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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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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温朔,代圳珩能在家办公就绝不外出,搞得温朔来十次九次半都能碰上他,还以为他公司倒闭了。
这让代圳珩不得不给他大致讲了一下公司的运行机制,听他说得轻描淡写的,温朔都有点儿怀疑人生了:“赚钱这么容易的吗?”
代圳珩笑着睨他一眼,让他自行体会。
赚钱哪有那么容易,代圳珩家里倒是不缺钱,但他现在手里攥着这些,也不全是靠家里得来的。
他家的生意大部分都在特区,代爸爸是那边人,后来和代妈妈相识相爱,才在本地买了房安了家。
再后来代圳珩出国念书,代妈妈家里的长辈也相继过世,代妈妈便陪着代爸爸回了老家。
代圳珩临毕业回国那年,也犹豫过以后自己到底要去哪座城市发展,但最终他还是放不下温朔,所以又回到了这里。
不过这些他就没有向温朔提过了。
代圳珩搬过来之后,温朔不仅找到了打发闲暇时间的去处,更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派出所里是有食堂的,但食堂菜能好吃到哪儿去?凑合糊口而已。
温朔忙起来有时候还赶不上饭点儿,出个警回来食堂就只有剩菜了,还凉得透透的。
本来他也没太在意,他是喜欢吃,但却不苛求,工作日有口饭能填饱肚子就成。
代圳珩听他无意间提过一次之后就上心了,开始有意无意地打听他的行程,掐着点儿借做饭做多了等等名义,给他送点吃的。
先开始代圳珩其实还比较收敛,隔三差五送一回,生怕温朔看穿他的心思,但后来他发现在感情这方面温朔迟钝的日月可鉴,倒也稍微放心大胆了些。
温朔也是,头几次还跟他客气,等时常日久,他就真香了,再往后嘴都被代圳珩给喂刁了,没个好菜都吃不下多少饭。
但话说回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他啊,怪就怪代圳珩,整个素菜都要花足十成十的心思,那虔诚的劲头儿就差焚香沐浴更衣了。
而且代圳珩每次送吃的还不止送温朔一个人的份,多少都要多出来一些,好叫他分给同事——至少得能分出来点儿给他师傅吃。
温朔本身就不是小气的性格,也没想过那么多,代圳珩送他就吃,同事闻着味儿过来找他要,他也不吝啬,但鲁景民多精啊,没两回就对温朔嘴里的这个“哥”上心了。
不过两人真正碰上面那天,他也没来得及多观察一下这人。
那天是个工作日,代圳珩晚上有个饭局,难得不在家。
温朔夜班儿,他还想着少喝点,晚上回去还能给温朔送个夜宵。
结果这边儿饭局刚进行到一半儿,代圳珩就被温朔一个电话叫了回去——当然温朔也没硬要求他回去,但他听说温朔胳膊上划了道口子要去医院,哪儿还坐得住?着急忙慌地跟一起吃饭的几位告罪几句,扭脸儿就跑了。
那火急火燎的劲头儿,让余人都禁不住好笑,八卦起这位铁树小代总是不是终于要开花了。
温朔挂了电话有点儿郁闷,但还是乖乖地坐在楼下长椅上等着代圳珩。
他并不想打扰代圳珩的工作,但现在所里没闲人,这边儿的事儿也没了呢,鲁景民走不开,他这一胳膊血了呼啦的看着还挺唬人,叫救护车占用公共资源又不值当的。
鲁景民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医院,千叮咛万嘱咐地让他找个人陪着,他在自个儿亲妈和代圳珩之间权衡了一下,最后还是给后者打了电话。
可哪承想天天在家的代圳珩今天居然出去了啊,温朔在电话里说了好几遍自己没什么大事儿,让他忙着,不用管他,代圳珩哪里肯听?后来更是直接就给他挂了。
温朔坐在那儿叹气,鲁景民叼着烟睨他,明知故问:“给谁打的电话啊?给你挂啦?”
“就给我送饭那个哥,”温朔举着胳膊看了看,“这也不流血了,应该没多大事儿,他那边有事儿呢,叫他别回来,说了半天也不听,直接给我挂了。”
鲁景民试探:“哦。对你倒真不赖。”
温朔像个二百五一样,巴拉巴拉地开始跟鲁景民聊代圳珩,从上学那会儿说到再相遇,又安利人家代圳珩这人有多好多好,绝对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鲁景民听得心里呵呵呵,但也没说什么,他不是老古董,就是怕温朔碰上什么坏人,这小子徒有一副没心眼儿的热心肠,忒好忽悠,容易上当。
代圳珩饭局的地方离家不是很远,但下班高峰,路上有点儿堵车,他一路跟着导航以最快的速度开回来,用时之短让温朔看见他头一句话问的就是:“哥你没超速吧?没闯红灯吧!”
代圳珩没好气儿道:“我敢吗?我超速闯红灯还有脸见你?”
