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七日情人》不貔

8、第 8 章

　　十一点钟的食堂人并不多，彼时上课的还在上课，周五回家、出去玩的比比皆是，食堂里面反倒显得有些冷清。

　　顾莫亚和随知叶都不挑食，两个人可以吃到一起去。

　　看着顾莫亚点了一碗牛肉面，随知叶想到这个人早上没吃饭，就不容拒绝的拿了一碗粥。

　　“先把粥喝了，暖暖胃再吃面。”

　　顾莫亚端面的动作一听，他抿抿唇，抬眼看见的是随知叶关心的眼眸，轻叹一口气没有拒绝，闷声道：“知道了，你跟我妈一样。”

　　吃饭吃到一半，一个男生端着盘子再找座位，他看见顾莫亚眼睛一亮，快步走了过来。

　　把盘子放在顾莫亚身边，男生也顺便坐了下来，他的眼睛里面还有些意外，看看顾莫亚又看看随知叶他说：“我还想着吃完饭给你发微信，没想到这么巧在食堂遇见了。”

　　听着男生的话顾莫亚有些意外，“有什么事吗，班长？”

　　“嗯......”班长笑了笑，他搓搓手道，“咱们学校十二月份不就又要校庆了吗，咱们班要出个节目，但是你也知道咱们班也实在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去年那个舞台剧演的也是一塌糊涂，所以我就想起来你了，你大一时候不是上台拉了首曲子吗？所以我想着......”

　　班长话没有说完，巧妙地留了白，顾莫亚听明白了，班长是过来拉壮丁的，希望顾莫亚能顶个缺出个节目。

　　大一时顾莫亚校庆时候上台拉了首小提琴曲，他之前学过，虽然因为高考放下，再拿起来也不算困难，只是现在自从上次校庆顾莫亚就没再碰过琴，他现在的水平估计也就是拉琴不跑调的水准。

　　“班长，不是我不想帮你，我已经好久没有碰过琴了，要是上台也就只能拉个小星星。”顾莫亚摇摇头道。

　　“这没事，还有两个月呢。”班长摆摆手，“你上次拉琴音乐系的都说你可以，大三课不多，你辛苦点多练练。”

　　见顾莫亚有松口的意思，班长连珠炮一般地道，又生怕顾莫亚拒绝，“我帮你把音乐教室和琴都借好了，你直接去就行了，也不用怕有人跟你占地方，专门为你留的。”

　　“那你这样，我不答应也不行了吧。”顾莫亚有些无奈，他一向就不会拒绝人，班长又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一个“不”字顾莫亚怎么都说不出来。

　　“成吧，我试试。要是最后效果不好不怪我。”最终顾莫亚道。

　　“行，只要你上就行！”班长喜笑颜开，从口袋里面拿出钥匙放在顾莫亚手边，看着他和随知叶还没吃完饭，班长也就没再久留。

　　“你们慢慢吃啊，我去别桌。”端着盘子，班长快步离开。

　　随知叶和顾莫亚两个人的事情，别的班不清楚，他们倒是一清二楚的，虽然大部分人都知道这两个人是因为活动凑在一起，两个人最亲密的关系也顶多是个朋友，但是这些人都不约而同的不会在顾莫亚、随知叶面前当“电灯泡”。

　　倒好像他们真有什么一样。

　　随知叶一直默不作声的听着顾莫亚和班长的对话，等到班长走了，他才出声道：“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班里面那么多人，出个节目也不难。”

　　“班长都把钥匙给我了，我怎么好拒绝？”顾莫亚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钥匙，他倒也不是不想去，只是真的是许久没有碰过小提琴，他怕自己手生，这样想着顾莫亚也这样说了出来。

　　听到顾莫亚在自己面前提到小提琴，随知叶有些恍惚，好像回到了两年前。

　　“我记得大一的时候你小提琴拉的很好，为什么不拉了？”随知叶问道。

　　“你大一看到我拉琴了啊？”顾莫亚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不会参加什么大型活动。”

　　在顾莫亚的意识里面，随知叶这样安静的人，就应该深夜窝在房间里，床头开着暖黄的灯光，这个人就着光亮低头看晦涩难懂的书籍。

　　这是顾莫亚对于随知叶有的莫名其妙的滤镜。

　　“我这样的？”随知叶有些好奇自己在顾莫亚眼中是什么样子。

　　看出随知叶眼底对这个问题的好奇，顾莫亚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屈起手指蹭蹭鼻尖，生硬的转移话题，“我之前家里出于陶冶情操的念头，让我去学了小提琴，我对这种乐器吧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就一直练下去了，练了大概十多年，一开始还想着当个艺术生，高考文化课就不用太用心，后来上了高三发现，我还是比较适合和其他人一样过按部就班的生活，小提琴就放下来了。”

