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外史之三月桃花》哈尼雅

58、第五十八回

　　戚素桃从她被王怜花绑走开始讲起，将那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全都一一道出。本来，这事就没什么好隐瞒的。她和王怜花之间，说起来也没什么关系。曾经，他们是最亲密的小伙伴，而今，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王怜花是否还会记得当年的过往，可她却多多少少不知道如何在与他见面了。

　　戚素桃喜欢王怜花吗？答案是喜欢的，那时候她才五岁啊，哪懂什么叫喜欢。只是现在回想儿时的自己，戚素桃可以很肯定地说自己是喜欢王怜花的。喜欢那个总欺负她，爱拽她小辫，脾气还不是很好的男孩。

　　可就算当时的王怜花有很多缺点，在戚素桃心里他也是最好的小哥哥了。

　　听了戚素桃的话，比起当时情绪不稳定，立即相信王怜花之言的朱七七，朱八显然理智很多。抱着金丝枕垫，朱八轻轻叹了一声：“姐姐她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是很好，遇事总不太冷静，别人说的话都信，还容易炸，有时候真的很容易将一件很简单的事弄巧成拙，但她其实没有坏心的，桃子姐姐，我在这里替姐姐向你道歉了，对不起。”

　　“小八……相信我说的？”将那日发生的事说出来前，戚素桃内心多少是有些小忐忑的，就怕朱八也和朱七七一个反应。可现在看下来，倒是戚素桃自己多虑了，朱八明显比朱七七沉着冷静多。

　　“当然了，那个王怜花明显就是在对你和姐姐使挑拨离间之计，也就姐姐性子冲动容易上当，换我才不信呢！”朱八很信任戚素桃，在相处的过程中也一点点喜欢这个很会照顾他的姐姐。比起不熟悉的王怜花，他自然相信熟悉的戚素桃了。“若是换做五哥，他也断然不会信王怜花那厮的话。”说着，他拉住戚素桃的手，很认真道：“桃子姐姐你别担心，姐姐那边我和五哥会劝说的。而且吧，我觉得姐姐冷静下来之后，定然自己也能想明白……大，大概吧……”他姐现在都不知道跑去哪里了，ε=(′ο｀*)))唉，以前是他专惹麻烦，现在变成他姐专惹麻烦了，也不知道爹娘在朱府得知消息后，会不会担心得直接晕过去。

　　“谢谢你，小八。”边说，边探过身子一把抱住了朱八。这个孩子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眼看见的，也是这个孩子在她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拉住了她的手。对戚素桃而言，朱八是不一样的。

　　被戚素桃抱住，朱八嘿嘿笑着，也抬起手臂，环住了她的腰，顺便将脸贴在她胸前。

　　一大一小静静地坐在软榻上抱在一起，过了一会儿，两人分别放开对方后，戚素桃就开始薅朱八的头发。别说，朱八的头发可多了，是她的发量比不上的。薅着朱八的头发，戚素桃这一天就跟朱八待在房里聊了整整一个下午的天，听他说些她不在时发生的趣也是非常有意思的。大概到傍晚时，范汾阳特意过来探望了她，还有熊猫儿和沈浪。

　　戚素桃手里捧着汤婆子，她已经换了姿势坐，腿上盖着厚厚的被褥。见沈浪、熊猫儿和范汾阳进来时，她本来是打算下榻迎接的，却被范汾阳阻止了。“戚姑娘坐着就好，无须起身。”

　　戚素桃抱歉地冲范汾阳笑了笑。

　　朱八坐在戚素桃边上，正兴致勃勃地薅着戚素桃兔子包包上面的两个毛球球。软乎乎的毛球球薅起来特别带感，要不是生怕弄坏，朱八估计会想直接薅一部分毛下来也说不定。

　　范汾阳轻问道：“戚姑娘可还好？”

　　戚素桃点点头：“范公子有心了，素桃很好。”

　　沈浪笑道：“观姑娘面色定已无碍。”

　　戚素桃道：“劳沈公子挂心。”来到这个世界，戚素桃多多少少开始学起他们这个时代的人的说话方式，虽然学得也不咋像。

　　熊猫儿大笑道：“见你没事，咱们也就放心了。对了，戚姑娘，能问你一件事吗？”

　　戚素桃点头：“可以。”

　　熊猫儿挠了挠头，面色有点为难：“就是，就是，朱姑娘说你，说你和王怜花……”他觉得这话如此当面说出来不大好，可他还是好奇那天的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是他不信任戚素桃，可这事吧到底还是要说清楚些比较好的，否则这误会又该如何解开呢？再说了，别说他这么想，范汾阳和沈浪恐怕内心也是这么想的。

　　否则，他们集体跑来这里难道就是单纯探望戚素桃有没有安好？

　　朱八一听这话就有点不开心了：“猫儿哥，你这是怀疑桃子姐姐和那个什么王怜花是一伙的？”

　　熊猫儿摆手：“没，没有，这不问一问嘛。”

　　朱八有点不开心了：“问一下不就是怀疑嘛！”

　　熊猫儿这下尴尬了，他挠了挠头，委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无妨。”戚素桃轻轻开口：“反正这事说清楚也好……”重新将此前说与朱八听的再一次道了一遍。听完戚素桃所言，熊猫儿忿忿不平道：“这厮委实可恶至极，你好心救了他，他怎可这般陷害于你？”其实，王怜花那日所言颇有漏洞，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这明显就是为了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

