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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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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熙元带他回车中,稍微给他清洗了下。他惊讶地发现朵尔木沾满血渍的精美华服上,绣着一个火苗的图腾。
“你是库卢族的皇族?”熙元扼住他的手腕,扳起脸质问。当他知道他的民族崇拜雄鹰,他并未觉有何不妥,因为许多族群敬雄鹰为神,但跳跃的火苗图案却是库卢族皇族特有的标记。
朵尔木被他吓了一跳,但不以为意:“你那么凶干嘛?”他亲昵地凑过来,眨着大眼睛说,“对啊,我是库卢族的皇族!你怎么知道的?”
这下熙元反倒愣了,库卢族与本国的边界之争,连年不断,仇恨与日俱增,是自己在位的第一大事。对于侵犯他领土的人,他恨不得杀之而后快。这个男孩既然身为库卢皇族,不应该不知道才对,那为何还大胆亲近自己?
“哦,我知道了!”朵尔木恍然大悟,指着衣服上的图腾,得意洋洋地说,“你是看到这个了,我猜得对吗?”
望着面前奔放而纯朴的人,熙元实在对他提不起丝毫恨意。
“我也知道你一个秘密哦!”朵尔木毫无心计地笑着,带着孩子的骄傲。
“什么秘密?”
朵尔木搂过他的脖子,咬着耳朵轻轻道:“我知道你是中原皇帝。”
一句揭穿他身份的话,令他异常警觉:“你怎么会知道的?你是什么人?是谁派你来的?”
他的喝问吓坏了朵尔木,男孩眼中湿润了一片,强忍着扭过头:“你好凶哦!跟我想象的一点都不一样。”
熙元忽然觉得自己太卑劣了,面对一个对自己真诚释放感情的人,他还疑神疑鬼,甚至想仇视他。他放低声调,柔声道:“我不凶,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
朵尔木撅着嘴,晃着脑袋,一副顽童模样:“我不告诉你!”
熙元觉得心中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揉着他的头发道:“小家伙,尽使坏!快告诉我!”
“不要叫我小家伙!我已经成年了!”他抗议道。
“好,好。不叫你小家伙,朵尔木对吗?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
“因为我有你的画像!我每天都会看,每次看的时候,我就会想,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熙元笑道:“你每天看我的画像干什么?”
朵尔木凑到他跟前,羞涩道:“我可不可以做你的妃子?”
“胡闹!你是男的,怎么做我的妃子!”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我二哥就有男妃的!”
“那是你们库卢族,这里是中原。”
“库卢族怎么了?中原又怎么了?你可是皇帝,你的话就是圣旨,就是金科玉律!只要你说可以,谁敢说不可以?”
“别胡思乱想了!我看你也累了,趁前面的路还远,睡一会儿吧。”
朵尔木对他做了个鬼脸:“你这叫避重就轻。”
“成语学得不错嘛,睡吧睡吧。”
朵尔木不与他多说,倚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他的热情和大胆感染着熙元,让他郁闷的内心得以释怀,忘却烦恼。上次在酒楼中是,这次同样也是,对于不快乐的事,或许真的可以学会遗忘。
熙元和朵尔木到达许都,在一家客栈里落脚休息。
客栈里热闹非凡,有一群人围在一起,听一个万事通模样的人说新闻。
“你们听没听说,无极教最近又干了一件大事?”
“什么呀?快说!”底下人喊道。
“嘿,瞧你们急的那样!就知道你们没听说过!我告诉你们啊,无极教已经把穆家的五行石当中的土石拿到手了!”许都正是穆家所在地,是许都的第一大家族,因此有关穆家的事在这里传得特别快。
“自从上次无极教上穆家夺取土石未果,他们就一直盯着穆家呢!关三爷先前一直在穆家,无极教掂量着没出手。前天关三爷前脚刚踏出穆家大门,无极教就传出消息说:秋大教主离开凤无崖,向许都来了。”
“你胡说吧,凤无崖到许都少说也有十来天的路程。秋似水有腾云驾雾之术,这么快就到了?”
“这话问得好!你们继续听我说!穆家人和你们想的一样啊!秋似水怎么说还有十几天才能到,所以他们并不太紧张。可昨天晚上穆家别院突然着了大火。那个火势旺啊,连天都被烧红了……”
“你说重点吧,别废话了!”
“穆家上上下下都跑去救火。好不容易天亮了,火也灭了,穆向天回去一看,啊呀!糟了!”他夸张地拍了一下桌子,模拟着穆向天又惊又恐的表情:“土石不见了!”
