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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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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其实，我从来不认为我是个乖女孩，只是表面像而已。我承认自己美丽，却也没到倾城倾国的地步吧，为什么总是令人惊艳，总是成为众人的焦点？我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虽然，温柔代表了我，但叛逆也与我密不可分，这一点在和父亲的争执上尤为突出。
我的父亲，不得不承认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三十几岁的时候，“展爷”这个名号就已经响彻黑白两道。只是，它对我的影响实在不好，我生性喜静，对父亲和大哥他们的生活很“感冒”。我的愿望，只是想做一个平凡的女生。
当然，我无法选择谁做我的父亲，也不会怪我的父亲，更何况我很爱他。但是，我可以选择自己的生活。高中时，我宣布独立，搬到宿舍去住；20岁时读完大学，不顾父亲的反对，到图书馆做了图书管理员。父亲反对无效，只得妥协。在此期间，我回家还是很频繁的，一方面看看父亲，一方面也看看初云。我们的母亲去世早，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关心他谁关心呢？
记得初云小时候爱笑爱闹，搂着我的脖子叫姐姐的可爱样子让我至今难忘。可是自从大哥意外去世，父亲就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初云身上，力图把他培养成第二代接班人。于是我再次返家的时候，就看见初云被训练过的冷酷冰封的小脸。
我和父亲大吵了一架，愤然离去，到上班的时候还异常烦躁。就在那一天，发生了转折我人生的大事，我遇见了生命中唯一的男人——龚冀轩。
事情说起来很富有戏剧性，我没想到图书馆这种地方也会有人“砸场”。导火索竟是副馆长吸毒欠钱未还，惹恼了那个帮派的头目。本来我也可以像普通人一样躲避或者逃走，但看到他们毁书我有点忍不住了，再加上那不知死活的头目发现我时的淫亵表情更让我生气。
我从不轻易动怒，这次算他倒霉——我的防身术虽不敢说数一数二，倒也未逢敌手，撂倒几个人绰绰有余。
最后的尾声是帮派头目暗箭伤人，龚冀轩为救我，他的胳膊挨了一刀。我一个侧旋踢让那帮派头目倒在适时赶来的警察面前。
“你报的警？”我一边包扎他的伤口一边问。
“是。”他回答。
“谢谢你。”我还蛮佩服他的勇气的，只是不知道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是算英雄救美呢还是算美救英雄？
“我应该做的。”他说，“没想到你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一个女孩子身手还不错。”“好了，”他站起身来，“谢谢。”
我有些好奇地望着他，这个男人，虽然受了伤，仍是那么气宇轩昂。
“你的包扎技术很好呢，”他微微动了动，“不用去医院了。”
“不行，我只是简单做了处理，医院还是要去的。”
于是去了医院，于是他固执地请我吃饭，于是我们相处了很长时间。
“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他说。
我腼腆地一笑。
他有一秒的发愣，微叹道：“我这句话可能有些冒昧，但我不得不说，你实在是个令人心动的女孩，不仅你的外表，还有你的品质和温柔。”
我抬起头来看他，他正凝视着我。四目相对，我觉得我陷进去了，也可能是一见钟情吧。不是因为他的这句话。是因为他看我的眼神——纯洁而珍惜。
那一年，21岁的我爱上了龚冀轩，刻骨铭心，无悔无怨。
所以，当我知道他是飞鹰集团的公子，当我知道他有一个因事业需要所以联姻的妻子，甚至当我知道他将要继承家族的事业而飞回美国，我都没有太惊讶。因为我太了解他，龚冀轩，他是一个有远大抱负和理想的男人，绝不是一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痴情汉。
