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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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碧雾拿不到手机，两人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准备吃早饭，罗凤衔不知在厨房忙些什么，飘来的气味闻着倒是香的很，只是摆在严碧雾位置的牛奶让她颇为嫌恶。
“我的也是牛奶。”
伸向对面马克杯的手被厨房传来的声音制止，严碧雾抬眼盯着博展柜的最高处，神情略微冷淡。罗凤衔至少186，他都要垫脚的高度自己就是踩高跷也没辙了。
太阳穴和后背不时传来的阵阵痛意，让她一时半会也分不清到底是哪边更疼些。熟悉的短信铃声不断传进耳里，餐桌上的女子眉头越皱越紧。
“把手机拿给我。”
终于，在罗凤衔端着平底锅出来时，她忍不住再次开口。
“吃个饭只需要十分钟。”
“边吃边看。”
这四个字是她忍耐的极限，不耐的眼神在看着罗凤衔脸颊渐渐浮起的淤青时，有些不自在的别过脸去。
刚刚，头盔挥过去时他明明早就察觉，只要头微微偏过一寸就不会挨打，可他竟然……
“气出了么，那咱两吃饭啊。”在她呆愣的眼神里，罗凤衔舌尖顶了顶伤的不轻的脸颊笑问道，那两道小括弧还□□在他脸上，将冷硬的线条柔化。
……
鸡蛋饼被分装在两个盘子里，罗凤衔走回博展柜前垫脚取了手机还给她，恰好短信进来。他扫了眼屏幕内容，眼底浮起疑惑下一秒又飞快被掩去，可严碧雾还是捕捉到了。
“非礼勿视你家人没教过你么？”
“对非礼视而不见岂不是助纣为虐？”
“……”
严碧雾想，歪理这个东西，果然很适合流氓。
餐桌上弥漫着鸡蛋混合面粉被油煎后的香味，严碧雾小小的尝了一口，竟意外的好吃。
对面的人吃饭时很安静，微微垂着眼帘，蛋饼在他的筷子下被分割成几小块，筷子碰触瓷碟却并未发出轻响，客厅音箱里舒缓的钢琴曲，他贴在马克杯上的右手轻抚杯壁后端了起来，在她的注视下轻抿了一口，姿态说不出的优雅清贵。
“我是不是特秀色可餐？”
灰蓝头发的人忽地冲看傻了的人眨眨眼做了个WINK，颧骨线条温柔。
被抓包的严碧雾胡乱地抓起杯子就往嘴里灌，尝到奶味想吐时已来不及了。她懊恼的瞪了眼玻璃杯轻咳，被强制压下的气血萦绕到耳边，染红了两颗小耳垂。
“你是左撇子。”
严碧雾慌乱地扫过他拿筷子的左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没话找话说。
罗凤衔被她一系列骚操作逗笑，也不回答，放下筷子托腮就这么突兀的看着她。严碧雾本就尴尬，哪里还经得住他这么看，草草将盘子里的鸡蛋饼吃完就要走，却被人按回了餐桌。
“我有事要跟你说。”
被按回餐桌的人抬头，正襟危坐。
“我明天要出国一趟，有点私事，至少一周才能回来。”
“私人行程不用报备，去人事部请假即可。”
对于她的公事公办，罗凤衔也不在意。
“你是我的直属领导，当然要先告诉你。”
“准假。”
“谢谢严总。”他语气里的调侃半真半假，见她听完要走便起身拦了路。
不耐烦在她眉间浮起，严碧雾挑眉刚要发作，那厢拦她的人开口了。
“还有件事……”
惊诧染上严碧雾的脸，她斜睇着摩托上给她递头盔的人。
“我的车呢？”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另一件事，”摩托上的人懒懒的扭头过来，神色却是难得的严肃。
“你的车我昨晚送去朋友的修理厂了。”
“被动手脚了？”
她反应不但快而且精准，罗凤衔有一瞬间的惊讶，惊讶于她脱口而出的‘被动手脚’。亮如白昼的停车场内，站在面前的人还穿着昨天的衣裳，皱巴巴的。残留着昨日残妆的脸算不上干净，但那双眼里的清明让他心底泛起陌生的感觉。
像被人捏住了命脉，又像是猫的利爪轻轻挠在刚愈合的伤口上般，酥酥麻麻带着轻微痒痛和不适。
“那边还没给我确切回复。”修理厂的朋友人在外地，他不愿意太多人知道这事，便只交代等朋友回来再看。
“我不在的这几天，注意安全，尽量不要自己开车。”
捧着头盔的人正翻日历，听到他的话微微点头表示知晓，罗凤衔看她并不在意的模样心底顿时腾地生出躁戾，眼底一时间昏暗不明。
两人到达鸿达上了电梯后，键盘上飞舞的指尖被人握住了，人也被罗凤衔拉到了身侧。
“下午有点事，晚上我来接你。”
“什么？”
百忙中抬起头看他，严碧雾一头雾水。
“你没明白我的意思么？”
……
“罗凤衔，你出现在鸿达之前我已经活过二十四年了。”
她挥开他的手扬起下巴，向来惜命的严碧雾比谁都小心翼翼。从被接回严家她就懂得，在那个家里强大只能保证自己活下去，若有想守护的人，那要的就不仅仅是强大了。
两人没遇见前她也安全活到了今天，凭什么他出现后就要摆出一副她越来越不能掌控自己的姿态。
“别多事，我不需要。”
严碧雾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可真好看，冷若冰霜又盛气凌人。靠在电梯厢体上的人浅笑，出其不意的凑过来，在严碧雾来不及闪躲时柔软略带凉意的唇瓣贴上了她耳尖。
