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闪开让我来》东山雨花石

2、002

　　昭明十年的春天来得格外的早，天气回暖，桃花盛开。

　　一辆马车哒哒从街市上缓缓前进，朝平安医馆驶去。马车内，一人倚在软枕上，透过糊着暗色薄纱的车窗兴致勃勃地望着街景。

　　“青山，走慢点，好久没回来，我好好看看！”车内人对前面赶车的青年汉子喊道。

　　那汉子看看旁边和自己并行了很久的散步大爷，“......”

　　大爷：你这马车挡我旁边这么久，到底走不走？这赶车的小伙子人高马大的没安好心？

　　小伙子：我想走但我不能。

　　把马车驾到这种龟速并且保持，已经从另一个方面体现了车夫高超的赶车技术。

　　车夫回头冲车内低声建议：“要不您下来逛逛？”

　　那人拒绝：“我这两天太红了，不方便。”

　　***

　　因着季节轮替，冷热不均，近日感染风寒的人多了不少。平安医馆的大堂里，来看病的大姑娘小伙子阿婆和老大爷们挤挤挨挨地坐在一起，靠着医馆的墙坐了一圈，还另加了几条长凳才坐下。堂内摆了三张案桌，三位大夫坐在桌案后面看诊。

　　病友们一边聊天侃大山，一边排队等着大夫叫自己。

　　一个小童穿着干净的半旧白袍站在旁边，一张干净的小脸圆嘟嘟的，葡萄似的瞳仁，眼睛睁得溜圆像一只猫，看见哪位大夫面前的板凳空了，就叫坐在最前的病人去那位大夫处看诊。

　　“姑娘，这边请。”小童声音稚嫩，偏脸上又是小大人般的正经，颇为可爱。

　　坐在最前面的姑娘顺着小童手掌的方向一看，一个年约四十的长须大夫正在喝茶，再看安大夫这边，面前正坐着一个老人，明显还未诊完。

　　姑娘冲着小童甜甜一笑，“小弟弟，我突有不便，请让我后面的病人先看病吧。”

　　这姑娘说完就坐回了原位。

　　反正小虎是没有看出来她突然有何不便。但他作为平安医馆大堂资深小童，对此已经见怪不怪，闻言看向下一个病人。下一个病人也是一个少女，年约十三四岁，看他望过来，脸红红的，嘴里嗫嚅了几下，略一踌躇，还是往陈大夫桌前走去了。

　　以前他还小的时候问过陈大夫为什么这些姐姐总是突有不便，陈大夫摸着宝贝胡子告诉他，这不叫突有不便，这叫知好|色、慕少艾。

　　知好|色，慕少艾？

　　陈大夫抚着长胡子，“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虎今年六岁，自觉长大不少。

　　他转过小脑袋，看坐在第一张桌案后的安大夫，以他活了六年的眼光来看，这个“男色”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一身和他同款的半旧白袍，袖边磨得有些发毛，安大夫的脸白白的，比这会儿医馆里所有小姐姐的脸都白，衬得一对眉毛更精神了，眼睛黑白分明，格外精神，嘴巴的颜色淡淡的，像后院开的桃花一样，这个颜色看着也还挺好看......

　　“小虎，给我倒杯茶来！”

　　小虎正在鉴赏安大夫的颜值，就听安大夫叫他。

　　安丰坐在桌案后，扯着嗓子跟一个耳背的大爷喊医嘱，他这会儿好想喝杯茶润润喉。抬头就见小虎看着自己，一脸傻样，表情跟后院那只肥猫一样一样的。

　　安丰摇摇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手脚，接过小虎端来的茶喝了一口，又开始接待下一位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