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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审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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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怎么样?”哈利紧张地握着电话,感觉胃里一团搅动。
“喂?喂?你能听见吗?merlin的胡子啊我真是搞不懂麻瓜的这个电花——呃Harry?你还在吗?”电话另一头的罗恩小声嘟囔抱怨着,在获得了确定的答复之后舒了口气,“谢天谢地,终于通了——”
“——Ron,审判!究竟怎么样了?!” Harry急切地打断了他。
“哦对了,Sirius的审判!”Ron立马忘记了“电花”的事情,声音雀跃起来,“刚刚妈接到老爸传回来的消息,Harry,你猜怎么着?你教父被判无罪,当庭释放,而Peter即将接受摄魂怪之吻!
“天哪谢天谢地……”Harry一下子松了气,无法停止脸上巨大的笑容。
Ron继续说了下去:“听说部长脸色很不好,但审判结束后还是专门去找Sirius握手聊天装亲切——我是说,十二年前根本就是他一手把Sirius Black送进监狱的,他怎么敢?——不过管他呢,Harry你等着瞧,Sirius绝对就是明天预言家日报的头条,而Fudge肯定会被人骂到狗血淋头。”
“没错,当然,当然,”Harry高兴得几乎有些语无伦次,“我真想看明天的预言家日报,Ron你明天能寄给我吗?”
Vernon姨夫在他身后大吼:“你要是敢让那些该死的猫头鹰进我家的门,我就——”
“——就什么?哦,我的教父要回来了。”Harry的心情好到甚至不想为他的姨夫而生气,只是转过头,无辜而兴奋地对背景里的姨夫说。事实上,光是这句话就足以把Vernon吓得屁滚尿流——毕竟,Harry的教父可是个“臭名昭著、通缉在逃的杀人犯”。
Harry才不在乎他那见鬼的姨夫怎么想、怎么反应,现在他根本克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喜悦的心情犹如棉花糖般在他的胸口膨胀开来。
Sirius自由了。
十二年来,他终于要搬去和他真正的家人一起住了!
刚刚过去的一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有了一个史上最好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发现了他父母去世的真相,还获得了一个真正的亲人——一个教父!而且Sirius还邀请他去同住!
他们抓住了真正的叛徒Peter,把他交给魔法部和媒体铺天盖地的闪光灯,然后顺理成章的,魔法部的邮箱就被愤怒的、为可怜的Sirius Black伸冤的批判邮件挤爆了。不,Harry一点都不同情,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写一打吼叫信塞进魔法部部长的抽屉——谁让他没有经过审判就把一个清白无辜的人胡乱扔进阿兹卡班?
不过不论如何,Sirius Black需要被审判,而审判需要时间,还有其他的乱七八糟的遗产继承、监护人更换一类的手续也需要时间——或许是不少时间,多亏了全世界最没用的官僚系统——总而言之,当第三学年结束、暑假开始的时候,Harry只能先回到女贞街的姨妈家,焦渴不安地等待Sirius的审判。
而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以最好的方式。
Harry挂下电话,无视了姨妈和姨夫愤怒的斥责,转身上楼。他应该开始收拾行李了。
Sirius Black走出魔法部,电话亭外,Remus Lupin撑着一把长柄伞,早已等候多时。这是伦敦的一个潮湿的午后,灰色的阴雨覆盖了整座城市,洗净一切尘垢与溽热。隔着湿冷倾盆的雨幕,Sirius Black望向雨幕另一边自己的好友,露出了一个月来第一个笑容。
“我自由了。”他张开双臂,拥抱冰凉的雨。
“欢迎回来,”Remus的伞在他的头顶隔绝出一片干燥的天地,年轻的霍格沃兹前任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一挑眉,眼睛里是少见的温柔又快乐的笑意,“我很确定Fudge没有为难你?”
Sirius哼了一声:“他怎么敢?”
“倒也是,”Remus笑了,“那么我猜我们明天就能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看见你了。一周之内你的信箱可能会被来自全英格兰的充满母性的女性们的信件塞爆,Sirius,做好准备?”
Sirius垂下头,低声呻吟了一句“梅林的胡子”,而Remus忍俊不禁。
这是把陈旧的雨伞,老套的格子图案,伞檐下的空间并不宽大,勉强容下两个成年男人。Remus举着伞,感到Sirius的气息近在咫尺,而这阔别十二年的熟悉的气息几乎令他有些窒息。
十二年。
真相终于大白,而Sirius终于归来。回到英国魔法界,回到他的生命之中。在他平静而克制的神色之下,他握着伞的手却轻不可见地颤抖。Remus不可避免地想起James,想起Lily,想起那场战争,那些残酷的死亡、残忍的背叛——
然后他握着伞的手上忽然传来皮肤的触感,Sirius握住伞柄,无意之间与他的手指相触,又仿佛过电般地松开。“我来撑吧,”他们静默了一会儿,Sirius方才开口。他几乎显得有些笨拙,垂下头来看着Remus的眼睛。
“……如果你愿意的话。”Remus呼出一口气,点点头,努力缓解氛围的尴尬。Sirius一直是更高的那个,大概比他高半个头,过去年少轻狂的时候Sirius几乎从不撑伞,因为他的身高无法忍受一个比他矮的人一直拿伞卡着他的脑袋。
对,说的就是Peter Petigrew。
Remus一向有足够的细心与足够的爱意来避免这样的惨剧发生——无论过去还是如今,即使隔着十二年阔别的生疏。
Sirius高高地撑起伞,冰凉的雨从伞檐滑落,他一边缓慢地前行,一边清了清嗓子,低声开口:“所以……呃,Moony,我一直在思考一件事……”
“嗯哼?”