所以，到了该放手的时候，我会放手。我不愿束缚他。
很傻，是不是？
但我知道他爱我，就如他知道我爱他一样。
离别的时候，他比我还难过。晚风吹拂，吹来了星星雨丝。
“落阳……”
“快走吧，别送我。”
他仍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眼里有泪光在闪。
坚强些，展落阳！我在心里对自己说，我的冀轩是即将展翅翱翔的雄鹰，要祝福他是不是？
“走吧冀轩。”
“落阳，我爱你！”
“我也爱你。”我轻喃，转过头去。
他放松了我的手。
我立刻走掉，没有告诉他，腹中已有了两个人的小生命；
更没有人看到，有两串泪花飞散在牛毛细雨中。
你和我相约在午夜喧哗的大街
告诉我这段感情今夜将会是终点
傻傻地望着你眼角不流一滴泪
说好了要坚强不流泪
我以为我可以让爱变得很甜美
却发现爱情竟是一场残酷的考验
太依赖太依恋 才放你去自由飞
一瞬间爱决堤在今夜
雨纷飞飞在天空里是我的眼泪
泪低垂垂在手心里是你的余味
谁了解真心的付出换来是离别
我知道爱过后会心碎
————《分飞》
啪！疼爱我的父亲第一次打了我。“落阳啊落阳，你爱上谁不好，偏偏去爱上个有妇之夫！”
然后，他搂住了我——父亲，是在心疼他的女儿。
我要生下孩子，他也没有反对……
“落阳，展落阳？”
谁在叫我的名字？
“你已经发愣了好几天，你到底要怎么样？”
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看清他。
我知道他是谁了。“冥王……”我清楚地叫。
“叫我奥斯就可以，或者，你也可以叫我的东方名字——紫胤。紫禁城的紫，赵匡胤的胤。怎样，是不是熟悉自然一些？”他用难得的温柔轻轻地对我说话。
但我的心思实在不在这里。“冥王，让我再看看孩子好么？”
他不语。
“我想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这对你没有好处。”他低沉地开口。
“求你！”
我又从水晶中见到了扬扬，这回是在家里了。吴妈正抱着扬扬咿咿呀呀地逗他玩，嘴里说着：“小令扬，小扬扬……小令扬是谁呀？小令扬就是你呀……”父亲记得我的遗愿，为孩子取名展令扬。此时他正坐在沙发上，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外孙孙，满眼宠爱。
我好欣慰。我就知道，父亲会好好照顾扬扬的。
初云回来了，径直上楼去。
“初云！”父亲叫住了他。
吴妈把扬扬抱到他面前：“少爷，看一眼小少爷，你就会知道他多么招人喜欢。”
初云偏着头，不理。
我悄悄蹲下身子，望着他。虽然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但我还是柔柔地说：“初云，如果你爱姐姐，就要更爱扬扬，他是姐姐的延续，知道吗？”
像听到了我的话，初云慢慢地转过头来看了扬扬一眼——忽然间，他呆住了。
扬扬，睁着他那黑葡萄般的大眼睛，冲他的小舅舅，笑了。
扬扬出世后的第一个笑容，给了初云。而初云的眼光，再也离不开他。
我呼出一口气，如释重负。扬扬会幸福的，一定会的。
“怎么样，放心了？”冥王问我。
“嗯。”我给他一个微笑。
“那么，肚子饿不饿？”他忽然说。
我这才觉得饥肠辘辘，惊奇地望着他，原来我还会饿？
“被我猜中了吧，跟我来。”他依旧是温和平板的语气，说出的话可不怎么好听，“小傻瓜，你以为魂就可以不吃东西不补充能量了么？”
典雅的西式餐桌，铺着洁白的桌布，迷人的银器闪闪发光。
我有点迷惑了，也有点不安。他是冥界最高的统治者啊，我与他同桌共餐？“不好吧，冥王？”
“什么不好？哦，你才想起来等级之分啊，那这几天你睡我的床又怎么算呢？”
我的脸红了，原来发呆的几日我都占据着他的床！
“对不起，冥王……”
“叫我奥斯，如果你把我当朋友的话。”
“那怎么可以，你是冥王啊！”
“叫我奥斯，如果你让我原谅你的话。”
“……”他像在开玩笑，表情却十分认真。
“或者，”他眼神闪烁，“你愿意称呼我的东方名字？我说过的——紫胤。”
我犹豫了片刻：“我称呼你奥斯好了。”
“随便你。”不知是不是我的幻觉，忽然觉得他的声音低了几度。
接下来，是无言的用餐。他似乎在赌气，我有些许困惑，却无从说起。
直到用餐快结束的时候，他递给我一粒白色的药丸，才简单地说了一句话：“吃了它。”
“这是什么？”我问。
“它可以抹煞你全部的记忆，带走你生前的一切回忆，有助你荣登天堂或轮回人间。”