“需不需要，你说了不算。”
花瓶碎了的那次他也在严家老宅，那时候的严碧雾稚气未脱的脸上，眉宇间有着雌雄莫辨的勃勃英气。她冲出来将高她不少的严镇远推倒在地，揪着他的衣领挥拳头，神色凶猛的像头小狮子，英勇无比，像是一道破云而出的烈阳，刺得人眼睛睁不开。
他那时只觉得好玩，想着上去言语蛊惑两人往死里撕打时，却被来寻他的哥哥带走。
后来再想起这一幕，罗凤衔总觉遗憾，那个女孩挥拳头的动作和神色，若好好培养，假以时日一定是个格斗好手。
再后来这些事随着时间的流逝就都忘了，若不是当年那张让他因祸得福的照片，他恐怕已记不起这么个人了。
“我忙完了就会过来。”
电梯到达十六楼，罗凤衔将人推出去后按了关门键。周末的鸿达大厦异常安静，缓缓合上的门页将门里门外阻隔成两个世界。忙碌的女子终于放下手机，纤尘不染的电梯门上倒影出她的样子，被头盔压趴下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衣裳。
“罗凤衔，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似喃喃低语却含着不少无奈，拐角处站着的林晓蔓和小吴互看一眼，后者露出个果然如此的表情。
“罗凤衔真的对严总有意思。”她无声朝林晓蔓唇语。
摇了摇头示意她慎言，两人走回工位，不消半刻就见严碧雾进来，面色一如往常，冷冷清清。
“与会人员都到了么？”
“都在会议室了，这是会议资料。”
今天两人来加班就是因为梨园开发案，严碧雾要的东西都查清楚了。
按照项目预算拨下去的拆迁款实际兑现率只有百分之六十，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去向有三分之一是明确的，还有三分之二被人刻意边缘化无论她怎么查都找不到踪迹，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捧在手里的文件夹被甩到了会议桌上，室内气压低至冰点，主位上的人凌厉的眼神落在城建部负责人身上，那人额际渐渐渗出豆大汗珠。
“不解释么？”
高跟鞋哒哒的叩地声停在了城建部老周的椅背后。
“严总，我、我……”
他刷地站起身急的满头大汗，不敢转身又如芒在背。
早晨踏进会议室看清与会人员后就猜到事情败露了，脸上的灰败之色在严碧雾推开玻璃门走进来时，更重了几分。
早知会败露，却不得不为之。
“这消失的三分之二数额，我可以让你把牢底坐穿，还可以让你那个即将上大学的儿子前程尽毁。”
“严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一分钱没拿我发誓。”
老周转过身指天发誓，又惊又惧。
他儿子读高三，品学兼优且拿到了保送最高学府的名额，此时正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万不能出错。严碧雾自然是拿捏住了他这点，伸手在文件上点了点。
“既然不想那就拿出点诚意，老周，浪费我时间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她说这话时，眼底翻涌的不耐里染了丝深意。
文件夹里的那些资料足以送他进监狱，严碧雾还在此斡旋的唯一理由就是她想要真相，或者说想要这件事的内幕。
老周嚅嗫了半天，擦汗的手抖得很筛糠般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严碧雾猜出他还在权衡利弊。如此情势下他依然不肯全盘托出，那么背后这个人大抵就是她想的那个没错了。
“林秘书，打电话给经侦。”
“严总，严总我求求您，我说，我说。”
老周一看林晓蔓真的拿了电话出来，吓得两腿一软跪倒在地，严碧雾就在他眼前，飞快的闪身到旁边，避开了他的膝盖。
“是、是严镇远！是三公子让我做的。”
严镇远三个字一出口，面前的女子眼里结了霜，她低头看向跪倒在地眼巴巴望着她的人，冷笑。
“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击掌声响玻璃门被推开，进来两个穿警服的男子。
跪在地上的人顿时面色如土，待那两人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时才反应过来，惊恐的嘶喊声回荡在会议室里。
“严总，严总，真的不是我，我一分钱没拿啊严总，您饶了我吧，求求您，真不是我。”
“给C城附中去个电话。”
被拉到玻璃门口嘶吼的人突然停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朝林晓蔓交代的严碧雾，眼圈蓦地就红了。
“我说，我都说，是、是乔董，严总，是乔董逼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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