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说笑吗[全息]》殷嘤嘤

7、第 7 章

　　褚徵音被系统传送枯木林的时候还有些茫然，碧蓝的天际已经没有了那三扇敞开的门，只剩下孤零零的她站立在萧条的枯木丛中，瑟瑟的冷风吹到她的身上，褚徵音一脸冷漠。

　　她才13级啊！
　　魔族的一个小怪就45级了，统领级别的还是60级的精英怪！一巴掌就给她拍出来了！

　　这什么破副本！

　　褚徵音木着脸点开任务，
　　【系统】有凤来仪（2）：真火试炼！任务失败！奖励回收！

　　“咦？这么快就出来了，”天空中又传来那道清亮的声音，“咦？你没通过？！”声音主人似乎受了极大的打击，忽然引出一声长鸣，婉转祥和间又透着一股无比恢弘的气势，隐约有些似箫声。

　　褚徵音还没从这声长鸣中清醒过来，眼前就浮现出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身长六尺有余，隐约可见鸡头鱼尾，周身通红。
　　这是，凤凰！

　　“哼！若非天命将至，吾一定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凤凰的魂影拍了拍翅膀，“滚吧！好好提升实力，皆时吾会为你重开试炼，那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褚徵音被那翅膀扫来的风卷到天边，熟悉的眩晕感传来，褚徵音掉落在汤泉边上，耳边还若有若无的抱怨声，“九代怎么会选这么弱的人类做继承者？”

　　【系统】接受支线任务：实力积存
　　任务要求：增长实力。
　　任务奖励：重开真火试炼。
　　失败惩罚：未知。

　　“......”
　　“......”
　　“......”

　　褚徵音冷着脸坐在汤泉边上，这个小小的洞穴里一如既往的平静，石墙汤泉与她离开前毫无变化，此时她再伸手进去，轻轻拨动泉水，却再没那股吸力将她吸走，可见阵法已经失效，或者说阵法还在，只是没有开启。

　　空荡荡的石洞里没有出去的路，四面封口，却有风传来，十分奇怪的环境，褚徵音在石墙上仔细翻找，东敲敲西敲敲，依旧没有发现暗门，也没有触发任何开关，只好木着一张脸坐会原地，打开属性栏，选择右上角的举报，快速勾上‘系统bug’后，她才打开任务列表，发现上边的任务发生了变化。

　　任务：
　　有凤来仪（二）：真火试炼
　　当前进度：失败。
　　剩余时间：1小时3分钟11秒

　　支线任务：实力积存
　　当前进度：未完成

　　褚徵音没有等多久，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石洞里，头上顶着【011】的名片，和她打招呼，“您好，我是GM011。”

　　VIP特殊账号的举报效率就是高。

　　褚徵音向他微微点头致意，坐在原地没有动，语气很平静，“我要出去，但这个地方没有出口。”

　　“......”011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得微笑，“这是特殊副本，达到任务要求就可以出去了呢。”

　　褚徵音一脸嫌弃，“做不了，失败了。”

　　“任务失败也得等任务时间用尽才能出副本呢。”

　　“哦，”褚徵音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说，“我很好奇，新手村为什么会出现45级怪物的单人副本？bug？”

　　011脸上笑意崩了一下，心想你整出来的事你还要问我们，不知道现在策划乱成一团了吗！要不是你绑定了梧桐王座不能随意剥夺，这个任务都和你没缘分了！辛辛苦苦给你改剧情加了一条线你还要嗦我们！客服好难，真的好难。

　　然后面对尊贵的VIP客户，011还是得撑着笑脸解释，“并不是bug，这是一个长线任务，一切都在可控制范围内呢。”

　　“包括让我进去死一趟？”

　　011笑容僵硬，“那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褚徵音摸着下巴，“凤凰涅槃？”

　　011说：“这些我们不能透露，总之目前一切正常，请问您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011搪塞完她，心想她都能自己脑补凤凰涅槃完善剧情，估计也不会追着问其他的了吧，心下一松就想和她说再见，准备回去看策划部的热闹，然而眼前的小姑娘慢吞吞的说出一个字：“有。”

　　“......什么？”

　　褚徵音皱了一下鼻子，十分苦恼的问他：“什么时候才能氪金啊？”

　　“啊？”011没有反应过来，“月卡不算氪金吗？”

　　褚徵音轻飘飘的看他一脸，无声叹息，“你们这样不行啊。”

　　“......？”

