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子的上上签》蛾色子遇

9、第 9 章

　　时间象一条伸缩皮筋，当你坐在幸福的翅膀上时，时间就被压缩至最小，你会觉得幸福在飞；当你跌倒在艾怨的谷底期望能够走出深涧时，时间又象被拉至了最长随时会崩断。艾珠终于耐不住这种被拉至最极限的撕扯，在“无忧网”上寻到了一家公司。
　　很快的上岗让艾珠有过些许的疑惑，没有复试、没有过问自己的经历，甚至没有看过自己的证书，就这样的当上了公司的财务主管。
　　这家公司仍然很小，甚至还不如上一家，但这里有个非常吸引自己的地方，便是年青而硕大的老板。曾几何时，一直以晚辈自居的刘莉跟自己说过一句话：不要对老板抱有任何的希望。但是艾珠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开始有了期望。
　　“艾珠，今年的增值税税审要开始了，今年全看你了，以前的会计实在太不灵活了，连税务局的人都跟我说该给我颁布一个诚实纳税的奖状。”
　　“艾珠，又有一张支票透支了，你快去解决一下，你不是跟银行的信贷部的人很熟吗？”
　　“珠子，你来公司真是我的左右手啊，财务这块儿我就再不用担心了。”
　　“珠子，……………………………………”
　　艾珠象只没头苍蝇一样奔忙于锁事之间，每一次都会得到一个口头的嘉许，这是精神奖励，艾珠成就感十足地过了整整十个月。
　　千禧年的初秋有着别样的火热，烈阳不顾叶落枝黄依然轰烤着大地。而相对的办公室里却冷清得让人昏昏欲睡，这样的情形已经有几个月了，项目虽然陆续在谈，但立项的却不多，高大而年青的老板开始不停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整个下午都迷扬在一片烟雾与愁云之间。
　　“艾珠，”老板两手撑在桌角，身子呈90度弯曲，“咱们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公司几个月没开张了，你说可怎么好。”
　　艾珠正无聊地摊着一堆账本发呆，猛然看到这话，不由有些无措。
　　“快年底了，是不是那些项目有门儿？”
　　没有回答，只是看得到那个弯曲的身子没有动。艾珠不由地抬起头，和那双一烁不烁的眼光碰个正着，目光中含着一种不置可否的意味深长，似跟他现在说的话题毫无关联。
　　“那个EF项目不是差不多了吗？”艾珠低下头，继续说。
　　依然没有回答，艾珠偷眼看了一下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出纳去了银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管维护的小赵不见了踪影，原来办公室，只有两个人。
　　艾珠有些慌，那个身子还是保持着90度的姿势始终没有动。
　　“艾珠，你头发真黑啊。”
　　“…………………………..”
　　“艾珠，最近好象变漂亮了，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艾珠僵坐在座位上，她无法站起来，站起来就会融在他的包围中，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了，昨天的报销你都还没签字，你审一下吧，是小赵和小夏去国贸的车费。”艾珠抓起一把单子，推到桌角。
　　趁着他分神的功夫，艾珠窜了出来，接了杯水靠在饮水机旁。
　　年轻有为的私企老板，让人向往的学历经验，让人神迷的魁梧身形，这就是艾珠留在这里的最诱人的原因。而今，当这双眼中流露出来的可鄙的念头砸在艾珠的心上时，这间屋子连同一起创业的美好愿景被彻底地砸碎了。
　　连续几天，老板没有再对艾珠说过什么，只有在艾珠稍显冷淡的公事询问下才会不阴有阳地发几句关于公司不景气的唠骚话。
　　“艾珠，你过来一下。”
　　艾珠看了一下办公室，大家都在打着瞌睡，死气沉沉的暮秋的下午。
　　“艾珠，你看现在公司这种状态，减员是势在必行了。你是个很负责任的好会计，可是现状既没有项目也没有资金往来，你看，你是不是去外面找找更合适的，不然这也屈才了是吧，这里不适合你的发展。”老板眯着眼，一脸的沉痛。
　　艾珠点点头，没有说话，回到了座位上。
　　那天晚上，艾珠想起刘莉的话，禁不住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躺在清冷的床上，艾珠无端端地想起了少年郭靖，桃花岛虽然富饶且有郭伯伯的蔽荫，但终究不是自己的归宿，繁星点点的窗外，下起了今秋的最后一场雨。
　　艾珠第二天便交了辞职信。在2001年新年即将来临之际，艾珠再次失了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