫把与畚箕，自己掉的花瓣自己扫，然后自此你就见证了什么叫『自己偷偷越想越开心』──他一路扫，身上的花瓣还是一路落，你还不能转头看他，你一看他花瓣就落得更厉害，你甚至捡到了不少完整一朵的樱花。)
(结果那天长谷部为了扫自己落下来的花瓣，整整花了两个钟头。)
(这个生理现象真的不是用来整长谷部的吗......？)
你觉得他真是个可爱的人，这个想法无关其他，你只是觉得这么认真的一个人，是真的很可爱。
于是你真正的对长谷部产生了好奇心，你打开了审神者论坛。
大致上各位审神者对于长谷部的描述与想法跟你并没有差很多，认真、负责、工作效率极高、有求必应、对审神者初始好感度极高。
看着看着，你不禁就觉得有点丧气，其实这就是他的性格，不论在哪个本丸的长谷部都是这样，你对他来讲并不是那么的特别。
不过也不是啊，他有时候其实还是会有一些超出你要求之外的举动的，比如说上次你生日他送你的那个小小的玻璃摆件，里面有精致的五瓣樱花，放在书桌上很赏心悦目。
看起来不便宜，你有些好奇的问了长谷部这是哪里买的呀，却被长谷部装傻蒙混过去，后来是宗三漫不经心的把长谷部给卖了，说是他趁着休憩的空档去商业区那块找人学的。
──自己这个主人，对他来说还是有些份量的吧，你拍了拍自己的面颊，默默的想。
乱七八糟想着的时候，你点进了一个帖子。
你粗略的看了看，大意是在讲要怎么去跨越那种认为自己对于长谷部来说与其他主人没什区别，他对你好只是因为这把刀性格如此而并不是因为主人本身对他有特殊意义──这样的心态。
其实看下来多半还是大同小异，基本靠自己想通，想通的方式就大相迳庭了，有些是滚了几次床单后想通了；有些则是直接自己明火执仗的去问了长谷部；也有是在与其他人唠嗑之下想通的，总之，各人有各人的方法。
不过其中有这么一条评论吸引了你的目光。
『就是因为长谷部这样的属性，所以某些审神者才会这么的想要看到“狂犬部”出现，不是吗？』
看到下面一整排的『姊妹你懂我！』、『...讲到心坎上』、『就像是禁慾系你想看他崩溃一样的道理！』，你有点懵。
看了半天没得出什么结论，你默默的关掉了论坛，转身走出去准备去削宗三出门前交代的那一袋马铃薯。
(是的本丸人力短缺倾城之刀也是需要捋袖子做饭的，非审的本丸理解一下。)
你到厨房的时候长谷部已经在流理台边忙活了，你看到他正在削胡萝卜，再看看一旁码得整齐的苹果，脸有点垮。
「加苹果的咖哩都是邪教！」
长谷部早听见你进来了，正要抬起头跟你打招呼就听见你充满怨念的这句话，他不禁笑了起来。
「您的那一份用小锅煮，没有苹果，多加点牛筋。」
你嘿嘿的笑了起来，却又想着不对，今天的班表，长谷部不是该跟宗三一起去商业街上补货吗，怎么会在这里。
你问出了口，就见长谷部又笑了一下，「今天吃咖哩呀。」
喔对，宗三煮咖哩老爱加苹果，倾城之刀没在管审神者吃不吃苹果的，总之他小弟爱吃，他就会加，也不会给你开小灶──其实也是你不好意思提，如果你提了宗三大概还是会给你开小灶的，他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难相处。
但长谷部则是在本丸第一次以咖哩当晚餐的时候就敏锐的发现你不喜欢咖哩里面加苹果，从此之后只要是长谷部做给你的咖哩，里头都不会加苹果。
小事而已但你每次想起来还是觉得温暖非常，果然你这个审神者对他来说还是有些意义的吧，他也并不全只是因为你身为『主人』才对你这么好的。
真好，他真好啊。
你吸了吸鼻子，一边削着马铃薯一边想。
这么好的人，为什么论坛上的审神者们会想要让他成为『狂犬』？又是在什么状况下，他会成为『狂犬』？
你一边想着一边埋头削着马铃薯，直到最后一颗马铃薯都被你扒得精光的时候，你抬起头，却看见煤灰色短发的打刀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你。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你收十着马铃薯，朝眼神古怪的长谷部望去。
藤色的眼神一时有些迷惑，他回望你，眉宇间出现了一点细折，「不是您问我，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会变成『狂犬』吗？」
......所以说你这心里念叨着事情时偶尔会直接说出来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你干笑了一声，想着问了这么突兀的问题蒙混过去不太好，于是就老实的说了。
