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冥王神话】天蝎之子》莫尘霜

18、真实、等待与失踪

　　不，或许也应该是做好最坏的打算。这么想着，卡路狄亚的左眼忽然有些刺痛，他用手捂住眼睛：这个东西明明的主动触发的，被动的情况极为少见，这会是什么？
　　“卡路狄亚，你的眼睛怎么了？”明明是熟悉的声音，此时却多了几分陌生，卡路狄亚用指缝去看向对面走来的红发男子：“眼睛忽然有些痛，不过这是老毛病，一会就会好的。”“是吗？松开手给我看看？”鲁格尼斯虽然这么说，却没有直接去掰开对方的手，卡路狄亚摇摇头：“不用了，只是有些痛，以前也有过，一会就会自然好的。前辈是有事来找教皇大人的吧？不必因为我耽误时间。”
　　明明右眼中还是明晃晃的灿金色，可是左眼透过指缝看见的，却是完全不同的墨紫色。卡路狄亚露出的笑颜在鲁格尼斯离开之后消失，他放下手，左眼是一片明亮的血红色，和右眼的蓝紫色相比，格外刺眼。
　　“是……他吗？”卡路狄亚垂眸，“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那么，我就给雅柏菲卡的成长再添一把火吧。”
　　下午雅柏菲卡例行到天蝎宫去看看自己的这位好友起床没有，结果发现这个人坐在自己宫殿的台阶前，手边放着一袋形状不一的黑曜石，而手中的那块大半都被他磨成了粉末。这让雅柏菲卡觉得奇怪也浪费：“你在干嘛？”“做颜料。”卡路狄亚也不抬头看他，“黑色颜料。”“那也用不着用宝石磨吧？”“色泽会更纯粹些。”卡路狄亚才不会觉得惋惜，“反正放着也是放着，我又不怎么离开圣域，用不上。”
　　做颜料当然不可能一天就完成，等雅柏菲卡见到卡路狄亚做出的成品已经是好几个月后了。卡路狄亚正要跟着阿斯普洛斯去出随从任务，前一天把一把黑色的水仙花塞给了他。
　　“……这就是你做颜料的目的？”雅柏菲卡更觉得浪费了。“只有用黑色的水仙花才能和艾多斯交易。”卡路狄亚摆摆手，“黄昏的时刻，向黑暗的商人艾多斯提出交易，只要条件公平，他也可以做到，就什么都能换。别因为他的称呼就误会他啊，他存在于黑暗之中，而不是邪恶。”
　　卡路狄亚并不希望他使用，但鲁格尼斯没有被复活的资格，所以他也并不担心什么。他挠了挠那头宝石蓝色的长卷发：“当然我不希望雅柏你会用上，但是只是留着以防万一嘛……
　　如果雅柏菲卡能够直接看开最好，如果不能，那就用这种方式逼迫他去成长吧。越是饱受宠爱的孩子，成长起来就越是痛苦。
　　虽然是出随从任务，但是阿斯普洛斯的第一个任务却是把卡路狄亚带到米洛斯岛。这是卡路狄亚在回到圣域之后第一次踏上米洛斯岛，而在港口，他就见到了那熟悉的红发男子。
　　“就算是继承人之一，你也不能在神庙封闭期间带着外人进入神庙。”柯尔特的五官长得很像莱斯，但是完全没有莱斯身上那种即使没有表现出丝毫杀气却依旧危险至极的感觉，“当然，你自己进来是没问题的——难得瑟琳娜也在，你要不要见见？她还把我家小女儿带了过来。”“那孩子才五岁吧？还是没有命名吗？”卡路狄亚背好圣衣箱。莱斯只是摇头：“你进圣域的时候就说过了吧，难得能够有活着进入圣域的孩子，就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你的。”
　　“……我可是已经有柯尔特了啊。”卡路狄亚叹气，“嘛，等等交给笛捷尔好了，他们大概挺搭的。”“总之送给你我并不担心。”莱斯看了一眼身后的双子座，“前面就是神庙了，你不能进去。”卡路狄亚停下脚步，看着阿斯普洛斯：“莱斯，能帮我准备几份礼物么？我想把【那个】送给雅柏菲卡。”“谁？”“双鱼座的候补生……目前是这样。”卡路狄亚托腮，“以及，那样东西，大概我可以先带走了？”“现在么？”“不，等我再回来，我先去装点药。”卡路狄亚回头，“阿斯普洛斯，麻烦你等在这里了，先说好，现在的你是打不过莱斯的，别想着强行通过。”
