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5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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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奥利安的缘故，星殒对救护车并不陌生。
在她充当邮差来往于梅塞庭与粒子城的那段时间里，常常能在奥利安这儿见到这位声名显赫的医生。
虽然对方看向自己的光镜里总是写满了一言难尽，还会用那种难以形容的视线在她跟奥利安身上流转，一副欲言又止，仿佛已经看破某种并不存在真相的模样，但星殒知道他并没有恶意。
现在，她清楚地感受到卡在机体里的碎片被一块块挑出，叮叮当当落在一旁的医用托盘里。
这让她轻松不少，发声器刺刺拉拉的电流也跟着减弱，在尝试驱动背部轴承晃了晃翼片后，那里的艰涩感也得到了缓解。
对此，小姑娘偏了脑袋，用还亮着的一只光镜看向救护车，由衷地表达了自己的谢意。
“谢谢你，瑞秋。”
…神他渣的瑞秋！
救护车短暂地裂开了一下，不由得攥紧了手里的镊子，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去摸暂时派不上用场的扳手，只恨这不是焊接枪。
“闭嘴吧。”他同样由衷地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门外」
尽管放芯不下自家姑娘，但当务之急威震天只能选择信任救护车，并将这件事交到对方手上。
以他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参与手术，更何况现在还有一堆事情正等待着他去处理，催促着他不再继续逗留，威震天只希望即将到来的忙碌能转移他对这件事情的注意力。
现在外面肯定已经乱成一团，魔力神球的失踪肯定会给塞伯坦带来颠覆性的打击。
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元老院会如何拿这件事大做文章。
奥利安这会儿肯定正在被这群老家伙刁难，这场的处境下孤军奋战实在算不上是明智之举。
威震天整合思绪重新思考对策，这里他需要提前做好准备，事态牵一发动全身，许多部署已不再适用当前的局势，须再另行安排。
他环顾四周寻找着声波的身影，并调处对方的通讯，但这时通讯器突然响了起来，联系人正是本该身处特别会议舌战群雄的奥利安。
与此同时，威震天同样看到了不远处正半跪在地上的声波。
滚滚黑烟顺着情报官颤抖的指缝溢出，空气中满是电路焦糊的味道。
没管还在吵叫的通讯器，威震天优先顾及这边抬手搀扶，检查一圈后没在自家情报官身上找到任何枪口或是击打的痕迹。
威震天绷紧的线路略有缓和，确认这并不属于敌袭后，他尝试与声波沟通，继而确认后者是否还残有意识。
在呼唤了几声并没得到回应后，威震天又掰过他的脑袋面朝自己。
声波护目镜下金色的光镜依旧亮起，在压抑极端痛苦的同时略带茫然地看向自己的首领，似乎短时间内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见状，威震天没再耽误时间，捞起自己的情报官又一头扎进了医疗室。
星殒在救护车的指令中刚重新趴好，医疗室的大门就再次被人推开，发出足以让救护车重拾暴躁的巨响。
正好将扳手握住的医生顺势将它举起，仿佛这是惩戒之刃审判之间，随时准备降下神罚，“我说过了，家属外面等——”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来者怀里还在冒烟的声波。
“是音频接收器的故障。”边解释边将情报官放在里侧的维修床上，威震天动作娴熟地找到工具箱，看着里面陈列摆放的维修工具，指尖微抽动，抬手招来吊钩。
“你来维修。”
通讯器再次响起，来电人依旧是奥利安，他契而不舍的精神象征这件事迫在眉睫。
威震天大步迈向门外，与救护车擦身而过又停了下来，没低头看蔫哒哒的小姑娘，他注视着救护车蓝色的光镜，缓慢开口：“如果备用零件不够，我可以提供自身元件。”接着他话锋一转语气强硬不容拒绝，“修好他们，医生。”
救护车审视了面前的霸天虎首领片刻，“这里物资充沛。”接着他收回视线专注于手中的工作，语气略有缓和，补充道，“就算真有需要，我也肯定会是第一位捐献者。”
这是同为医生的觉悟。
匆忙的交流并不愉快，隔着通讯频道，奥利安与威震天爆发了激烈的争执，他们甚至没顾得上交流彼此的情报，这里有太多堆积的问题需要处理，仅凭网线只能收获一波又一波的冷嘲热讽。
“……他们依然愿意给我改过的机会？”威震天讥讽道，“听这话我还得感谢他们的宽容慷慨。”
奥利安如实转述了普罗透斯提出的条件，这本来就是无理的要求，但现在容不得他们从长计议。
普罗透斯下派的军队已经整装待发，随时都有可能对霸天虎发动进攻，实施对威震天的围剿。
另一方面抢救工作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大家都想弄清事情的缘由，等待着他们给出合理的解释。
“你应该更谨慎更理智。”奥利安说，这并不是指责，更偏向于无可奈何的感叹，事发当时他不在当场，无法对这件事情做出评价，也不能去苛责威震天搞砸了这一切，既然他能选择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了解一切，就说明事情已经发展到了必须要这么做的地步，更何况他们早就清楚这里遍是雷区，想要全身而退实属不易，只不过他们这会儿恰好踩在了最响的那颗雷上。
奥利安有心询问小姑娘的情况，但威震天没有主动提及这件事，这意味着他们尚无法确认这条线路是否正被人监听，其中牵扯过多，他们都不约而同没有提及其中细节。
“我还在听你絮叨而不是直接挂断，就足以说明我还足够理智。”威震天予以回应。
“总而言之，如果遇到议会的传讯人员，先别做反抗。”奥利安捡要点提醒着对方，“现在太多人都将投来注视，我们的每一个决策都将被放大并渲染上政治色彩，既然他们还肯召开法庭而不是直接宣判缉拿就说明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在法庭上我们可以当堂对峙，这足够我们解释事情的原委，还原真相，民众会判断出谁才是占理的一方，如果顺利，你将得到特赦当庭释放，并将武装冲突的可能性扼杀在最初。”
“需要我提醒你‘特赦’的前提是事实有罪吗？”威震天轻呵一声以此表达自己的嘲弄，“你难道看不出这正中他们下怀，你以为这将会是场公正的审判，在我看来这不过是走过场的政治流程，你想要体面，他们也想要体面。”
“你袭击并杀死了委员们，无论如何这都是犯罪行为。”奥利安这么说着，又很快意识到自己话语里的不妥，跟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事情已经发生，与其纠结对错，不如想办法挽回，我们都知道他们早就想要派出军队，却一直没找到名正言顺的出兵理由，现在他们得偿所愿，我们并不占主动权，必须为可能到来的战争让步。”
他说：“战争意味着苦难的开端，意味着死亡将于我们如影随形，这并不是我们想要的结果。”
“没人想要战争。”威震天揣摩着这个名词，在芯里补充。
但有时我们不得不做出决断。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5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