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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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城卫在没案子的时候空闲的时间不少，上午在营场校场瞎逛逛看看玉珏软趴趴的练剑，下午吃完饭跑没人的地方美滋滋的睡一觉，醒了看时间差不多骑着马就往公主府去。
路过街头的时候下意识往之前那个卖糖葫芦的大爷那里望去，可看到的却是个穿着灰色布衣，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布满裂纹的手干瘦苍老，颤巍巍的握着草把，坐在路牙子上。
摸摸兜里，大额的银票不好用，但是因为现在不是天天待在公主府，叶清灵提前给她准备了些碎银子和散钱。
“大娘，那根糖葫芦。”下了马，燕辞从腰间摸出两个铜板递给老太太。
“唉。”老太太应了声，抓着草把的手用力，两条腿抖得和筛子似的想要站起来，燕辞见这样马上制止，“我自己拿，老太太坐着吧。”
钱递到老太太手里，燕辞自己拿了根色泽亮丽的糖葫芦，不知咋的就顺势坐到了老太太身边一口咬下一个山楂在嘴里咔吧咔吧嚼着。
“小伙子有什么烦心事？”老太太看着燕辞乐呵呵问道。
燕辞刚刚解决第二颗山楂，牙齿上还粘了点红色的糖渣，听着老太太的询问她沉默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竟然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觉得我自己好像两个人，每天脑子里面都会闪过一些画面，每次都是尸山血海、尸骨遍地，我浑身是血站在最中央。但是我真的不喜欢那样，我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她的声音很低，有些失魂落魄，她怕叶清灵知道她杀过那么多人后会讨厌自己，会不要自己。
老太太浑浊的眸子里面突然闪过一丝赞许，低声咳了两下这才慢慢说：“既然不喜欢那以后都不要做就是了，能和心上人在一起本就是这世间最应该珍惜的事情，小伙子要好好把握啊。”说着，老太太还叹了口气，“可不要到没了才追悔莫及。”
追悔莫及？燕辞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公主府养了这么久原本粗糙的手变得十分白净，上面厚厚的老茧硬邦邦，手指纤长笔直、骨节清晰。但在她自己眼里，这上面是红艳艳的血色，稍微握拳似乎还能感受到鲜血的黏腻。
“人啊，做事不要畏首畏尾的，尤其是少年，心思还是不要那么深的好。”老太太还是笑眯眯的，满脸的皱纹堆在一起却不难看，还隐隐看得出些慈祥。
燕辞咬掉竹签上最后一个山楂，几口嚼了吞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和灰，转身半蹲在老太太面前：“天色已晚，老太太身体不好，小子骑马送你回去吧。”这个老人家给她一种难以说出的亲切感，就像是一个相熟的长辈样的，让她不由自主的就想亲近。
虽说天色已晚，但其实太阳也只是刚刚下山，天边还有一圈淡淡的余晖，燕辞把老太太扶上马，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着草把在前面牵着马走。
老太太家在城外，走过去的话得要半个时辰，燕辞牵着马不敢走快，怕会惊到了马背上的老太太。
“小伙子叫什么？”老太太坐在马背上问道。
“北辞。”燕辞回答。
“北小子是哪里人？老婆子听你口音不太像京城的。”老太太继续搭话。
燕辞沉默会儿：“我也不知道，之前受了伤，很多事都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但是又在慢慢想起，虽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让她心惊。
剩下的路两人都没说话，把老太太送回了家燕辞上马就往公主府奔去，却没注意到原本回到屋内的老太太又重新走了出来。和之前不一样，原本弓起的背部竖的笔挺，浑浊的眸子也回复了清明，满是柔光。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在门口下了马直接就有人把马拉走带回马厩清洗喂食。
一踏进前厅燕辞就看到叶清灵坐在桌边低头看书，一边的桌上摆着饭菜明显还没有动过。
“清灵。”难以抑制的扑过去，燕辞抱住叶清灵在她耳垂上轻轻舔了下。
“别闹。”推开那个不安分的头，叶清灵捏住她的鼻尖，“怎么这么晚回来？出去玩了？”如果是正常时间的话燕辞应该在半个时辰前就回来的。