说完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看他的胳膊,见真的不流血了,才稍稍放心些,转脸儿冲鲁景民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温朔也扭脸儿看鲁景民:“那我走了啊!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啊师傅!”
“快走吧你,”鲁景民灭了烟,“好利落了再回来报到,别给自个儿整成杨过。”
温朔哈哈笑了几声,半身血还皮呢,十分浮夸地摆出一股大侠范儿,跟着代圳珩往车边儿走。
离他们最近的医院也就十来分钟车程,到地方代圳珩把温朔按到急诊外科门口的长椅上,自己跑去挂号缴费。
温朔伤得是右手小臂,挺长的一条口子,但不算太深。
做了清创之后医生看了看,觉得还是需要缝一下。
缝就缝呗,温朔自己没觉得怎么样,反倒是陪同他来的代圳珩一副十分不淡定的模样,这缝在温朔胳膊上的一针针,仿佛针针都扎在了他的心上。
温朔见他眉头紧锁,还笑话他:“哥你干嘛啊,这针扎我呢又没扎你,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这么一说代圳珩的表情就更精彩了,一副想瞪他又舍不得,拿他完全没办法的模样,看得给他缝针的护士小姐姐都忍不住抿着嘴笑了起来。
温朔说完自己也在那哈哈笑,他知道代圳珩心疼他,这就是故意逗他呢。
他一笑胳膊就跟着动,护士小姐姐提醒他:“你别动啊!一会儿缝歪了!”
温朔:“那正好儿,辛苦您给我缝条龙!”
“嘿!”护士小姐妹拿针尖儿比划着要扎他,“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公职人员你还想纹身呢?小心我给你缝个蜈蚣!”
温朔出警的时候受的伤,身上自然是一身警服,谁看见都知道他是干啥的。
代圳珩被这俩整得直头疼,叹一口气,也是拿他没辙没辙的:“老实会儿吧你!”
缝完针又打了个破伤风,再去拿医生给开的消炎药什么的,这才算完。
九月中旬的天气还夹裹着夏日的余温,早晚还好,白天仍旧闷热着,一出医院大门,代圳珩就又开始担心温朔的伤口会发炎感染。
“回去以后伤口别碰水,”代圳珩强调道,“医生说的都记住没有?”
温朔却在愁:“那可怎么洗头发……我拿保鲜膜包一下应该不会进水吧?”
代圳珩:“…… 让你妈妈帮忙?”
不等温朔回答,又说:“要不你跟我住几天吧。”
温朔多少有点儿不好意思:“那也太麻烦你了啊哥……”
“那你回家让你妈妈给你洗澡?”代圳珩为达目的还故意提醒他,“再说让你妈妈看见你这样,不又让她担心啊?”
温朔一琢磨觉得很有道理,虽然最终还是会被看见,但已经长好的伤口和他现在这副惨兮兮刚遭受完摧残的样儿比起来,显然还是前者好一点儿。
不过这也不着急,现在给温妈妈打电话也太欲盖弥彰了,今儿晚上他夜班儿本来就不回家。
等明天下班之后再打过去,就说和代圳珩约好了打游戏,在他家住几天就成。
到家九点多不到十点,折腾了一晚上,温朔说饿不饿,但再来点儿也成。
代圳珩好好的饭局被搅,晚饭约等于没吃,这会儿放松下来也觉出饿来了,于是放下东西就进了厨房。
温朔有伤在身需要忌口,代圳珩也就没折腾太多花样,几个清炒的素菜端上桌,照样色香味儿俱全。
温朔跟着吃菜喝汤,边吃边叭叭,跟代圳珩交代自己这工伤是怎么来的。
“小姑娘养了个猫,上班回来发现不见了,先开始以为是开门的时候没注意自己跑出去的,结果后来她妈妈说漏嘴,说是她给丢出去的。”
温朔对这种行为显然很不赞同,提及的时候不太高兴:“你说这人,你不要了送人不得了,就他们这样的,才让外面的流浪猫流浪狗越来越多。”
“那姑娘,哦,叫李紫梦,一听这个哪儿干啊,跟她妈就吵起来了,几句话没说对付,上厨房抄了把水果刀就威胁她妈说要自杀。”
本来就是闹一闹,结果情绪到那了,哪儿控制得住?再加上猫还下落不明呢,李紫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妈妈也是真的受够了忍不了了,半点儿不退让。
这一折腾,邻居听见动静就过来敲门了,再一看这场面,甭管当事人说什么,先麻利儿报警再说。
温朔和鲁景民到场的时候,事情已经发展到白热化的程度了。
没人围观还好,这邻居热心肠怕真出事儿,报完警就又回去了,回去就回去吧,她还帮着李妈妈说话,那不更激化李紫梦的情绪了吗?
眼看着李紫梦要拿刀往自个儿身上戳,温朔一个箭步上去夺刀,结果这姑娘也是气疯了,挥舞着水果刀不让温朔抢,在这过程中一不留神就把温朔的胳膊给划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