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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椅子里的人托腮，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道谢，可偏不去接她手里的东西。
被他盯得浑身起了燥意，唐馥筠生日那天露天阳台的那段记忆复苏，不停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着，严碧雾咬咬牙抬手打算将冰摇放上桌角便离开，却不想有人先一步阻止了她的动作。他隔开那杯冰摇，修长的食指虚指了指她握在另一只手里的美式。
“我要喝那个。”
低低的声音从他嘴里溢出，带着点意味不明的……撒娇？
严碧雾抖了抖眼皮飞快换了美式递过去，离开的脚步较之平日快了不止半点，宛如有恶鬼在后。站在过道等她的林晓蔓微微诧异，视线自两人身上来回穿梭着，最后定格在罗凤衔追在严碧雾背后的目光上。
那目光带着睥睨、好奇、困顿中隐着不易察觉的侵略。
她脑子里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跳出来，没等她理清楚雕花门边的严碧雾就开口喊她了，语气略有不悦。
“来了来了。”
两人进了办公室，大门被关上，握着美式咖啡的人收回目光移到手掌上，盯着星巴克的那个图案看了许久，清冷的神色突然缓和，慢慢露出一对小括号。他托腮的手捂住脸扭过头，连耳朵都红了。
小吴一进门就看到他这副春心荡漾的样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冰咖啡，心想，这里面是有什么失心疯迷药么，为什么她的邻居仿佛被冰咖换了魂似的。
“下午的行程就这么多，其他的我另行安排了时间。”
“我记得市政的黄局不是安排在今天下午见面么？”她喝了一口手中的冰摇，竟然挺好喝的。
“他的秘书来电话说黄局今天下午在邻市审查工作没有回来，和我改了后天上午十点半。”
椅子里的人眼珠望着桌角转的飞快，忽地皱眉。
“去找人打听下黄局的行程安排，看看是否在邻市。”
“你是怀疑恒远的唐董事长截了您的时间？”林晓蔓试探道。
严碧雾点了个头，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开始签集团的各项合作审核案件。今天耽误了一上午，本来中午能敲出来的案子也要延后，所有待审核的文件林晓蔓都按照紧急程度分好了，有些是内容合作条款早就落实好就等她签字盖章的，有的还需要再评估。
“你签字，章我来盖。”林晓蔓放下记事簿，将几个贵重的印章盒子拿了出来。
签字的人偷瞄了眼桌角的记事簿，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既然黄局已经改了时间，那把城东项目部的会议移到今天吧，现在时间来得及。”
“项目部会议预估时间三小时，您和黄局的档只有一个半小时。”
恩，时间不允许，她仿佛没有反驳的余地。长睫毛下的眼波随着主人的视线移动而流转，严碧雾再开口时声音比刚刚稍小了些，带着点微不可查的商讨之意。
“我看你下午安排了按摩，不如把那个时间往后挪一下，刚好凑三个小时来开会。”
林晓蔓一副果然如此的眼神看向椅子上的人。
“这个行程已经推了三次，不能再推了。第一门店那边我们不好说，第二，你的确需要去，前几天回国到现在……”
“行行行，我去我去。”林晓蔓这边刚摆好要说教的架势，那边人就立刻投降了，她揉了揉眉心忍不住嘀咕：“也不知道就这事你执着什么，次次都不容通融。”
难得一见严碧雾如此神情，林晓蔓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上次体检你颈椎和腰肌劳损都很严重，按摩可以缓解这些症状。”
严碧雾虽年轻，但饱受肩膀和肩周酸疼的折磨好几年了，常常疼的满头大汗只能靠药物缓解。这个名为指路的按摩地方还是她偶然听个老中医推荐的，推拿很有一手，不是那些华而不实的地方。