　　莱斯始终是从神话时期活到现在的，实力累积千年，无论如何看，都是极强的存在。阿斯普洛斯自然不会去触他的霉头，倒是莱斯盯着他看了很久。
　　“神庙里有很多最初的双子座大人送给主人的礼物，主人热爱黄金和宝石，当年在黄金圣斗士中年纪又是偏小的，这让最年长的那位大人相当偏爱主人。”莱斯开了口，“最初的双子座，是光和影的矛盾体，我只是指身为你前辈的那位，忠诚，善良，残忍，暴虐，他因为雅典娜有多少光明的称赞，就因为她有多少暗影。他是绝对忠诚的，绝对的。”
　　是提醒，还是警告？阿斯普洛斯抬头看着面前的空白——是的，他看不见那座神庙，只有那一片白色的台阶。
　　“千年来守着这里，您是怎么想的呢？”
　　“主人会回来的。”莱斯垂眸，“主人离开的时候承诺过，会回来的。只要主人一天不回来，我就会替主人守护这神庙、这座岛一天。”
　　没有任何意义的等待么？如此下去千年，居然都只是如此吗？那么他到底是凭借什么才撑过这千年的？
　　“主人会回来的。”他重复道，“一定，一定会回来的。”
　　初代的天蝎座是否能够再回来，阿斯普洛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他完了。
　　卡路狄亚失踪了，连同圣衣。
　　没错，只是失踪——阿斯普洛斯在原地找不到他的踪影，无论活着的还是死去的，都找不到。他明明身上还穿着圣衣，可就算利用圣衣的共鸣也无法找到一丝一毫的讯息。
　　就像整个人凭空消失了一般。
　　阿斯普洛斯在回归途中前往了阿忒利亚神庙，依旧被那只暗红色的巨蝎拦在了外面。
　　“那孩子没事，他是除了主人之外，历代当中命最硬的天蝎座。”莱斯给出了他答复，“他的第一次死亡会在十七岁的时候降临，无论如何修改轨迹，这个是绝对不会改变的。”“第一次？”这很奇怪，死亡难道不是绝对的么？“天蝎座有十五命星，虽然星命被剥夺，却没人能够取走他身上所连接的命星。”莱斯的声音平淡到了极点，“直到全部的命星熄灭，他才会迎来真正的死亡。”
　　“那么，他在哪里？”阿斯普洛斯并不讨厌这个孩子，卡路狄亚年纪很小，实力很强，他虽然很爱闹腾，却同样清楚每个人的底线。
　　“他的星命被剥夺，所以星象无法追踪他的位置。”莱斯似乎闭上了眼睛，“他让我未其他人准备礼物，说了会自己回来取，就一定会回来的。天蝎座本身的命格就是【向死而生】，越是逼近死亡就越是强大，那孩子本身还拥有另一个命格，只有在十七岁死亡之后，才能成就最强大的他。”
　　唯有在死亡之后才能成就最强的他么？
　　“你见过那孩子彻底燃烧他的小宇宙么？现在这个状态下，如果他彻底燃烧，就会连同自己一同毁灭，可就算如此，在身体本来就承受不住他强大的小宇宙的情况下，他的小宇宙还是会不受控制地疯狂增长。”莱斯如此叙说，“他是天生就距离第八感只差一步，而抵达第八感中阶那自然增长的年龄还太过幼小，所以他的身体，永远无法适应他的小宇宙。一旦他彻底燃烧，几乎没人可以抵挡，但那也会造成他的死亡。”
　　原来就是这样么……他也说过的，手腕上和脚腕上的，是另外一种意义上的枷锁。
　　莱斯虽然没有说谎，但那只是曾经，现在的卡路狄亚，可是承受着远比当年还要强烈的痛苦。原本已经是当年几站顶峰的存在，而又带着那样的力量重新降世，可是这身体竟然比那个时候还要脆弱。
　　“所以别担心，他会回来的。”
　　他会回来的。
　　这样的等待需要多长时间呢？阿斯普洛斯不知道。他只能把这些汇报给教皇，得到的只有老人的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