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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起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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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要被重新拖进手术室的人像是突然爆发了一样,一脚瞪开了怨鬼的手,原地匍匐着朝他们爬过来:“救……救命!救救我!”
辰方走在最前面,还没过去,怨鬼看到他,像是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转身就要跑,还没来得及跑远,突然一条钩子一样的东西飞过去,直接穿过了他的肺部,将他锁住了。
“……”
这钩子是从哪儿来的?
易勋看了看辰方握着铁链的一只手,完全不记得他是怎么拿出来的。
这时,他忽然脚下一紧,低头一看,就见手术室里爬出来的那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爬过来抓住了他的腿,顿时惊恐的叫了一声。
辰方闻声转头,易勋忙道:“没……没事。”
辰方又把头转回去了。
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怨鬼被那只钩子勾住之后,就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只一颗血淋淋的脑袋无力的晃来晃去。
易勋一时好奇,想过去看看,把他当撑杆撑着站起来的人却突然拦住了他:“别……别过去。”
易勋奇怪:“怎么了?”
那人只是摇头,煞白的脸看起来吓得不轻。
易勋又看了看张鹏:“你呢?”
张鹏脸色也很白,应该是疼的,他看着手术室里来回晃动的鬼影,喉咙不由自主的滚动了一下。
易勋明白了,把受了伤的人交到受了惊吓的人手里,原本想嘱咐“麻烦照顾他一下”,想了想换成了“你俩互相照顾一下”。
他一个人朝手术室门口走去,看着他的背影,前面没了遮挡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躲到了张鹏身后,看到他腰上似乎受了伤,心虚的问:“你叫什么?”
张鹏一脸莫名其妙:“我没叫啊。”
“……”
手术室里,不大的一个地方,游魂比上面走廊里的都多,易勋窜到辰方身后,见他目光没有盯在怨鬼身上,不由得问:“你在看什么?”
顺着视线望过去,他瞳孔微缩。
这间手术室里,摆着两张手术台,只是现在的手术台周围一片狼藉,其中一张手术台底下,还躺着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尸体,看他躺的姿势,像是被人从手术台上掀下来的。
诡异的是,那张面向他们的脸,和被辰方锁住的鬼,是一个人。
而怨鬼被玻璃划破的手,已经戴好了除菌手套,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术刀。
“什……什么情况?”
虽然在电梯里的时候,他就有猜测张鹏被切除的肾可能是为了给另一个人换肾,可现在看来,怎么都像是他要给自己动手术!
而且以手术台上还没有完全崩脱的仪器上来看,那具尸体,还有十分微弱的生命体征。
“他不是死了吗?”易勋不解。
听到“死了”两个字,怨鬼的情绪明显变得激动。
辰方道:“将死之人也能化成怨鬼。”
易勋问:“什么意思?”
“你想知道吗?”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易勋抬头,在那具“尸体”旁边的手术台上,在楼上忽然消失的少女又突然冒了出来,她依旧晃着她的两只脚,浅笑着看着手术室门口的人。
对这个看起来哪里都正常偏偏哪里都不正常的少女,易勋始终分不清敌友。
下意识拽住了辰方的一片衣角,他像是有恃无恐的说,“想。”
少女挑眉:“他叫林政,原本是这所医院里的医生。”
“……然后呢?”
“现在是一名肾衰竭病患,在需要换肾的情况下,找不到肾源,儿女自私,都不肯给他换肾,导致他怨气累积,昏迷的时候,生魂离体,因为不想死的怨念,化成了怨鬼。”
“……”
“所以啊。”少女歪了歪头道:“他现在需要一个肾源,你们能给他吗?”
明明是那样娇俏的笑脸,她说出的话却十分令人胆寒。
易勋看了看被锁住动弹不得的怨鬼,沉吟道:“就算这样,他要找肾源,也应该找他自己的儿女,为什么要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
儿女不肯捐肾,怨气不该是因为儿女的不孝吗?别人又没有对他的义务!
再说张鹏的肾不是已经被取走了吗?为什么还要找肾源?
易勋皱了皱眉,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儿女?”少女晃着的脚突然停住,她看向手术室外面,抬手指了指,一笑道:“你说他吗?”
易勋刚想转头,忽然觉得空间一阵扭曲,原本躲在手术室外的人,已经站到了手术室内。
张鹏已经被吓出了经验,僵了一瞬之后迅速躲到了易勋背后。
“你拽我衣服干嘛?”
张鹏:“你、你不也拽着大师的衣服吗?”
易勋:“……”
辰方体贴道:“没关系。”
张鹏趁机讽刺:“听见没有,人大师多大度?瞧你那小气样!”
“……”
这边低声斗嘴,另一边突然开始惨叫。
之前从手术室里爬出去的人,已经躺在了手术台上,地上摔了一地手术器具,都飞到了手术台上在那人脸上晃来晃去。
“不……别杀我!我不想死……救命!”
他嚎叫不断,手术室里的人却都无动于衷,就算想动的,也是有心无力。
辰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手术台上的人,他盯了少女半晌,突然开口:“你想救他?”
少女愣了一瞬,从手术台上飘下来,易勋惊悚的看着她飘到了怨鬼身后,纤细的胳膊环在怨鬼的脖子上,整个人挂在了怨鬼背后,幽怨的说:“他从医三十年,救了那么多的人,他现在生了病,我不应该救他吗?”
她纤白的手在怨鬼脸上抚了抚,“可他有顾虑,就算变成了厉鬼,也不肯用林泉的肾,所以啊,我就替他找了个不认识的人。”
少女的视线朝他们看过来,张鹏吓得一缩,觉得伤口更疼了。
“可是他啊……”
少女指了指手术台上挣扎的人,脸色突然变得森然:“我好不容易找来的肾源,却被他偷走了,你们说,他是不是要赔给我?”
话音刚落,飘在手术台上的手术刀已经动了起来,说话的人却还是满脸俏皮的笑。
易勋关注着手术台,上面躺的应该就是少女口中的林泉,也就是怨鬼的儿子,他身上已经被手术刀划伤,不管不顾的大喊:“不是,不是这样的,他救不活了,救不活了!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啊……”
他哭喊着,越是挣扎,手术刀就划的越狠,少女脸上的神色也变得越来越狠戾。
手术台上的哭喊声越来越弱,手术台下已经一片鲜血淋漓,就在易勋忍不住要冲出去的时候,那些明晃晃的手术刀骤然停了下来。
金属制的器具掉在地上,连成一片的脆响中,手术台下的“尸体”连接着的生命监护仪,各项数据在波动了一段之后,连成了一条没有任何起伏的直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