长谷部的眼神缓了一点──你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上『缓』这样的词，他看你的眼神其实一直都是认真又温和的，并没有什么压迫感，但不知道怎么的，或许是那个古怪的问题给搞的，你觉得厨房里的气氛有点奇怪。
「『狂犬』......吗？」你听他慢慢的复述了这个词，最终嗓音揉进了了一点辨不分明的笑意，「被应许的时候吧。」
你听得出来他点到为止，没有想要再多说的意思，而本来就是你说错话，你也就没有再过多的去追问，毕竟虽说是家臣与主君，但你并不理所当然的认为身为审神者就必须要掌握刀剑们所有的隐私。
你把这件事当做一件糗事告诉了你的友人，她笑着说没有得到主人允许不会变身『狂犬』，果然长谷部就如同大家普遍认为的那样，是个犬系，你却隐隐觉得，哪里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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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你真正见到了长谷部成为『狂犬』那个时刻。
那时候你带队出阵，队伍却被溯行军使计搅散，你知道这是你决策上的疏失，内心唯一的想法是一定要全员活着回去，你绝对不能让身后身受重伤的堀川暴露在溯行军面前，求救讯号已经发回本丸了，你绝对要在援军前来之前撑住。
但独木难支，你是人类，血肉之躯，在围攻之下身上的伤口多了起来，失血过多让你开始晕眩，挥刀的手也慢慢流失力气，之所以还站着全靠着意志力。
你想着完了完了这下真要填这里了，前些日子去参加了一位同僚的葬礼，还在那边与友人说哎太悲伤了还这么年轻啊，他的刀剑与家人该多么伤心，没想到自己就要变成下一个了吗。
你看着头顶上挥下来的刀，用着仅剩的力气往旁边滚了滚，避开了要害，肩头却仍挨了一刀，血奔湧而出，但你也已经感觉不到痛，看着一刀未成打算再补一刀的溯行军，你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
哎，最好干脆一点，你可不想流血流到死......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上天大概看你面相不佳还不想收你来身边碍眼，你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煤灰色打刀。
原来这就是狂犬。
你模模糊糊的想。
狰狞、恐惧、焦虑、痛苦、癫狂，还有很多你难以形容的情绪，这样复杂又丑陋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大概没有人能好看得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很狂乱，似乎在朝你大喊着什么，可你听不见，深刻的眉眼纠在了一团，像发酵失败的面团。
但没关系，再不好看也不会比你不好看，你想着自己此刻一定糟糕极了，满脸土灰与血液，像只被剁掉头身体还在垂死蠕动的鹅，挣扎得难看。
刚刚把你逼入绝境的溯行军在长谷部的手下却像是切西瓜一样的轻松，他第一次削萝卜的样子搞不好都比现在狼狈。
你瞇着眼一直看他，他在解决了最后一个溯行军之后，居然就这么的扔下了本体有些跌跌撞撞的朝你跑来。
喂本体不能这样丢啊，到时候有个刮伤又要进手入室，虽然非审本丸里没有财政大臣博多藤四郎，可是非审很穷，每次看月底帐簿的时候非审的心都在滴血啊。
你感觉到了有谁很轻的把你托起来，你看着那张脸，那双煤灰色的眼睛，忽然的就安心了下来。
他来了，再没什么能伤到你了。
你想伸手去摸他眉宇间那坨发酵失败的面团，却发现手完全使不上力，只好做罢。
「......你现在真丑啊。」
你笑着对他说。
这是你堕入黑暗前最后对他说的话，黑茫间你彷彿听见有谁在大喊着你的『名字』──做为审神者的代号。
......他终于不再用敬称啦，你有点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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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下来了，命太糙所以神也不想收，只是醒来躺床上动也不能动的感觉实在太酸爽。
......而且全身还他娘的痛。
你醒来的时候长谷部正坐你旁边的桌前，你看着那桌上高高一摞文件，有点心虚──这段时间这些原本该你处理的文件大概都是长谷部给你处理了。
