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涩》也木

13、第 13 章

　　阿涩心情不好的原因，我还是被迫知道了。
　　因为有一天，安静的教室里M走过来，拉我出去说有事跟我说。我不当一回事地跟M走出去。
　　如果我知道，阿富汗小路上都是地雷，我一定考虑下再看要不要出去。
　　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春天了。我穿了件露肩小套，红红的就出去了。碰见飞飞，她和班上一个同样高个子女生哗哗地走在一起，大步流星地过去了。
　　像春天会忽然地过去，我想。但是会留下果实，也蛮好的。呵呵。
　　走到葡萄藤旁边的绿荫里，M转过身，有点严肃和为难。我说什么事，搞得专访一样。
　　她眼光迷离地越过我，又是这种眼神。我想扎她下了，我说大姐拜托，小妹我穿越了时空穿越了冬天穿越了教室在这里等你，说话……
　　她忽然盯着我的眼说我喜欢上了阿涩，我毫无准备地被哽咽了。
　　原来夏天这么近。
　　我说那好呀。
　　但是，我不知道他喜欢我不。
　　那会有感觉的啊。
　　但是，我还是不确定。
　　那你要怎么确定啊！
　　……
　　沉默，我们第一次这么难堪地沉默。我忽然想是小丫就好了，虽然我从来也不跟她争。虽然我可能也是沉默。
　　但小丫会觉察我的变化我的神色的吧。
　　……
　　终于我得让自己的思维省略很多。
　　你让我帮你问他吗？
　　M说不用，你把这个代我交给他吧，你们比较熟。
　　那好。
　　那是封情书吧。
　　我心里的酸涩泛滥。
　　终于有一天，在操场上我见到阿涩，我跟他说，有个东西给你，是M的。她让我给你。
　　阿涩生疼地想拒绝。但我没给他喘息的机会。回去拿给你。
　　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就像我没有经过过。
　　原来人可以如此悲哀，悲哀到没有了悲哀，悲哀到看不出一丝一尾的变化。
　　我舔了舔伤口，我想SL还在吧。至少他还在原地停留，如果有什么可以用来尘封，那一定是那些不变的事情。
　　SL的冷漠让我怀念。无论对谁。喜欢冷漠，进而一尘不变。
　　达尔文可悲的进化论！

　　这些琐碎青春的故事在春季尾巴的头上被甩掉了。何况单纯的女孩容易忘忧。学校举行春季运动会。每个班级必须派人参加！想起雍正大帝里面邬思道
　　班主任的动员大会，以及各个班干部的任务也分派完毕。我既然是搞宣传的，老班就笑呵呵亲切地告诉我小N，你去当拉拉队吧。
　　我的嗓子一瞬间失声。我这样细嫩脆弱的嗓子也要被派去吼叫啊。孟姜女！
　　我还是哐当哐当地跑去了。
　　天气好热啊！北方的干风烈火一样的夏天总是来得迅猛。在你穿着厚棉袄坐在教室认认真真地听讲的时候，忽然某棵高大的白杨树顶端就流泄出一声蝉鸣来，顺着风悠扬清脆地飘进耳朵里。身体一下子被抽空，灵魂离壳而去。
　　比赛头一天，操场高大的铁门大开，走进去竟然全是人山人海。
　　很久没见的朋友都出现了。一个个脸上满是从书山刚抬起头猛见到阳光的雪白，像夏天一样耀眼！
　　整个操场上分散着一撮一撮地人，像赶会，扎在一摊一摊的比赛场地。足球场被四分五裂成几个区，投标枪那人比较稀少安静外，其他地方都很热烈。
　　跳高进行中，四四方方的围满了人。
　　我们班的谁在跳，用那种鲤鱼跳龙门的姿势翻上去，没擦杆而下，很干净利索地掉在地上铺的厚厚地软垫上。一片欢呼。我个子太柔弱，插不进去。
　　后来等小丫来了，我们两个硬着膀子才挤进去。欣喜地看了下。
　　等到女子跳高的时候，太阳已经很毒烈了！正中午偏东一点，哪是哪个班的啊？我问小丫。她噘噘嘴，不置可否地感觉，被太阳刺得眯着眼。
　　当那个女生把杆打落并很艰难地落到垫子上那一刻，我看见纷纷扬扬的尘土颗粒往上升，包围了她。
　　一向很胆怯比赛，以后更加害怕了，被尘土和陌生的人群包围的感觉！

　　跑到椭圆形跑道那观战的时候，我们班的女生差不多也已经分散开来。准备加油灌水了，生活委员提的一箱子矿泉水放在班营地那里，拉着几个男生去比赛了。班上的男生貌似一下子全出洞了，穿着薄薄的衬衫，个子猛然增高几段地站在那。气魄！连那几个个性很怪癖的个性男都歪歪斜斜地在视力承受范围内竖立着~~~
　　人多得晃眼，形形色色。在阳光炽烈的照射下，帅哥也挡不住太阳下揭示出的真相啊，脸上的雀斑突兀出现。一下子，芳容俱失~~~
　　我还好，皮肤虽然不能说吹弹可破，但也是白嫩干净啊！小丫皮肤比较黑，在她面前不能提黑州非洲之类的词，要不人就抓狂。我说这样多健康啊！她就叫嚣着不要拿健康来糊弄本姑娘。我只好乖乖地看别人比赛，充当拉拉队，嗓子扭曲着要失声。
　　后来有一段我的确失声了，原因很复杂。我就天天含着润喉片西瓜霜，苦涩而冰凉的感觉从舌头一泄而下，那难忘的记忆被写在日记本里，苍凉了一季。
　　800米跑马上要开始了。
　　起跑线上的运动员做着最后准备，有人蹦蹦跳跳活动关节，有人一言不发地摆好姿势，有人望着地面形态固定在那里，有人看见班上好朋友的助威声笑了笑……
　　这些都与我无关，但我很好奇，表里如一地表示谁人都别来挡着我的道。
　　这一轮，意外发现坡兄在跑。周总的歌在呼啸~~~但我遗忘了，某一天好像SL也在唱。我拉拉小丫，那个红衬衫的是我们班的，一起给他加油吧。
　　小丫爽快地答应，等会我们班的人你也跟我一起喊！
　　我说好。要不拉勾上吊。我们总爱玩幼稚的游戏，乐此不疲，盲目地以为这样可以天长地久地不用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