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一上午宋青都心神不宁，好几次差点在工作上出了岔子。要不是及时发现纠正，也许就要接受一波部门经理的训斥了。戴佳佳的位置和他挨着，抽了个空过来奇怪的问：“怎么了，看你老走神，是不是有麻烦了？”
宋青急忙摇头，笑着回答：“没有，可能是没睡好。”
戴佳佳半信半疑，但是两人的关系只是一般同事，别人不想说她也不好追问，悻悻的哼了一声，就回到自己的办公桌继续忙碌起来。宋青看看四周，发现没有谁特别注意自己，便拿起一叠文件，假装检查数据来掩饰自己并没有专注于工作。
他始终想不明白早上的头痛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次已经无法再用幻觉来自我欺骗过去。如果说地铁那次是偶然，这次电梯前面总不会又是偶然吧。宋青虽然还是想极力说服自己并没有任何大碍，可是一种无法解释的直觉却在不断告诉他，他有危险。
如果说地铁中年人给他的危机感是100，那么沈总的女友带来的危险预感大概只有10。可危机感总是危机感，一直如芒在背，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有种想离开公司躲得远远的感觉。
宋青觉得自己应该采取一点行动去验证一下，而不是坐在这里假装万事ok。无数恐怖电影小说血淋淋的例子都证明了，当产生危险预感却视而不见的时候，多半没有什么好下场。
“也不需要做危险的事情，沈总和他女友总要离开公司回家，看他们早上在一楼等电梯而不是从车库电梯直接上去，可能今天没有开车。我只要悄悄等在一楼，等他们下来假装打招呼过去就行。如果什么感觉都没有，当然一切都好。如果又感到脖子刺痛，那……”
那到底该如何宋青一时半会也不能确定，不过好歹做出了个积极的决定，他的心情变得比较清爽，也终于可以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了。
和往常一样忙碌到下午，又到了下班的时候。今天是周末，同事们早就归心似箭，收拾完手里的事情一个个迫不及待回家的回家，约会的约会。宋青早就给宋母打过电话，说晚上有聚会不回家吃饭，让她不要等自己。一刻钟之前他已经提前借着送资料跑到沈总办公室门口确认过，他还没有离开。于是宋青也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东西，关上电脑，一溜小跑的来到楼道准备搭乘电梯。
不过在等电梯的时候宋青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也不能肯定沈总到底有没有开车过来。万一到时他直接坐电梯去了车库，那么自己傻乎乎等在一楼，岂不是错过了？看来还是就守在这楼电梯的地方比较保险。
环顾四周，本来十七楼属于行政部门，都是按点上下班，同事们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大厦本身是高档商务楼，哪怕是每层楼的楼道也装修得十分精美，还配着舒适的沙发和各种花饰，看着跟酒店大堂差不多。宋青便找了个角落的沙发坐下，掏出手机假装在上网，其实一直暗注意着沈总办公室的方向。
他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期间也有几个从公司出来的人，不过要么没注意到他，要么注意到了却没当回事。这家公司加起来也有几百号员工，除了同部门之外也不是都很熟悉，所以没有人过来询问宋青。毕竟宋青只是坐在那里又没干什么出格的事情，也许人家是在等人呢。
虽然手里拿着手机，宋青却无心上网聊天，带着几分焦躁等待着沈总和他女友的出现。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逐渐变暗，一点动静都没有。宋青的不安慢慢变淡，最后化为了一种自嘲。
“我到底是在干什么呢，这要是真的一会儿冒失的跑过去打招呼，沈总误以为我是那种想拍马屁拉关系的人怎么办。只不过是偶然的疼痛而已，万一又和上次一样是错觉呢。”
心里这么想着，宋青已经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了，觉得好傻。他再次确认了一下时间，想走又不甘心白等了这么久。最后他决定，再等一刻钟。
叹了口气，宋青随便点开了一个小游戏，打算借此消磨时间。他无聊的戳着屏幕上的方块，看它们不断的排列破碎，不自觉的打起了哈欠。一个哈欠还没打完，嘴巴张得大大的，脖子后面忽然又疼了起来，宋青哎哟低呼一声，打了一半的哈欠都停了下来。他摸着脖子，警惕的盯着远处有点阴暗的走廊。伴随着逐渐接近的高跟鞋声音，沈总和他女友两个人依旧挽着手慢慢走近。
这次可不是宋青的错觉，距离他的位置至少有七八米，那股刺鼻的香水味道就飘了过来，比早上闻到的更加浓郁，刺激得宋青鼻腔都有点发痛。他捂住鼻子心里十分奇怪，哪有这样的香水，已经称得上是一种无形伤害了吧。这样的香水真的能卖掉吗。而且他隔着这么远都觉得呼吸困难，那就在女人旁边的沈总怎么还面无表情，好像完全没察觉到的样子？