“我能不能、呃,先寄住在你家?”Sirius的犹豫与踌躇肉眼可见,以致于Remus几乎以为又出什么大事了。
“……噢。”Remus的声音低而柔软。
“你知道的Remus,之前我问过Harry是否愿意搬过来和我一起住,他同意了。但我没有房子——我的意思是,我真的不想回格里莫广场那栋恶心的老房子,你知道我有多讨厌那个地方。”谈到自己的教子和过去的事情,Sirius流畅了许多,“而买一栋新的又要花一点时间,还要布置之类的,一时半会儿完成不了。所以,所以我在想,Moony,我——我和Harry,能不能先住在你那里?至少先给Harry一个家,我不能忍受再让他遭受Petunia的蹂躏了……怎么了Remus?”
Sirius说到一半,却发现Remus微微蹙眉,正用一种奇特的目光望着他,似喜似悲。
十二年的分离,他们竟已疏离至此。
“你明知道我的答案的,”Remus压下心头的惊愕与痛楚,平静温和地开口,“别问这么傻的问题,Padfoot。”
“…..噢。”Sirius一怔,继而缓缓露出一个犬科动物一般的笑容,“好。”
Remus道:“你知道的,Padfoot,只要Harry愿意,我什么都能为他做。”
“当然,”Sirius的声音毫无犹疑,“我们都一样。”
是的,在这一点上他们都一样。而他们彼此都清楚。
二人一同步入雨幕,Sirius撑着伞,脚步轻快:“我要回去换上最好的衣服,拿上我的魔杖,布置好Harry的房间,然后就去Dusley那儿接我的教子,找该死的Petunia算帐。”
“试着别用太多恶咒好吗,”Remus建议,“别把自己又弄进阿兹卡班,还是当着Harry的面。”
“噢Moony,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魔法部什么都看不出来。”
“当然,”Remus的微笑依然温和纯洁,“我恰巧还知道另外一百种。”
所以他们就换上他们最像监护人的、最好的衣服,给Harry整理出一个房间,然后拿着魔杖蓄势待发地敲开了Dusley家的门,给了Dusley一家两打恶咒。
好吧,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什么太严重的咒语,最多是让Petunia变得又秃又胖,Vernon长出了猪鼻子,让这栋房子的所有墙上写满鲜红的“对不起,Lily。对不起,James”(Sirius的笔迹有些疯狂)。Harry提着行李箱跟着他们走出门的时候,几乎忍不住自己脸上的敬意与好奇:“Lupin教授,你对Dudley做了什么?他看上去吓坏了。”
“哦,没什么特别的,”Remus道,“只不过你的表兄在接下来的十四年内将一个人完成这栋房子里的所有家务,睡在楼梯下的隔间里,穿不合身的旧衣服,体会一下一直以来你过的生活。”
Harry睁大了眼睛:“您是怎么做到的?”
“Harry,我已经不是你的教授了,对我不需要尊称,叫我Remus就可以,”前任的霍格沃兹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目光温柔,语气轻松,“我只是在你姨妈家的所有清洁工具和锅碗瓢盆上下了几个小咒语,除了你的表兄之外,任何触碰的人都会被烫出绿色的大水泡,闻起来像臭水沟的那种。”
“哇哦!”
“不,这还不是全部Harry,”Sirius的笑容既慵懒又肆意,在那张过分消瘦憔悴的脸上显出几分他年轻时的神采,“Moony真是邪恶得可怕,你能想象他对那个小胖墩做了什么吗?他竟然让那个胖土豆读书!!!每天至少读五十页麻瓜文学、写一千字读书笔记、做二十页数学和法语练习,否则就会变成长鼻子的匹诺曹,长上满脸痘痘——哦Moony,你真是个天才!”
Remus耸了耸肩,脸上挂着他特有的那种“良师益友”的专属微笑:“我只是觉得像他这个年级的男孩子需要多花点时间专注学习,不是吗?”
“非常有教授风范,Moony,我被你折服了。”Sirius忽然脸色一变,“等等,你没对Harry做这些吧?”
回答他的是Harry:“当然没有!”
夏日的晚风吹拂在他们身上,在凉爽柔和的傍晚中,三人相视大笑。Remus和Sirius分别握住Harry的手,一声轻响,他们幻影移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