　　顾莫亚对于音乐这种没有什么执念，小提琴陪了他十多年情怀是有，但也能说放下就放下。

　　听到顾莫亚说自己高三放弃小提琴的时候，随知叶还以为是有什么隐情，看着顾莫亚大方的神色，随知叶发现并没有，这个世界上不是什么事情都那么戏剧化，放弃一件持续十多年、已经成为习惯的事情，可能只是因为一句“不想练了、不喜欢了”。

　　人这一生，如果不知道自己喜欢做什么，那么知道自己不喜欢什么，也挺好。

　　班长留下的钥匙上面写着教室名字。

　　A大的音乐教室统一在东侧的音乐系教学楼里面，除了一到四楼是专门用来上课的，五楼用来给学生们练习。

　　大部分情况，练习教室公用，没有一个学生可以一直占着。

　　也不知道班长去找的谁借的教室钥匙，竟然可以说出不用担心打扰这种话。

　　吃完饭，顾莫亚打算先去音乐教室看看学校的小提琴，如果用的不顺手他还得让顾馨雅把他的琴邮寄过来。

　　原本想自己一个人去音乐教室，结果走出食堂，随知叶说反正他下午没事，会宿舍也不想睡觉，倒不如和顾莫亚一起去音乐教室，现场听演奏。

　　面对随知叶这种话，顾莫亚有些无奈，不知道随知叶为什么会对他怎么有信心，是因为大一的校庆吗？

　　顾莫亚自己都不敢说他现在拉小提琴是在演奏。

　　来到音乐教室，打开灯，入目是一个玻璃柜子，小提琴装在匣子里，顾莫亚随便挑了一个调调音，挺直腰站好。

　　一手拿着琴，一手拿着琴弓，在拉琴前顾莫亚对着随知叶道：“先说好，我好久没拉了，是你自己要过来听的，我要是拉的像锯木头你也不许捂耳朵。”

　　“好。”随知叶脸上带笑点点头，他找了一个好位置坐好，一抬眼可以把顾莫亚整个人笼罩在眼底。

　　琴弓搭在弦上，顾莫亚闭上眼睛，轻动手腕。

　　一开始是难听的声音，嘶哑的音调一个接一个冒出，根本没有章法。

　　顾莫亚这样拉了会，睁开眼睛轻瞄，原本以为随知叶就算不堵上耳朵也一定皱起眉头，结果没有想到那个人眉眼带笑，仿佛没有被难听的音调打扰，他的表情仿佛顾莫亚刚才拉的是什么世界名曲。

　　被随知叶那样专注地眼神一烫，顾莫亚心虚的移开视线，他虽然许久不弹已经生疏，但是基本功还是在的，刚才难听的曲调只是出于恶作剧心理。

　　毕竟随知叶之前对于顾莫亚的小提琴格外有信心，顾莫亚也有些压力怕自己拉的让对方失望，只能欲扬先抑。

　　难听的调子慢慢退散，而后是轻柔舒缓有些许跳脱的曲调，琴弓在琴弦上跳跃，随知叶轻易地就听出来了这首曲子——《小星星》。

　　而随着小星星的曲调结束，小提琴的音调一转，迅速变了调子。

　　俏皮的音乐退散，流畅的旋律从指尖倾泻出来，急促、高扬，顾莫亚的唇角微扬带着笑意，是一副自信的模样，仿佛到了自己的领域，漆黑的眼瞳看着琴弦，眼神温柔像是在看多年的恋人。

　　同样的音调重复了两遍，这是一首随知叶没有听过的曲子，但是顾莫亚和他的演奏轻而易举的抓住了随知叶的眼神和心跳。

　　这一幕像是旧梦重现，随知叶看到了两年前站在舞台上恣意演奏的那个少年，意气风发像是一个发光体，只一眼他全面沦陷，再也移不开视线。

　　曲调戛然而止，顾莫亚的情绪动作被音乐带动起来，许久没碰琴骤然一拉，他还真有些不习惯，连带着呼吸都变得急促。

　　把小提琴拿在手里，顾莫亚摸了摸弦还是打算回来用自己放在家里的琴，学校的琴不是很差，但是与顾莫亚自己的相比还是有不少的差距。

　　一曲终了，从音乐的世界回过神来，顾莫亚回归现实，听到了随知叶奉献给自己的掌声。

　　“很好听。”随知叶认真地说。

　　“我还是太久没拉，要是我多练练会比你现在听到的还要好。”顾莫亚道。

　　两年没有碰琴，他到底是生疏了不少，原本熟记于心的《贝多芬病毒》如今只能记住一般的曲谱，就那一半在演奏的时候还不流畅，断断续续跳了四个音。

　　不过看随知叶的样子，他好像没有听出来。

　　听众能不能听出来是一回事，在顾莫亚的意识中，他能做好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出岔子，捏着琴的手紧了紧，他还得勤加练习。