总不会是宋青的鼻子也出现问题了吧？
随着两人渐渐走过来，宋青发现那个女人还是依旧一脸可怕的浓妆，小鸟依人的靠在沈总身旁，抓住他的手臂，还把头斜靠在他的肩膀上。然而沈总一点柔情蜜意的样子都没有，他面色铁青，连宋青都能发现他其实很紧张。虽然宋青没有研究过人类的身体行为语言，但也能轻易看出沈总全身紧绷，好像恨不得离那个女人越远越好。
宋青感觉不太对劲，心想别是沈总被这个奇怪的女人劫持了吧。看两人完全无视他的存在，自顾自走到了电梯边上，看样子是要等电梯了。宋青谨慎的站起来，小心的凑过去，脸上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沈总好，您现在才下班啊？”
随着接近那两人，宋青清晰的感到自己脖子后面越来越痛，就像是被尖利的东西扎着一样。幸好不算太厉害，还暂且可以忍耐。
沈总漠然的看了他一眼，一点想搭理的反应都没有，倒是那个女人笑嘻嘻的盯着他看，好像对他很感兴趣。宋青装作看电梯顶上的指示灯，其实在悄悄打量那个女人。可是接近了仔细一看才发现，那个女人的脸非常奇怪，被各种化妆品涂抹得根本要看不清她原本的长相，脸上的粉底厚得只怕蚊子都叮不穿。哪怕是上台的演员也不可能化这么浓的妆，已经到了吓人的程度。而且她身上那股浓香，近距离之下简直让人恶心欲呕，夹杂着浓浓的腥味。宋青都忍不住的咳嗽了起来。
“哦，这也是你公司的员工啊。”
女人笑着问沈总，声音依旧娇滴滴的，但是一点也不好听，像是故意掐着嗓子挤出来的。
沈总还是面无表情，连视线都没偏移一下。这原本应该让宋青感到很尴尬，但此刻他已经没有那种空闲去尴尬了。他只觉得这个女人无比的诡异，非常想离她远一点，越远越好。也许是错觉，那个女人盯着自己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带着一股子让宋青毛骨悚然的趣味，就像是下一刻就会朝他扑上来似的。
他已经不敢继续在待下去，觉得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于是宋青强笑着后退，还不自觉的把原本斜跨着的电脑包移到了身前，仿佛这样就能隔绝那个女人可怕的视线一样。
“我……我忘东西在办公室了……沈总你们先走，先走。”
“没关系啊，你去拿好了，我们在这里等你，电梯很难等的，是吧。”
女人依旧保持着最开始那种僵硬的笑容，扭头对沈总矫揉造作的说。宋青忽然察觉到直到现在，她都维持着一种表情没有变化，就像是脸上带着一个面具。原本以为沈总不管她做什么都不会有反应，没想到他却忽然皱起了眉头，硬是扯着女人的手腕，把她拽进了刚刚到达十七楼打开的电梯门里。
“你快走吧。”
透过慢慢合拢的电梯门，宋青看见沈总对自己说。尽管他还是那副好像很冷漠的样子，但宋青却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了焦虑。而且那句“你快走”听起来似乎也别有深意。
电梯门终于彻底闭拢，开始慢慢下行。宋青呆呆的站在不远处，看着指示灯不断跳动，与此同时，脖子后面的刺痛也一点点消失，而那种古怪的危险感也随之淡去。
这下他不能再继续欺骗自己没问题了，起码沈总看起来很有问题，虽然不明白到底什么原因，好像他被那个女人给控制住了的样子。难怪最近他的行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让公司里的人议论纷纷。可是为什么沈总不反抗？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手里有很危险的武器？可是沈总也可以报警啊，为什么就任由那个女人摆布，看起来还很忌惮她的样子？难道女人背后隐藏着一个犯罪团伙？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从小到大循规蹈矩，活到二十多岁最大挫折就是父亲去世的好青年，宋青真的一时半会手足无措了。难道他要去找警察吗。那找到警察该怎么说。说怀疑自己的老板被女友挟持绑架了？说自己一看到老板的女友就会脖子痛怀疑她是危险人物？这么做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给赶出来的。
他觉得最好的处理办法，应该是马上辞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从此再也不靠近这栋大厦一步。可是，宋青舍不得这份报酬优厚的工作。作为一个才毕业的大学生，他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工作。而且他觉得沈总刚才暗中帮了自己一把，他要就这么一个人跑了，是不是有点不够意思？
“要不再继续观察几天？”他心怀侥幸的想，“只要不近距离接触那个女人就行了吧。最起码也等发了这个月工资找到下个工作再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