“才不是呢。”燕辞拖长声音，仗着自己功夫好力气大，直接把叶清灵抱起来自己做到了位置上，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十分自觉的把路上看到老太太然后看人可怜送老太太回家的事情交代完整，但却有下意识的隐瞒了她和老太太说的话。
“我们阿辞原来这么好心啊。”叶清灵宠溺的捏了捏燕辞的脸，她家阿辞就是这么好，这么棒。
“当然啊。”坦然的接受夸奖，燕辞一脸的小得意。
“你啊。”叶清灵刮了刮燕辞的鼻子，笑的很是宠溺，夸一下小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脸埋在叶清灵的脖窝处，燕辞嗅着叶清灵上身上的的清香还有些不安的心渐渐平缓下来。
两人就这样抱在一起，燕辞眯着眼睛渐渐的就睡着了，浅浅的呼吸打在细嫩的皮肤上有些痒痒的，叶清灵歪头看着燕辞的的睡颜，小脸白嫩，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
轻轻在那小脸蛋上按了一下，看着按下去的小坑瞬间恢复原样叶清灵的玩心也上来了，在脸上戳戳又去摸摸那个小耳朵，想尽办法的在不吵醒燕辞的前提下骚扰她。
研心早在燕辞进来的时候就和其他人一起把桌上冷掉的饭菜一起端出去加热，待她端着热好的饭菜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公主坐在燕辞的腿上，对着燕辞的脸不断下手，而燕辞只是抱着自家公主，半边脸窝在公主的颈窝处。
叶清灵见有人进来了，也就放过了燕辞的脸，等着把饭菜都摆好了才又用力戳了戳燕辞的脸，弄得燕辞在睡梦中还哼唧了一声。
“阿辞，起来啦，吃饭。”见戳不醒这人，叶清灵又捏上了那张脸，在她耳边轻轻唤道。
哼唧两声，燕辞半睁着眼睛脸上满是好梦被打扰的不悦，但在叶清灵面前又显得可怜巴巴的，小嘴翘的可以挂个瓶子在上面。
叶清灵被燕辞逗乐了，捏着那小脸语气很是温柔：“好啦，先吃饭，吃完饭再睡。”
“一起睡。”燕辞也不管有没有其他人，直接抱着叶清灵贴上去嘟囔。
“好，一起睡。”叶清灵从燕辞腿上下去，在燕辞的配合下很轻松的就把她拉到了桌边坐下。
旁边的几个侍女十分自觉的退出了前厅，就连研心也默默走开，把空间给了两人。
“公主和驸马爷感情好好啊。”一个侍女道。
“是啊，公主好宠驸马爷啊。”另一个侍女也是惊叹，语气中还有满满的羡慕。
“不是还没定嘛，你们怎么就叫上驸马了？”一个稍小的侍女不解。
“你傻啊，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就算是还没下旨，只要公主和皇上一说，驸马爷肯定是跑不掉。”
“是啊是啊，你看公主和驸马感情这么好。”
“咳咳。”研心走到她们后面咳了两下，“该做什么做什么去，等皇上旨意下来了再随便你们说。”这些侍女不知道她可是明明白白知道燕辞是个女子，在皇上的旨意下来之前就算是公主都不一定敢对外说燕辞是她的驸马，不是因为燕辞是女子，而是怕会给燕辞带来什么麻烦。
两人吃饭的速度都不快，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两个人黏黏糊糊好半天才吃完饭回到房间。
吃了顿饭，燕辞的睡意也完全被打消了，精神的洗完澡就窝到了叶清灵身边。
“不困了。”叶清灵看到燕辞到自己的身边，脸上看不出一丝倦意。
“不困。”本来会困就是因为在叶清灵身边太舒服了，才会不知不觉的睡过去，吃完饭洗个澡精神也就差不多恢复了。
“不困就看书吧。”扬扬手里的书，叶清灵笑道。她一直有睡前看书的习惯，现在也打算让燕辞养成这一良好习惯。
“不要。”燕辞的脸一瞬间就皱成老菊花，调子拖的长长的，十分哀怨。
“乖啦，看书可以变聪明啊。”叶清灵哄小孩似的哄着燕辞。
“清灵，在你眼里我就是个小孩吗？”燕辞看着叶清灵声音有些低沉。
“不是，但也是。”叶清灵摸摸燕辞的脸：“我知道阿辞不是小孩，但是我很喜欢阿辞在我面前的样子，和在其他人面前都不一样。”
“因为我喜欢你啊。”燕辞脱口而出。
“我也喜欢你啊。”叶清灵语调依旧温柔，俯身在燕辞的唇上轻轻舔了一下，“我喜欢阿辞，所以我想宠你啊。”
“清灵，对不起。”燕辞抱着叶清灵，声音听起来有些低落。
“嗯？怎么了？”叶清灵也抱着燕辞，轻轻的在她头上摸了摸。
抱着叶清灵，燕辞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她的安全感很低，对这个人的依赖很重。
“我想起来里一些事，我杀了人，好多人，到处都是尸体，我身上也都是血。我不想骗你，你别不要我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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