底下哗然一片。
“再一打听消息,什么呀,人家秋似水根本就凤无崖没出来过半步!秋似水来许都根本是假的,是骗人的幌子,让穆家人放松了警惕。别院着火也是幌子,是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无极教早就派人盯着穆家,只要他们一乱,就从中取石。”他说着做了个伸手抓取的动作。
“这下他们不是要急死了……”
熙元听到这里,便不再留心,心中不太自在:为什么到处都能听到有人议论无极教?想要刻意忽视他们,真是件难事!秋似水丝毫没有因为别人而改变行为作风!
朵尔木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眼前的饭菜上,没有停过筷子,还不停得往熙元碗里夹菜。“你怎么不吃啊!快吃啊!刚才你不是说饿吗?”
“对了,你准备到哪里去?难道一直跟着我?”
“我不知道。以前都是阿吉汗他们说去哪,我就去哪。现在他们……我不知道……”
“你不回库卢族?”
“我是出来玩的,不想那么快回去。怎么?你嫌弃我蹭你的饭?”
熙元被他逗笑了,伸出筷子去夹菜,忽然体内一阵怪痛,筷子都拿不稳,掉在桌上。
“你怎么了?”
熙元只觉得五脏六肺在身体里相互牵扯,相互摩擦,哪儿都痛。
“你还好吧?哪里不舒服?”朵尔木紧张地靠过来,替他揉着胸口。
揉了几下,怪痛又忽然消失了,来得快,去得更快,身上感觉不出丝毫异样:“我没事,”他摇了摇头,继续吃饭。究竟怎么回事,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
“我扶你回房吧?”
“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有意的又何止是熙元?
“易风,别难过,我们还有机会再抢回来的。”
“不用为我担心,我只是想不通,华佗石在我家祖祖辈辈都好好的,一旦被传为土石竟然引来杀身之祸。一家人提心吊胆,这是何苦呢?”
“既来之则安之。是福是祸,先别过早下结论。”
“没想到秋似水这次的行动那么迅速,杀得我们措手不及。”
“你要是还在穆家,秋似水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穆易风笑了笑:“你别哄我了,我在不在还不都是一样,我的武功还不及原来的一半,即使我在现场,也帮不了什么忙。”
“你可以用脑子啊!杀人这种事就交给我吧,免得弄脏你的手。”吴影然略显幼稚却又冷漠的脸庞显出难得的温柔。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叫你杀过人了?”他推搡了他一下,“影然,你猜华陀石现在在什么地方?”
“既然秋似水还在凤无崖,他们必然没有把握把华佗石运到凤无崖,那么现在最安全的就是原封不动。所以,华陀石一定在无极教分坛。只要华佗石还没到凤无崖,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拿回。”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秋似水接到“土石已取得”的消息,并未感到太多宽慰,因为这东西一天未到自己手上,就可能被人夺去,他就一天不放心。于是真正动身前往许都。还未在凤无崖过上段安稳日子,又要离开了,也许正是像这样四处奔波的日子才适合他。安乐和平静不过是嘴上的奢侈。
正在他要准备出发时,凤无崖来了位许久不见的客人——宋沫涵。
宋沫涵一来到凤无崖,那双精怪的眼睛就没有歇息过,而有些惶恐和敬畏。也许这里是他所崇拜的祖师爷开创发扬的地方,所以他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
“你的到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秋似水在大殿中见了他。
宋沫涵怔怔地看着秋似水,不知话从何说起。
“从宜庆到这儿挺远的吧,路上还好走吗?”知道他有些来历,见识过他的性子,慢慢地诱他说话。“这里的气候和饮食与你所居住的地方不太一样,还习惯吗?”
他还是僵着不说话。
人说来着是客,既然他是水教主的后人,秋似水奉他为上客,使他受宠若惊了,他的表现也未免太打磨他人心性了。
“你到这儿来做什么?”秋似水耐着性子问他。
他红着脸,憋出了一句话:“我想要祭拜祖师爷的墓。”
水教主的墓在山间木屋之后,去祭拜就要经过木屋。而这间木屋对秋似水来说又有了一层深意,他自然不愿带他去。“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我是祖师爷的后人,我有资格祭拜他的。”
“那里是我教禁地,除教主外,其他人不得随意出入。你既为水教主后人,也归属无极教,就必须遵守这一教规。”
宋沫涵没了声音,但仍是一脸不服气。
“你来这就是为了祭拜水教主?”
他踌躇着,来往搓着双手。
“有什么你尽管说吧,难道你还怕我对你不利?”
他犹豫着,从怀里掏出那本琴谱。
秋似水眼睛一亮,但面上并没流露任何情绪。
“师父的遗言,是要我把这个交给无极教教主……”
秋似水不做任何表态,静静地听他继续。
“但是我不会那么轻易给你的!”他强调道,“据师父说这本琴谱有关五行石和宝藏……”
果然不出自己所料!秋似水心中一亮。镇教三宝之一果然是有关五行石的,这宝藏原本就应该属于无极教。
“师父一直想知道宝藏是什么……所以我要看着你集齐五石,我才能放心把琴谱交给你!”
