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驯的灵魂》七喜

12、第 12 章

　　我终于自何嘉文的日记中看出一些端倪。
　　日记里开始出现一个X，它代表着一个人，但何嘉文不愿意透露它的名字。
　　这个X出现在她母亲再婚后。
　　X时常塞零用钱给她用。
　　X带她出入高级场所，给她买昂贵的小礼服，教她跳舞，很多体验对何嘉文来说都是第一次，从她的日记里可以体会到她对新生活的新奇与兴奋。
　　渐渐她变的信赖X，她觉得新家庭非常幸福，中间也提到一些关于哥哥的内容，比如沉默寡言，不容易沟通等等。
　　前两个月的日记言语轻快愉悦，显示何嘉文此刻生活的不错。
　　我能感觉的出她此刻仍旧是个单纯天真的小女生。
　　我合上日记本，望着天花板出神，是什么改变了何嘉文？使得她前后反差如此之大？
　　这个X，我自然知道是谁，但此刻他仿佛扮演着一个好继父的角色。
　　看到这里，我又不急着看下去了。
　　就象看一本小说，已经知道了有个坏结局，就让人提不起劲来看主人公沦陷的过程了。
　　不会是段愉快的经历。
　　我叹口气，将日记本塞到枕头下面去。
　　电话响了。
　　是星晴的号码。
　　“睡了吗？”他在那头问候我。
　　我看了下时钟，“才10点，还早呢。”
　　电话那头有片刻的沉默，但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
　　“我妈妈刚才和我讨论就读那一所大学的问题，我忽然想到，还没问过你想读哪一所大学。”他的声音被电磁波渲染的更有磁性了。
　　这个问题也是我今天想过的，但我还没有做出决定。
　　我残忍的提醒他，“以我的功课，哪里能考的上大学？
　　“但我看过你的物理和化学卷子，你有很大进步，还有一个月时间，我可以帮你补习，很有可能……”
　　我打断他，“不，你不能为了我浪费自己的复习时间。”
　　“我没有关系的，以我目前的成绩考上一所普通的大学游刃有余。”他还在与我争辩。
　　“是，普通的大学，但你应该去读更好的学校。”我坦白的说。
　　“我不在乎，那不重要，我希望和你在一起，任何一所大学都可以。”他难得有些急噪。
　　他此刻愿意放弃大好前途来迁就我，但难保将来不会后悔，当然他此刻不会想到这些。
　　但我是个成年人，知道一所好大学的文凭有多么重要，因为我是过来人，我不能太自私。
　　“星晴，听我说，好吗？”我有些难以启齿，但该说的还是要说，“我不希望你为了我做出错误的决定，我希望你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当然，即使不在同一所大学，我们还是可以来往的，现在通讯这么发达，不是吗？”我猛开支票，给他未来的保证，只希望此刻能让他回心转意。
　　我听见他的叹息声。
　　他终于妥协，但还是懊恼，“为什么做同学三年，临毕业才认识你。”
　　我轻轻的笑了，那是因为车祸发生的不够早。
　　“不算太晚，我们还有一个月时间可以相处。”我安慰他。
　　“太少时间。”他苦恼。
　　我看着时钟滴答滴答的走着，眼神有些失焦，嘴巴顺口说，“不少了，凭空多出十年时间，不知道怎么用。”
　　“什么？”他在那头奇怪的问。
　　我回过神来，差点咬了自己舌头，慌乱间敷衍他，“没什么没什么，我们明天去学校再聊吧，我妈妈叫我了！”
　　挂了电话，趴倒在床上。
　　浴室门开了，哥哥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
　　“你的男同学打来的？”
　　“恩，你听到了？”看来我电话讲的挺大声。
　　哥哥坐到书桌前，一边看电脑一边继续擦头发，眼睛盯着屏幕却又问我，“如果你考上大学，我第一个膜拜你。”
　　我冲他眨巴眼，“那如果发生更荒唐的事情，比如……考上你的学校呢？你要如何？用眼睛吃花生米？”我故意打趣他，谁叫他瞧不起人。
　　“没问题，胸口碎大石都OK！”他难得做个鬼脸给我看，“三年来我没见你看过书，你能考上大学，除非奇迹发生。”
　　奇迹么？
　　既然机缘巧合让我碰上何嘉文，就让我试试看能为她做些什么吧。
　　比如帮她考上大学，即使以后身体换回来，也当给她换个好环境，希望她将来的人生路能因此顺利一些。

　　第二天清晨在校园里见到星晴，他的神情略带忧郁，还在为昨晚的事伤脑筋。
　　但忧郁的脸仍是英俊的，哎，人总是贪图美色的。
　　不管到多少岁，始终乐意看见一张漂亮的面孔，男女老少皆是如此。
　　我不忍心，悄悄伸出手去握他的手，他将我的手纳入掌心，紧紧握住，眼睛就那样望着我，无须言语，已能透露一切信息。
　　终于我微笑着说，“读本地大学会不会太委屈你？”
　　他一楞，随即明白，笑容绽放的那一刻，如阳光般灿烂。
　　我又笑他，“高兴的我们好象已经得到录取通知书似的。”
　　“我们一定会考上。”他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之后我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来研究考纲,幸好英文我已过6级,想来应付高考是足够了。
　　数学亦是我过去拿手的科目,略一整理也会有头绪。
　　化学和物理需要多做几本高考考题。
　　至于语文我打算听之任之,这个科目倒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恶补的起来的，但亦不会考的太差,毕竟这是自小读到大的,那些小时候读过的古诗词我甚至还能背诵一些。
　　生物我打算看过三遍书就好上阵了，分数靠其他几科来弥补吧，事事不能求完美。
　　摸清楚状况，心底有了数，人也塌实了。
　　过去的我，做事前总是考虑很多，势必做到任何事都十拿九稳，没有闪失。
　　这点性格还存在我的灵魂里，没有失去。
　　倒是坐在我身边的星晴被我唬住了，光是看过我做的英文卷子就面脸惊异。
　　“你总能出人意料的露一手。”他摇摇头，略作惊恐状，“我有些担心，一个月后落榜的那个人会是我。”
　　真夸张。
　　但我还是被逗乐了。
　　我知道他终于放下心来，但这一切我并不是为他一个人做的，也许为何嘉文，也许为星晴，也许为自己，So who cares?
　　反正目标是一致的。
　　我想不止是星晴大跌眼镜，整个班级现在都在震撼中。
　　因为最近一次的模拟考试，总分上我已排在全班第20名，我不得不承认英文和数学帮我拉了不少分数，虽然生物考的惨无忍睹，其他科目倒也七七八八。
　　当班主任用怀疑的眼光望着我时，我略回头对星晴做了个鬼脸，他接收到，笑趴在桌上。
　　他仍旧保持在班级3名内，这让我很欣慰。
　　他这个人恋爱归恋爱，功课归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