哎可别说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真好看，那个侧脸真是太美了，什么叫神颜这就是了，可惜你现在动弹不得，不然真想抄起手机对着他就是一阵狂拍。
大概是你的视线太赤裸了，长谷部很快的就发现你醒了，却并不如往常的马上移动到你的身边。
你看出他藤色双眸里有一点不易察觉的犹豫，你有些不解，清了清喉头想说些什么，他却先开口了。
「非常抱歉。」
他正跪着面对着你，然后三指撑地，头向前伏在了榻榻米上。
你傻住了。
「非常抱歉，」他又重复了一次，非常郑重的，「让您看见我如此不得体且失礼的表情，非常抱歉，您要如何处置我都可以。」
你惊呆了。
「长、长谷部，」你再次用力清了清喉咙，试图驱走因沉睡而干燥的沙哑，「我、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唷？要说不得体，我那个才是不得体的玩笑，对不起，其实我看到你的时候是很开心的......」
却见他很慢的摇了摇头。
「那已经是逾越了。」
你没能懂。
「逾越什么......？诶你、你别这样，抬起头让我看着你说话！」
你有点慌，不自觉的就用上了一点命令的口吻，而果然长谷部抬起了头，只是那双藤色的眼睛仍然保持着低于你的视线──家臣对于主君的视线。
这样的视线其实你曾经是很熟悉的，在你们尚不是那么熟悉的时候，长谷部对着你说话的时候都是这样的，从来都不直视你，而是保持着这样一个谦卑而臣服的高度。
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在你们熟悉起来之后你们的相处就不再这么的充满拘束。
但为什么现下又恢复到了你们初见的模样？
你真的慌了起来，「对不起，是我说错话，长谷部你别这样......好歹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您没有做错，是我做错了，」
他的声音很淡，你辨不出其中情绪，「......没有得到应许，即是逾越。」
后来这句话很轻，轻到你几乎听不清语尾是否含有一点叹息。
你有些懵的看着他，呆了半天，然后就忽然的想起了你们曾经的对话。
『不是您问我，什么样的情况下，我会变成『狂犬』吗？』
『被应许的时候吧。』
你忽然就懂了他的意思。
方才还一片慌乱的你此刻却几乎要笑起来。
这么婉转又迂回的方式，大概也是在忠君一道上极为刻板的他所能做出最大的......努力？挣扎？算了，管他的。
你努力的不要让自己笑得太张狂，但一开口之后你就知道你失败了，因为你的声音实在是含有了太多笑意。
「那如果我，应允你呢。」
你忘记从什么时候开始，但你就是想了。
你想去握他白手套下的那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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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个猫派，跟你的恋人是压切长谷部，真是太切合了。
你想来想去，最后做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猫是自主驯化的，并不是人类驯化牠，而是牠选择了自己的人类，然后低下头走进笼子，在驯化自己的过程中，也驯化了人类。
......这听起来怎么就那么熟悉呢。
你不就是被长谷部驯化的那个人类吗，最后看似将主动权交在你手上，但他大概早也就预见了结果。
但说到底，被人这样全心全意的当做唯一，不也正是你喜欢他的原因吗。
当然，你完全相信，如果他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也是会好好的退回原位，扮演好家臣的角色，并再不提起的。
与猫一同的骄傲。
不过还是要说，压切长谷部你个心机BOY！！！
#迷你番外
你越想越生气，看着坐在你对面专注批改着文件的长谷部，一拍桌起身隔着桌子去拎了他的领子。
「你这个伪装犬系的猫系浑蛋——！」
被冷不防揪住了领子的长谷部低头看了气呼呼的你一眼，然后……低头亲了你一口。
「喵。」
为什么是喵而不是汪呢？因为你是个猫派嘛。
hsb：我是阿鲁金喜欢的所有样子。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0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