　　周六日不用上课，顾莫亚已经和顾馨雅说了让她帮忙把自己的小提琴快递过来，在没有自己小提琴的时候，顾莫亚就继续拿学校的小提琴练习。

　　虽然已经有两年没有碰琴，但是重新开始这两天，顾莫亚的进步很明显，就连随知叶一个外行都可以听出来。

　　顾莫亚的音乐从来都不缺乏感情，在感情充沛的基础上，曲调的完整性更好地展现出来。

　　之前只记得《贝多芬病毒》一半琴谱，拉的时候还会漏音，如今顾莫亚已经记住了整首曲子，前半段也不会在出错了。

　　后半段的难度要比前面大，顾莫亚背下曲谱还不够，还需要勤练多磨。

　　练琴是枯燥的，顾莫亚可以一遍接着一遍不厌其烦，一旁的随知叶可能会觉得无聊。

　　顾莫亚需要先把曲子练熟，放几天再练习，他和随知叶说了可以不用每天都陪他来琴房，但是随知叶却突然固执起来，好像黏上顾莫亚一般，说什么都不会让他自己过来。

　　顾莫亚知道随知叶不爱玩手机，怕他觉得无聊就给他拿了几本书，严肃文学、通俗文学、法律专业书，三本装在书包里面，随知叶想看什么就看什么。

　　而对于顾莫亚的这种体贴，随知叶看在眼里，欣然接受。

　　顾莫亚担心他无聊，实在是没有必要，和顾莫亚在一处，哪怕一天不说话，随知叶都不会觉得无聊。

　　这样的场景他已经期许许久。

　　演奏的曲目没有要求，顾莫亚自己选择了之前拉给随知叶听的《贝多芬病毒》，他这几天什么曲子都拉，为了积攒手感，更多的时候是在练习演奏曲子。

　　随知叶安静的坐在靠窗有阳光的一角，他默不作声低头看书，从不会打扰顾莫亚。

　　一抬头就可以看见认真练习的那个人，随知叶很喜欢这个位置，等到他把人看够了才低下头看书。

　　不过今天，总是有些外力打扰随知叶看书。

　　顾莫亚站在屋子中央拉小提琴，他的手机放在了随知叶身上，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往常格外安分的手机，今天却突然震动起来。

　　这两天顾莫亚的手机都在随知叶这，怕自己练习入迷有人找他自己无暇分心，顾莫亚把自己的手机密码告诉了随知叶，出于交换随知叶手机的使用权也在顾莫亚那里。

　　虽然有了顾莫亚的手机和密码，但是随知叶却从来没有动用过这项权利，但是今天顾莫亚手机从开始震动就没有停下来。

　　手里拿着手机，随知叶没有按亮屏幕，Q|Q讯息就一条接一条的涌现出来，随知叶看了满眼。

　　小辣椒：哥！我对不起你！！
　　小辣椒：对不起！！！
　　小辣椒：我给你快递小提琴，然后爸妈从我这看到了你的头像，然后......

　　小辣椒：你为什么不选内涵一点的头像啊！
　　小辣椒：他们现在问我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要怎么说呜呜呜
　　小辣椒：你快回我啊！
　　小辣椒：救命啊！！！

　　在屏幕上的手指一僵，随知叶不知道该怎么动作，这是顾莫亚的妹妹吗？

　　随知叶喉咙有些干，他像是窥伺到了什么秘密，就在这个时候，他似乎离顾莫亚又近了些许，掀开了那个人背后世界的一角。

　　另一边的小辣椒还在呼救。

　　小辣椒：哥，你在吗？你妹妹要die了

　　女孩子的情绪似乎是容易激动，顾莫亚沉浸在音乐世界，随知叶想了想解开锁，给顾莫亚的妹妹回道：

　　顾莫亚：你先别激动，他在练琴，等一会我让他回你

　　小辣椒：？？？！！！
　　小辣椒：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