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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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历795年，银河历486年。
这一年，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19岁了，因为第三次迪亚马特星域会战中的功勋，莱茵哈特升为上将返回奥丁，他的旗舰“伯伦希尔”正在那里等待着他。
以如此年龄晋升上将本该引起帝都贵族们又一轮的嫉妒和恐慌，然而这次却意外的平静，因为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凯瑟迪亚•冯•戴尔蒙德已经快要到了18岁的年龄，佛瑞德李希四世下令，将这位驻扎伊谢尔伦4年之久的养子召回奥丁，并要为他的18岁生日举办盛大的宴会。
贵族们都在头疼礼单的分量，帝国男性成年年龄为20岁，现在礼送的太重，成年礼会是一笔更大的支出，若送的太轻，又恐怕引起陛下的不快。
同时在为凯瑟迪亚归来而心情矛盾的还有两位年轻人。自从伊谢尔伦要塞一别后，已经三年没见，凯瑟有意地避开与他们的见面，他们自然是无可奈何。而培尼明迪侯爵夫人三年里也再没派遣刺客过来，虽然私下猜测那些都是被凯瑟暗中处理了，却也没有证据。
就在打算到宫中请求姐姐帮忙传信时，一纸请柬送到了两人暂居的公寓。当房东太太拿着这装帧精美的纸张时，她的嗓音里充满了因激动引起的颤抖。
皇宫的邀请，而且两人都列名其上。至今为止从没受到过如此待遇的两人来说，只能说是皇宫里的某位——安妮罗洁抑或凯瑟迪亚的授意——以此来解释了。
在多数人的期待中——各种形式上的，银河历486年2月19号，翩翩到来了。这一天正是凯瑟迪亚的生日，从几天前，受到邀请的贵族们就从领地携带着大笔贵重礼物来到了奥丁，然后在华灯初上之时向着皇宫进发。
在花园里，舞会已经开始。可主角依然有着迟到的习惯。
莱茵哈特和吉尔菲艾斯静静地站在角落里，目不转睛地盯着坐在皇帝身边的安妮罗杰。
“这次舞会，朕是让你们过来欣赏帝国最美丽的蔷薇。”
皇帝佛瑞德•李希四世慢慢地说着，手里还拿着一杯红酒。虽然他的声音老态龙钟而且语速极慢，但是所有人都不得不屏息凝神地听着。当然也有人产生了疑问——今夜不是为戴尔蒙德殿下举办的生日宴会么？
“侍卫，叫她过来吧。”
站在皇帝身旁的贴身侍卫立即大喊着唱名，贵族们纷纷窃窃私语，“克莱门斯女侯爵”这个名字可是一次都没在社交界出现过。
“难道是皇帝新的宠妃？”
莱茵哈特嘲讽地说道，却看见姐姐正向自己的方向看来，那目光的含义让他有些看不懂。
“我有不好的预感，那位女侯爵不会是……”
吉尔菲艾斯倒是马上接近了正确答案。说起来凯瑟迪亚也的确从没确实说过自己的性别，只是通过武力威胁让别人不敢提起这个话题而已……
传令兵的声音一点点往远处传去，为贵族们留足了妄想时间后，一位黑衣的少女缓缓走来，曳地的长裙在草地上拖过，她明亮的双眸就像这宇宙之中最明亮的星星，被那双冷然的眸子在身上扫过就让人几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她身穿一袭黑色露肩晚礼服，披着银纱的披肩，与军装同样选取银黑两色，使她整个人看起来风姿凛凛，充满了洗练之美。即使是再华美的衣服也无法遮盖住她身上的军人特质。如果说安妮罗杰是春天里开放的美丽兰花的话，凯瑟迪亚就是迎着寒风绽放的冷艳蔷薇，
三年的时光给她留下的，不仅是外表上的成熟。
凯瑟迪亚在皇帝御座之前拉起裙角行了一个宫廷礼。
“朕的孩子啊，过来。”
佛瑞德•李希四世向这少女招了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场中少数没有露出惊讶之色的立典拉德侯爵展开羊皮卷，开始以一种熟练的姿态朗声读道：“银河帝国克莱门斯侯爵家唯一继承人，凯瑟迪亚•冯•克莱门斯，于此日成年继承克莱门斯之名，为克莱门斯女侯爵。帝国历四八六年二月十九日，银河帝国皇帝佛瑞德李希四世。”
一片哗然声，只有一些老人还能依稀记起几十年前曾存在过的帝国名门——克莱门斯侯爵家，显赫的侯爵家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人，而记忆力好点的则是恍然大悟——那时侯爵家的次男在年轻时代的佛瑞德李希四世那群狐朋狗友中，也算是领头的了。
“……那是凯瑟迪亚？”
好不容易恢复了语言功能，莱茵哈特将视线从那名少女身上移开，转向好友求证，但是吉尔菲艾斯的脸上虽然有着惊讶，却不想在场大多数人一样震惊。
“吉尔菲艾斯，难道你早就知道了？”
“嗯……要不知道也很难吧，至少安妮罗杰小姐比我早知道，再说凯瑟迪亚在我们面前的防备也不算太严，不过安妮罗杰小姐说除非你自己发现不让我告诉你的。”
吉尔菲艾斯扭开了头，有些心虚地看向了夜色中的星星。
“只有我不知道？”
莱茵哈特明显受到了打击，开始反省自己是否过于迟钝。
“那倒不是，”吉尔菲艾斯急忙说道，这点皇宫今夜牺牲的水晶酒杯的数量可以作证，他看了一眼四周，“看起来，皇帝陛下和安妮罗洁小姐都是知道的，还有立典拉德侯爵、布朗胥百克公爵，可能……她的几个部下也许也知道些，其他就没了。”