我睁大了眼睛，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会忘却父亲，忘了初云，忘掉扬扬！“我不要！”
猛地站起来，我扔掉了药丸，碰洒了酒杯，像个不讲理的孩子。“我不能！”
冥王皱眉了：“我以为，我已经把规矩讲得很清楚。”
“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事？你要我忘掉我的孩子，这不可能！”我忘了他是冥王，坚定地向他抗议。
“你不忘了以前的事，又怎么去天堂开始你新的生活？”
“我不要去什么天堂！”
面对我激烈的反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扶上额头，低语：“我就知道，不该实现你提出的那个愿望，还破天荒地让你看了两次。是我的错。”
“扬扬是我永远的牵挂，不要让我忘了他！你会帮助我的，是不是，奥斯？”
“你肯叫我的名字了？” 他侧过头来凝视着我，“你要你的记忆，不惜上不了天堂？”
“是！”
“也不要轮回人间了吗？”
“不要！”
“好，我帮助你。那只有一个办法，你愿意留在这儿吗？”
“留在这儿？”
“对，留在冥王殿。你可以保留你的记忆，可以通过我的水晶看你的孩子，但是，你将永远只是一只魂，一只悠游于冥界的魂，再也没有晋升的资格。落阳，太委屈你了，你愿意吗？”
能随时看到我的扬扬，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美好的事情？我点头：“愿意！谢谢你，冥王。”
“又是冥王吗？”他挑眉。
“奥斯。”我立刻改口。
仅仅因为我的一个称呼，他好像就已经满意了。轻拍我的肩，他转身离开了冥王殿。
我实在不能不感激冥王，他派了个“任务”给我——整理冥界的档案和书籍。
我惊讶他的细心与体贴：“这，这不是和我在图书馆的工作差不多？”
“所以你一定能胜任，不是吗？”他微扬唇角。
“谢谢你，奥斯。”
他轻轻摇头。
我依然住在冥王殿。冥王殿很大，我和他的居所隔着长长的走廊，还有一位小小的别致的花园。我对我的工作胜任而愉快，做起来得心应手，实际上相当于“秘书”了。
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一帆风顺。我曾经偷见到冥王与一个男人对立而争执。两个身高一八五以上的男人对视，自有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虽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直觉告诉我一定与我有关。
还好小小的争执很快结束，我知道了那男人是冥王的父亲，知道了冥王殿身后还有冥界的最高权威——十王庙，冥王的父亲即是十王庙中的冥神之一。不过这都是后话，暂且不提。那段时间，我对这些事情的关心不如对扬扬的十分之一来得多，我几乎天天到水晶前偷看扬扬。扬扬笑了，扬扬哭了……他牵动着我每一根神经，让我变成了一个神经兮兮的小母亲。
转眼间九个多月过去，我的扬扬继承了我和冀轩的全部优点，已经不是用“可爱”这种普通的形容词能够形容了。连冥王都说：这孩子的眼睛，透露着智慧与美丽两种光芒。
初云呢，比谁都在乎着扬扬。除了学习和训练，就是每天守在扬扬身边。扬扬这小家伙也懂事似的，骨碌着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找初云，见着他就咯咯地笑。有时我甚至怀疑，他是故意在逗他的小舅舅玩。
忽然有一天，扬扬毫无预警地又清清楚楚地冲初云张开小嘴：“小—舅—舅。”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包括我和冥王。
扬扬歪着小脑袋，又叫了一声：“小—舅—舅。”
下一秒，是父亲、吴妈冲过来的惊喜万分的神情，是初云许久不见的又笑又跳的模样。完了，以后初云非得被扬扬吃得死死的了。我叹气，却早已抑制不住唇边的笑，忘形地摇着冥王的手：“扬扬说话了呢！他还不到十个月呀！不管，他的第一句话怎么是小舅舅，不是妈妈？我要吃醋了！”语气中，竟饱含了女孩的娇嗔。
冥王好脾气地任我笑，任我闹，挂一个温和的微笑，像宠溺妹妹的大哥。
我的胸中充满喜悦，时间就这么悄悄地滑过去，直到……
扬扬两岁半，发生了一件惊心动魄的大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