　　“奇迹暖暖都能氪金，你们搞网游的，不开通游戏币和RMB的兑换系统，是吸引不了玩家的。”

　　“......好的。”011一脸木然，“感谢您的建议。”

　　事实上他们有人民币兑换系统，可是还没开通而已，毕竟游戏初期还是要尽可能的公平。

　　褚徵音摆摆手，语重心长的说，“你们要跟上时代啊，现在的人能靠打游戏挣钱了，你们怎么连挣钱通道都不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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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徵音没有那个耐心在游戏里干坐一个小时，索性下线休息一下，顺带出去吃个午饭。

　　《寻仙》九点开服，她在游戏里待了14个多小时，1：6的时间比率，因此现实里才过了两个半小时，正好赶上饭点，褚徵音换了件樱桃色的吊带连衣裙，收腰抽褶的设计张显她腰细骨架小的特点，梳了个丸子头，又简单的抹了防晒，抿了抿唇釉，就拎起黑色的小包出门觅食。

　　电梯下到7楼时停住，电梯门缓缓打开，孟靖予那张与游戏里有些不同的脸慢慢出现在褚徵音面前，他穿着简单的T恤休闲裤，头发略有些蓬松，眼下一圈青黑倒是很明显。他见到褚徵音明显也有些惊讶，随即下意识的吹起口哨，一只手拎着垃圾袋走进电梯，“真难得，居然能在这里碰上房东。”

　　“......你怎么在这里？”褚徵音一脸无语。

　　“住这里呗。”孟靖予挑了下眉头，“我租这里七年了，你不知道？”

　　“......”褚徵音扯了扯嘴角，“我以为你租的是碧海楼那边。”

　　毕竟她大部分房产都在那头，这个小区只有两套，其中一套还是老住户，她当初是按她爸在的时候的合同继续的，合约全靠中介打，四年来也没有出过问题，不需要她出面处理，每个月的钱到账就够了。以至于她都快忘了她在这个小区还有套房子住着租户。

　　孟靖予耸耸肩，“这边住习惯了。”

　　褚徵音轻轻的哦了一声，视线扫过他的脸，突然问道：“你在游戏里整容了？”

　　孟靖予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脸感慨，“长这么帅，又这么有知名度，当然要下调容貌了。”

　　真够自恋的。

　　“......恕我直言，”褚徵音咬字清晰，语速很慢的说：“你只是个过气的退役选手。”

　　她看了眼孟靖予，有些冷漠的说：“在我接手俱乐部没多久的时候，你就只剩下了颜粉。”想起那些不算太好的回忆，话音里也带着一丝情绪，“说实话，我第一次看你们的比赛视频的时候，看着我们战队观众席上铺天盖地的灯牌上写着‘哥哥加油’‘哥哥看我’‘爱你哦哥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战队迟早要完。”

　　孟靖予脸色不变，声音很平静，“但不可否认的是，我还有颜粉。”

　　褚徵音沉默两秒。

　　“叮——”电梯抵达1层。

　　孟靖予率先拎着垃圾走了出去，头也没回，语气很淡的说了声，“你可以不理解，但应该尊重。懂吗？小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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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呢？”裴叙咬下一口樱桃，隔着手机手机屏幕笑的极其张扬，“你和他吵起来了？”

　　“不，我把他分尸了。”褚徵音面无表情的卸口红。

　　“？”

　　裴叙一脸惊恐，抱近手机放大她的脸，十分怅然的问她，“等我回国我得去监狱看你了吗？这真让人难过。”

　　“警/察叔叔不会因为我吃块牛排而把我关进监狱。”褚徵音白她一眼，拿着手机走到卫生间，讲手机架在洗手台旁边的架子上，镜头正对着墙壁，挤出卸妆油在脸上按摩，“他走的太快了。”没来得及吵，只能拿牛排出气。

　　裴叙闷着声笑，将平板架回茶几上，又歪回沙发上，姿态优雅的吃着樱桃，笑吟吟的问她，“可人家也没说错啊，你也确实不懂电竞行业。”

　　褚徵音冲了点水在掌心，继而上脸乳化，闻言十分不平，“可我没有不尊重他们啊，我要不尊重他们我四年前就把他们给卖了！那时候他们还值点钱呢！”

　　她觉得自己委屈的不行，白白亏本那么多钱，到头来还要被扣上一个‘不尊重’的名头。

　　裴叙听着她那头哗啦啦的水声，没有吱声，耐心的等她洗完脸，听到那头的水声停了下来，她才清了清嗓音，“他说的是你不尊重他吧？人家一个职业选手，你说人家只有颜粉是不是过分了点？”