　　范汾阳听完，在看戚素桃额上的伤口，不禁心生愧疚。起身，朝戚素桃揖礼表达歉意：“范某在此替七七那丫头向戚姑娘表达歉意。”朱七七是真的差点杀了戚素桃。

　　戚素桃笑了笑：“范公子无须多礼，小八已经替七七道过谦了。再说，这事也不能怪她，那种情况下，会做出那样的判断也是有道理的。”她理解朱七七，但对朱七七当时砸她的行为还是不认同的。“但，七七的性子怕是要好好劝导了，她那样的情况很容易伤害到别人，即便无心，若有一日真真切切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怕是要后悔终生了。”朱七七的性子若不好好敛着或是没人好好管着，怕是……要出大事。

　　沈浪倒是赞同戚素桃的说法：“的确。”戚素桃的事或许让他想到了金无望。

　　范汾阳无奈道：“要想让那位大小姐敛着性子怕是难上加难。”整个朱府上下能让她敛住性子的压根就没人，或许朱五可以，但朱五多数时都不在家，难以教导朱七七。

　　朱八附和范汾阳的话：“在家里，没有人能管得住姐姐。”

　　熊猫儿想了想那位朱大小姐的性子，觉得无人管得住她倒也不是没有道理。

　　沈浪看了眼戚素桃，忽又问了句：“在下有一事颇为不解，戚姑娘可否解答？”

　　“沈公子请说。”

　　“在下一直觉得王怜花对戚姑娘不一般。”在戚素桃阴差阳错被王怜花带走，一路下来，王怜花都未苛待戚素桃，委实说不过去。以王怜花诡计多端的性格，不像是无所图谋之人。“他对姑娘或许别有所图。”就因为这个原因，沈浪总觉得王怜花之后怕是还要搞出些幺蛾子。

　　朱八皱着一双眉：“管他什么别有所图呢！就他挑拨离间姐姐和桃子姐姐这事就已经够阴毒了好吗？害得桃子姐姐差点连命都没了！他可别来，若来了，定要他有去无回！”

　　沈浪接着道：“在下不解的是他为何会放了戚姑娘，将你送往这悦宾楼。”

　　这一说，朱八也有点懵。

　　是啊，这事为啥嘞？

　　戚素桃抿了抿唇，想起昏迷期间所记起的那些事，心头涌起一片酸涩。“以前，他不是这样的……”初遇王怜花虽然不美好，可之后的每一次再遇，王怜花对她都很好，甚至还给她取了若华之名。“我也是……在昏迷期间才记起来的，原来我五岁那年就跟王怜花认识了。”

　　“什么？”朱八略惊讶，拔高声线道：“桃子姐姐你和王怜花小时候认识？”

　　戚素桃点点头：“我记得那一年我五岁，他八岁，初见时并不算愉快，他性子不大好，总爱欺负我。后来他在我家住了差不多要一年的时间，这一年里我跟他的关系倒是挺好的，两人常在一起玩，他还给我做了很多我从没有见过的小玩意……直到那一天，我生日的那一天……”如果生日那天他们没有穿越，或许她和王怜花会一直在一起，或许他的路会出现改变也说不定。“那天，我和王怜花去了他的家，小孩子嘛对新奇的事物总是充满好奇的，而好奇总有几率会伴随死亡，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真的倒霉，我……”想起王夫人，戚素桃发自内心产生恐惧，那个女人给她留下的阴影实在太大了。

　　就算只是回想，她还是好害怕。

　　沈浪见她面色陡然不好，轻声问了句：“然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遇上了王怜花的母亲，王夫人。”

　　提及王夫人，在场人对她的印象一直停留在那苍老的面容上。

　　“那是个很美丽的女人，就像仙女一样，我那时候什么都不懂，就觉得这个仙女姐姐好漂亮。我拉着她的裙子，很高兴地问她是谁，而她……”回忆当时的情况，戚素桃下意识蹙起眉头，面色变得极其白，眼里也划过一丝惧意，那是面临死亡的恐惧。“……她掐住了我的脖子，变得好生气，还不断质问我，我和王潇潇是什么关系？可我根本不知道谁是王潇潇。在我快被掐死的时候，王怜花把我从他母亲手里救了下来，并抱着我逃跑了。我后来回了家，之后……我们再没有见过面。”

　　没想到戚素桃和王怜花有过这段过往，也没想到以前的王怜花并不是天生的坏坯子，他也有善良的一面。

　　沈浪问道：“戚姑娘刚才说王夫人问你和王潇潇的关系？”

　　戚素桃点头：“对，问题是我根本不认识什么王潇潇。”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处，其实这个位置有个很浅的痕迹，就是当时留下的。“我被送回家后，父母就马上送我去瞧了大夫，大夫说我当时若在晚些送过去就真的没了。之后，我昏睡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再醒来时我已经不记得王怜花了。”

　　熊猫儿不解道：“你的母亲难道没有向你提及过王怜花？”

　　戚素桃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的母亲当时怕是恨着王怜花吧，因为我……没有一个母亲在看到自己的孩子濒临死亡时还能不恨致使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其实……那件事不怪他，是他母亲的错，跟他没有关系……”

　　幼年过往再次提及依旧令人唏嘘不已，从头到尾听下来这事的确不能怪王怜花。

　　熊猫儿问了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他看样子也不认识你啊。”

　　戚素桃轻叹道：“这也是我不理解的地方，他似乎也不认识我了。”那天之后到底又发生了什么，她已无从了解了。“我想，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致使他也没了那段与我相关的记忆……”

　　沈浪拧着眉，似乎在想什么，边上的熊猫儿见状，用手肘戳了戳他：“嘿，你在想些什么呢？”

　　抬头，沈浪表情严肃地看着戚素桃：“我知道王潇潇是谁了。”

　　戚素桃一愣：“谁？”

　　沈浪道：“潇湘仙子，王潇潇，也是云梦仙子的妹妹，与她师承一脉。”

　　“那，跟我也没关系啊……”云梦仙子的妹妹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两个次元的，出她和王怜花这样的穿越者就已经很奇葩了，哪还会再出一个王潇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