秋似水身上忽然燃起狂傲之气,对五行石志在必得的气势无人可挡:“你想看我集五石?那就跟我走。”
熙元在许都给朵尔木买了许多汉族的衣服,换下他一身异族的打扮。他生得与汉族男孩不太一样,高挺的鼻梁,一双眼睛虽大却带着几分深邃。他少年未发育完全青涩的身体,包裹在衣服里,配上他小麦色的肌肤,说不出的健康与帅气。
“好看吗?”朵尔木一套接一套得穿过来,在熙元面前展示。
熙元笑盈盈地点头。
“你说哪件最好看?”
没想到他这么爱美,熙元无奈道:“都好看!”
“你敷衍我,真没意思。”朵尔木凑过来,硬是把熙元挤到一边,占了他半个凳子,懒懒地倚在他身上。
“你决定穿哪件了吗?”
“不挑了,穿了没人看!”
“我看还不行吗?”熙元哄他道:“别像个女人似的,男人要有气概,穿什么都好看。”他随手拣了件衣服在他身上比划。
朵尔木回身抱住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亲了口,得意地笑。
“你……”熙元愣住了,从没见过这么肆无忌惮的人。
“不喜欢吗?”
看着他单纯天真的神情,熙元实在不知该如何拒绝他。
“我有正事跟你说。”他转移话题道。
朵尔木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回京的事要缓一缓,我们在这里多住几天。”
“好啊。”朵尔木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
朵尔木扑上去挂在他身上,“我要做你的妃子嘛,当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此时正是一年之中最炎热的时候,碧空万里,菡萏吐蕊,野鸭戏水。可有一群人无暇欣赏此番美景。
无极教在许都附近的分坛,一直在穆易风和吴影然的监视内。
因为有华佗石在坛中,分坛里一干教众都机警万分,惟恐出半点差错,严密地守着分坛,滴水不漏。
似乎单凭易风两人之力无法拿回华佗石。
两人从分坛观察地形回来,影然细心地为易风擦去汗水。易风微微蹙眉,烦恼凝于眉梢。“照这形势,实在很难下手啊。”
“别急,会有办法的。”影然虽然口上安慰着他,但冷酷的脸上也有了焦躁。
“看来我们还是要找人帮忙。”
“找穆向天?”
易风摇头:“自从和叶庄一战以来,穆家一直损兵折将,如今穆家已经挑不出能用得上手的人了。否则,我也不会想出不得已的办法,让威虎镖局运华佗石,再请关三爷护镖了。”
影然不忍他想起这些伤心事,“找不找人帮忙还不都一样,我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清风般的笑容又浮在易风脸上,他握着影然的手说:“我知道你待我好。是我不好,如果我的武功还像从前一样,至少我们不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又在责怪自己了!你不要总是把错误揽在自己头上好不好?”
见他有些恼了,易风也不再提这些了,“影然,你和影子邪还有联系吗?”
影然摇头:“我已经很久没去打听他们了。难道你想找影子邪帮忙?”
“我不是想找影子邪帮忙,我是想找影子邪的人帮忙。你明白我意思吗?”
“有什么区别?”影然不解。
“我不想和影子邪牵扯上什么利益关系,只想单独找影子邪的杀手,不惊动他们的核心人物。我听关三爷说,影子邪最近和无极教有了过节。如果能找到几个影子邪的杀手袭击分坛,他们定会以为是影子邪的攻击,把注意力放到防守影子邪上,我们就可以乘机拿华佗石。既然他们能烧我家房子来转移视线,我也有办法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
“这样最好了!”影然的情绪被他点燃了,“凭我过去在影子邪的地位,找几位故人来帮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你就安心等我的消息。”
几天后,影然找来了帮手。
当夜深人静,月黑风高之时,易风和影然看着一魅两魉进入分坛,他们相视而笑,也随即潜入。与影子邪分走两路,直奔分坛坛主的卧室。
屋内烛光明亮,隐约照出人影,坛主还在屋里。屋外守着两个人,严肃而警觉。
易风和影然守了会儿,很快有个人急匆匆地奔来,向坛主禀报。
他们俩叮嘱过三个影子,要的不是打斗,而是拖延时间。
坛主跟着出来,向两个守卫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易风见此计已成,心中暗喜,示意影然点迷香。
影然点燃迷香,香味随着微风,向守卫飘去。
守卫一闻到异香,便知情况有变,立刻捂住口鼻,其中一个朝外跑去,想呼喊提醒别人。
可影然用的不是一般的迷香,是他多年血淋淋刀口舔血生涯的必备之物。
两个守卫挣扎一番,仍是昏睡过去。
易风和影然进入坛主卧房,四处搜寻,床头、衣柜、床底,凡是可疑之处,无一遗漏。终于在一墙上暗格找到密藏的事物。
看着眼前失而复得的华佗石,易风激动得不能言语。影然拿起暗格里的东西塞到易风手上,“快走,否则功亏一篑。”
易风重重点头,迅速撤离分坛,无需担心影子邪,他们自有办法。
怀里揣着找寻已久的宝贝,内心一片舒畅。
影然看到易风脸上的微笑,更是欣慰。他的快乐才是自己最珍贵的宝藏。
两人乘天还没亮,赶紧把华佗石送回穆家,也好了却自己一桩心事。
穆家宅子静谧无人,竹影潇潇,蝉鸣声声。此时没入睡的,恐怕世上也没有几人。
敲开穆向天的房门,立刻有脚步声。难道穆向天正为华佗石而心急憔悴,不得入眠吗?