　　褚徵音抽了张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才从架子上拿下手机，屏幕上露出她那张白净的脸，眉头拧的紧紧的，满脸写着不高兴，她鼓了鼓脸颊，“我又没说错，他本来就只有颜粉。”

　　裴叙吐了樱桃核，“但是他们这些人应该都是有梦想的吧，不然也不会坚持那么久，你那话否定了他的梦想呀，职业选手靠脸吃饭，听起来就挺心酸的。”

　　“很多时候我都挺害怕梦想这个词的，”褚徵音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酸奶，插下吸管喝了一口后，才缓缓地说，“我那天去俱乐部基地说解散的时候，战队经理和教练就一直拿梦想和我打感情牌。他们是战队元老了，包括孟靖予也是，都是七年前我爸创立战队时的老人，都想拿冠军吧，知道我要解散战队的时候，他们看起来都挺不好受的，但其实我并不能感同身受，梦想就真这么玄乎？”

　　裴叙眼神黯了一下，想起那段充满遗憾的回忆，没有说话。

　　褚徵音将手机架在茶几上，脑袋枕着沙发贵妃躺下来，懒洋洋的样子屏幕彼端的裴叙如出一辙，她眨了眨眼睛，“但其实我从会议室里走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很愧疚，看到一群孩子围在电脑前朝气蓬勃的样子，心里头酸酸的，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为他们觉得遗憾吧。”话音在这里停顿了一下，她忍不住叹息一声，才缓缓的道，“可是没有用的，在明知不可能的情况下，还要背水一战，这就不是坚持，而是固执了。”

　　阳光洒在沙发前的奶牛地毯上，映出一轮金黄色的月牙，褚徵音躺在柠檬黄色的沙发上，双腿微微曲起，素净的脸颊上没有了眼线的勾勒，杏眼微弯的样子显得十分清纯，又白又水嫩的脸颊上带着刚洗完脸的红晕，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年纪不大的样子，裴叙隔着手机屏幕看那头岁月静好的画面，听她一口一个孩子也忍不住想笑，“你才多大啊，叫人家孩子。”

　　褚徵音想了想，“确实是孩子呀，都是未成年呢，除了小太阳。恩...”她回忆了一下，嘴巴不自觉的嘟起，“小太阳今年好像差不多退役了吧？我看他们那个圈子里大多都是年轻人，他都24啦，啧。”

　　她又咬着吸管喝了一口酸奶，咀嚼里头的果肉咽下后，才慢悠悠的说：“我承认他的梦想，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这几年江郎才尽，只有颜粉还在苦苦坚持。而除他之外，这个战队，没有第二个选手有知名度和能力了，他又快退役了，本身战队要完和他只有颜粉的评价，我就是基于现实而给的啊。”

　　裴叙默默的听完她的剖白，垂下眼眸，纤长卷翘的眼睫毛映出一道月牙形的阴影在眼下，掩去无限遐思，她的声音很轻的，极尽温柔的，缓缓道来：“可能是，对他们来说，你的理解是至关重要的吧。”她露出一个笑脸，温和而不失坚定，“毕竟你的决定能够影响战队的直接发展呀。”

　　因为被其他人放弃，他们还能够站起来打脸。
　　但如果你放弃了他们，一切都结束了啊。

　　褚徵音无言，将喝完的酸奶瓶放回沙发上，她抱住一个抱枕，从腹部缓缓地往上，双腿逐渐蜷起，像海马一样整个人蜷成一团，下巴抵着抱枕，委委屈屈的，“但是我没钱了。”

　　裴叙轻笑，“他们有他们的委屈，你有你的难处，本身世上的事就有很多遗憾，也不差这一个。你的选择并没有可指摘的地方。”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如果用梦想逼你保留战队，那是道德绑架。”

　　褚徵音嘟着嘴，“那那个小太阳刚还说我不尊重他们，还喊我小公主。他道德绑架我！”

　　裴叙瞬间弯了眉眼，“那不是你先说他只有颜粉的吗？而且呀，你到底是气他说你不尊重，还是气他喊你小公主？”她笑盈盈的脸上带着一丝调侃，“你解散战队是你的事，这没有错的，但是你嘲讽人家只有颜粉，还不许人家说你两句？至于...”

　　“你不就是小公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