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也木

16、第 16 章

　　我们会有什么结局么，我翘翘嘴巴想。
　　想不通，继而不屑想了。一切顺其自然地说。
　　小丫，咧开嘴，很建设性地说我们到前面的土堆里找个窝吧。恩，好哈。
　　我跟着她哗啦啦地跑过大半个足球场，在被拖车推出的几个山谷和山堆间坐下，感慨风水多变。这前几天还没呢，一下子，仿佛对映天上的云彩，凹凸着。
　　我看着小丫，她要开口了。但是，小丫你那什么眼神嘛，冷。
　　她凄怆地一笑。
　　记得我跟你说过吗，小N，我已经不会哭了，只会很冷很冷的面对一切，恍若眼中结了冰，把一切冻掉。我的心瞬间充满陌生的泡泡，无法言说。
　　冻掉什么。
　　所有的事情，不要有爱，只有恨。
　　每人都会有苦恼，咱们没必要这么折磨自己。你不懂，因为你没经历过，那是冷从内到外。她漠然的表情，见过几次了。
　　记得小丫讲她童年的故事，我就想见一棵高高的梧桐树下站着一个小小的女孩，无尽哀伤的看着树叶一片片掉下。风吹乱了黑黑的头发，她就那样的看着看着……忘记了自己。
　　我从来不会想自己有一天也会像小丫一样忧伤，因为我还没到那一天。
　　今生相遇相知，必定是有缘分在里面，作祟，我们只好欣然相遇在故事里一点点地长大。
　　跑道旁边的白杨树好高大，无限的阴凉。一对情侣从下面挽着手走过，我抽回视线，猛地对世界很愤恨。
　　是的，站在这个广阔的世界面前，我们什么都不是。
　　但是，记忆里一直相信自己什么都是的啊~~~大大的天，闪亮地走路，碎碎着头发骄傲地阳光无比。
　　是SL眼中那种阳光灿烂的女孩吧，一直都是。
　　小N，你知道我一直只把你当朋友，唯一的朋友！其他人我根本不屑，她们，庸俗……她皱起眉头，每次皱起的时候，就有种抹平的冲动。不只一次跟她说这样会迅速老掉的。
　　我说，恩，那倒是，庸俗的人太多了。
　　我，哎，你知道吗，小N，高一时Z是十班的，那个M也是十班的……沉默。
　　恩，那怎么了，不会……
　　我咽下去没说。有点身心脱离的感觉。
　　小丫看着我，无比的凄凉。
　　我知道了。我跟小丫说我知道了！我们都是敏感的人啊，一个眼神就能读懂那些疼痛。虽然我还不能完全理解，虽然我依然行云流水地学习、生活。
　　他根本不配你，你知道的……早就告诉你不要爱那样的人……你不是要妖虐的爱吗？他根本爱不起……
　　那个丑男。
　　最后一句，把小丫听得一愣。她笑笑，他喜欢她，为什么呢，姐姐我长得这么精致……
　　无奈、疼痛。
　　恩。我华丽而茫然地抬头，看天上一团一团的浮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和M毕竟是朋友，无论怎样，感情的事情是不能怨责谁的。做天上的小鸟多好，一直飞一直飞，只要愿意就扇动双翼好了，管他风来雷来雨来的！
　　如果真的是他喜欢M，那就说明你这样是发傻，不但是一厢情愿还是十分傻的一厢情愿。
　　你还是等待你的黑马王子好了。我都没我的白马王子呢~~~她果然恢复了点精气，拿眼睛斜视我，越过我的头顶说，我就是爱他了。
　　好，你狠。
　　我们笑笑，小丫说其实无所谓啦，只是很寒心。你看那个M长得比我还黑，还寒颤！哼。我们都很感慨的一句话是，为什么没人发现我的美呢就。然后扑打闭上眼睛，不想看到整个世界。
　　哎这就是有眼不识泰山嘛……我言简意赅地回她话。话说，背后里不想跟小丫同流合污诋毁人。
　　不过要是换了别人，为了表示下对苦难的姐妹们的同情我还是会凶神恶煞地跟着骂起来的。想了那么多，舌头都干了。
　　我们拍拍屁股站起来，老是讨论一个话题，人就容易发腻，还是另觅出路吧。不要吊死的好~~~小丫回过头，一脸善意的笑容，小N，你什么时候也爱一个给我看看。
　　我立刻眉目上扬，本姑娘才不呢，我要让别人来狠狠爱我！得意得意再得意。心里却嘘着气，要是SL喜欢上别人，说不定哪天我比小丫还沦落~~~叹着气，蹉跎着跑步去了。

　　回去的路上，夜色四起了。小妖就是在这半迷半醉的时刻下凡的吧，来探知人世的秘密。
　　对了，忘了告诉你我们新排座位，我坐第四排挨窗那，葡萄藤缠绕处。从今窗前月下，好好读书了，很骄傲地告诉她。乔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我又跟她说了一遍。她旁边她男朋友一脸的阴影，在光线中模糊着。小丫嘻嘻笑，好好，我相信俺家小N，你就一个人窗前月下吧。我很大无畏的说，那也不一定啊，我前边还坐了一帅哥，天天对我抛媚眼呢~~~呜
　　贼笑的小丫，比我还奸诈。怎么了，你家小N很抢手的好不~~乔说那也是啊。我突然震颤了下，看到了吧，乔都这样说了。
　　恩呵恩呵……那什么时候瞄两眼养下眼去。我说好啊，小心不要被电倒。

　　我们就分开了。教室都亮起了白炽灯，悬在一层层夹缝里，人就在那里学习晃动吵闹，走进教室，迎面扑来的竟是这样熟悉的灯光和面孔，依然的笑闹依然的空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仿佛什么都改变不了，仿佛时间会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仿佛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SL、阿涩、M，和我的泛着干木味的书桌。
　　可是，我们都会长大吧。我们会分离、相距遥远、独自生活，只剩下些发黄的记忆留在青涩的中学时代……一些无法触摸的情绪留在相望的眼睛里……
　　我依然荡荡地飘进教室，散漫地坐在书桌上，翻开课本虽然心里塞满了惆怅。
　　辛弃疾《丑奴儿•书博山道中壁》中说：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少年怎么不识愁滋味了呢~~~我的漫指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