房门打开,易风愕然惊退一步。
开门的并不是穆向天,而是个年轻男子。这人彬彬有理得拱了拱手:“穆公子,我家主人等你许久了。”
年轻男子将易风和影然迎进屋内。一旁已有人点亮了灯。易风抬头一看,屋内坐着个俊逸男子,身边还有个男孩,显然不是汉人。而穆向天则被押在一边。
原来宅中如此寂静是有原因的。
易风冷静地问道:“你是谁?”那抹自信的微笑在熙元脸上一如既往:“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干什么。”
“你想怎么样?放了我三叔。”
“穆公子,我以为你是聪明人。我在这个时刻出现在这里,我想要什么你还不知道?”
易风下意识得摸了摸怀中的东西。
“用你全家的性命来换你从无极教拿到的东西,这笔交易你看还合理吗?”
易风脸上露出难得的恨意,原以为从分坛拿华佗石就万事大吉了,不想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你这是乘人之危。”
熙元不屑:“难道你不懂什么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影然在一边愤愤不平,见自己心爱的人受人威胁,怎么忍得下这口气:“你哪儿冒出来的?华佗石是我们抢来的,凭什么让你捡个便宜?”
熙元脸色一愠,笑容顿逝,目中折射出怒意。
身边的人见主子变脸,押着穆向天的利器又近了三分。
影然抢上去要救人,易风拦住他。
熙元脸色转好:“看来穆公子还是明事理的。”
易风无可奈何,掏出华佗石,比起那么一颗石头,还是全家性命来得重要。
好不甘心啊!费劲心机夺回来的东西又要拱手相让。
宋涟上前取过华佗石。
一直没开口的朵尔木忽然说道:“就这么结束了?这么快?也没有打架,太乏味了!”
熙元低声喝道:“你胡闹什么?惟恐天下不乱!”
朵尔木吐了吐舌头,带头往外走。一打开房门惊见门外赫然一人凛凛而立。
身姿如玉雕而成,双眸如黑曜点缀,他如水般清透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别急着走,我来告诉你什么叫做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秋似水!”屋内众人无不惊叹。
朵尔木见这人一脸冷漠,感到畏惧,缩卷到熙元身边,不安地拉着他。
秋似水走进房间,身后跟着宋沫涵和严冰,不大的房间内有太多人而显得拥挤。
“这件事不如由我来收拾。”他的目光在朵尔木身上停留了一会,回到熙元身上。挥手向属下示意,押上来两个士兵。是先前被熙元派去看守穆家其他人的士兵中的两个。含义不言而喻,这里已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沉静地对熙元道:“把土石还给我。”他用了“还”,在他心中自始至终认为五行石原本就属于无极教的。
“你事先知道我在这里?”熙元问。
“不,我不知道。”当他在门外听到熙元的声音时,是感到意外的,“但是我知道这件事你一定会插手,因为一旦我教形成破竹之势,是你不想看到的。”
“看来是我太心急了,如果我晚一点来,还指不定谁逮谁呢。”
“事已至此,已由不得你说‘如果’二字。”
熙元无话可说,他们之间谁稍一忽略,就会落了下风。谁胜谁负,恐怕一时还分不出。
秋似水令严冰从宋涟那儿拿土石。
严冰刚从宋涟手中接过土石,一道影子便向他扑去。
“影然!”易风惊呼一声。
秋似水推开严冰,狠辣地一掌向影然攻去。
严冰退跌了几步,宋沫涵在他身旁稳稳地扶住了他。
影然身手敏捷地避开秋似水的那一掌,再度向严冰袭去,手中已多了把短剑,目标直指他手中的土石。
秋似水护住严冰。影然招招攻向他身后的严冰,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
拳脚间夹着铁器的寒光,在昏暗的烛光中阴森冰冷,看得人眼光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