这算得上安慰么？至少莱茵哈特的脸色并没有好转。
凯瑟迪亚双手平举接下圣旨，然后将它慎重地交给随从，与四年前一样，在众人艳羡的目光里站到了御座的右边。
皇帝以漠然的表情俯视着与会众人各色的表情，摇晃着水晶杯里鲜红的酒液，他的手指一动，熟知他习惯的凯瑟迪亚立刻走前一步，等着他说话。
“凯瑟迪亚，今天是你成年的日子，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说说看。”
凯瑟迪亚低着头微微思索一下，突然看向人群中的某一处，倔强的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挑衅。
“凯瑟迪亚想要的，是一艘属于自己的旗舰！”
众皆寂然，不约而同地看向凯瑟迪亚目光所及处那个有着灿烂金发的年轻上将——在数日前得到了新旗舰的莱茵哈特。
只要有钱，大贵族们大都拥有自己的舰艇，熬到上将级别军务省也会赠与专属旗舰，可是敢于越级向皇帝请求赏赐的，银河帝国建国以来还一个都没有，更何况是在这种时候，简直就是在公开向莱茵哈特发起挑战。
然而皇帝却仍然没有特别的反应，浑浊的眼神依旧定在酒杯上，他以老人的语速慢吞吞地说道：“只是这样吗？叫军务省给你造一艘，顺便，你看中哪些别的也一起拿去，不过接下来你就在奥丁留守一段时间吧。”
这话的意思，竟是不止一艘旗舰，而是让凯瑟迪亚从帝国的军用工厂里随便挑了。
显然，发起请求的凯瑟自己也没想到这个结果，她愣了一下，很快就绽放出一个笑容，脚跟合拢向佛瑞德李希四世敬了一个军礼。“谢陛下赏赐。”
“呵呵，你高兴就好。”虽然发出了笑声，可佛瑞德李希四世脸上却没有丝毫笑的表情，他缓缓抬起右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光看对话，这简直就是一个慈祥慷慨的老父和受宠爱的小女儿的普通对话，如果说对话的主题不是价值可观的舰艇们的话。
莱茵哈特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只在布朗胥百克公爵以脸让人厌恶的笑容拉着凯瑟迪亚的手，将自己的侄子引荐给她时，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下，而在凯瑟迪亚欣然接受了那位菲尔格尔男爵的邀舞时，握着酒杯的手用力稍微大了一些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虽然只是这些，就足够一直关注他的吉尔菲艾斯露出与他平时为人完全不符的诡异笑容……
注意到莱茵哈特对自己流露的不悦，吉尔菲艾斯清清嗓子，正色说道：“……先不论凯瑟的身份问题，我比较在意刚才那段对话，不知道凯瑟会搜刮……挑选多少舰艇呢？”
两人的表情一下子沉重起来，这可不是玩笑，再考虑到凯瑟向来不知轻重嚣张狂妄的性格，十艘？一百？不会是一千吧？要知道，以凯瑟迪亚少将的军衔，充其量也只是指挥五千艘舰艇的分舰队司令。
他们又想到一个被所有人忽视——或者是故意忽视的问题，无论在同盟还是帝国的历史上都没有出现过女性的提督，可这个赏赐却等于是默许了凯瑟继续留在军中，也许这才是她最初的目的吧。
凯瑟迪亚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有想象到的方式刷新了她的任性指数纪录，也证明了陛下对她的厚爱。
帝国所有军用工厂里，包括库存一共有约三万艘战舰，她只是在奥丁的工厂里看了看目录，随口就要走了三分之一。而且全是新锐战舰！
佛瑞德李希四世金口玉言，可怜的工厂负责人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正想派人去上头请示，女侯爵一挥手，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士兵涌进工厂里，不由分说地将所有舰艇占领然后开走，动作整齐划一，怎么看都不像一次匆忙策划的行动。
没过多久，各地的军用工厂一起哀号，内容不外乎是女侯爵的部下们如同土匪强盗一般劫走了崭新的战舰。
最可恶的是，罪魁祸首在离开时，还没忘了提醒负责人——“你还欠我一艘旗舰。”
来自各处的劝谏书雪片一样飞向新无忧宫，立典拉德侯爵来到皇帝陛下的蔷薇园汇报时，看到所有谏书反对的对象——克莱门斯女侯爵凯瑟迪亚，正如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子一样搀扶着皇帝修剪蔷薇花，侯爵站在花园外沉默许久，让随从将谏书直接送往焚化炉，一语未发地转身离开。
立典拉德侯爵历任三代皇帝，最能揣摩上意，有他的行为作为借鉴，再没人往上提反对意见了。
没有人知道皇帝对凯瑟迪亚毫无理由的宠爱从何而来，就像没有人能想到女侯爵能如此大胆一样。
成立原因、用兵方式，兼之指挥者最胡闹，却以好运出名的克莱门斯舰队，就此成立。一万艘的数量虽不足以发起战争，但是在很多时候，已经足够扭转战争的形势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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