唯一缺点大概就是疼，这也是严碧雾抗拒的原因。
“你常年伏案，不注意保养真的耗损本源。”
“我倒是想保养，哪有时间。所以我不理解电影里的那些女强人，如何做到事业有成还能在大早上端着咖啡在办公室骑动感单车锻炼的。每次看到这种桥段，都忍不住冲进电影里在线打假。”
严碧雾有些泄气，放下笔耷拉着眼皮下巴抵在文件上，她也只有在林晓蔓面前才会偶尔流露出一个二十四岁女孩该有的娇态。
“你这么一提我突然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林晓蔓思考了下，“我觉得你可以朝娱乐圈发展，先天条件优渥，到时候请五小姐牵个线，不愁红不了。”
耷拉在办公桌上的人翻白眼，“年初的确有过把文娱这块做个专案提到董事会的想法，可惜没发现什么有价值能打动我的新血液便搁置了。”
“那现在呢？”弯腰盖章的人没忽略某人刚刚提到‘有价值’三字时眼里一闪而过的异彩。
现在？严碧雾叹了口气，有些愤愤不平。
“最近我倒是见到个有投资价值的，可惜了，”她重新坐正身子，无限遗憾的将之前的话补充完整，“可惜那张脸长在罗凤衔身上了。”
林晓蔓噗嗤笑出声，她怎么也没想到严碧雾把主意打到中泰小太子身上去了。
“你说罗凤衔这样的人，这脸长他身上有什么用？还不如安排给有需求的人，真是暴殄天物。”
也不知是不是商机被阻，严碧雾说的有些咬牙切齿，手中签字的力道重了几分，字迹更显苍劲。严碧雾的字贴合她给人的直观感：强硬、大气不容人小觑。
“娱乐圈你若真想接洽，五小姐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严家老五严未然在国外读的是话剧艺术，回国后和好友从小成本小制作开始投资，如今也是有模有样的制片人了，前前后后拍了几部虽未大爆但是口碑尚佳的影视作品。
“她？”轻哼声出口，严碧雾摇头。“她多清高，号称出严家淤泥而不染的艺术家，对我们这种满身铜臭的可是嗤之以鼻的很。”
其实严未然拉来的那些赞助，有多少是真的看中剧本是否可投而非她身后的鸿达集团呢？这些事实存在的东西，严未然从来选择掩耳盗铃不肯直面承认，她一味的拒绝鸿达不过是心中明了，一旦鸿达下场那她自以为是的清高和自命不凡便真成了一场笑话，还真幼稚。
娱乐圈那个大染缸，她严未然若想这样保持所谓初心也并无不可，反正与她无关。只是前两日因为老七自杀的事再次浮上心头，不知这些天严清高过得是否舒坦。
思及老七自杀的源头，严碧雾没什么情绪的眼里波澜轻起。随即想起一事，便刻不容缓的拿了电话走去窗前，嘴角的小黑痣雀跃欲动。
林晓蔓看着窗前人纤细的背影，脑海里不停地回荡着她先前的那些话，严家唯一通透知晓命不由我的女子，以后会遇到怎样的人共度一生，她有没有真正的为自己打算过？四年前见到她时，她眼中尚且有着执拗和炙热，如今已杳无踪迹。
一阵压抑感袭来，林晓蔓抬头远眺想要缓解心底的窒息，却不巧刚好看到罗凤衔歪着脑袋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望着她们。
“严总，董事长把罗家小太子送来，恐怕不止世交之托那么简单吧？”
收回视线，林晓蔓看着打完电话的人问道。
“止不止与我又有什么关系？”严碧雾扫了眼百叶窗后专心看起手里的案子。
“你仿佛很讨厌他。”
“难道不是厌恶么？”她以为从第一天见到罗凤衔她就已经表现得很清楚了，“三观差太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互相排斥是很常见的。”
互相排斥？林晓蔓觉得这四个字此时用在二人身上似乎已经不大妥了。昨晚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虽然嘴上说着不关他的事，但最终还是去了。
“或许小太子这个人并非我们所看到的……”
“蔓姐，点到为止。”
林晓蔓知道自己逾越了，抿了抿唇到底没忍住。“我在多嘴问一句，你不接受你爷爷的安排是否是因为许先生？”
“许随鹤？”
“你心中还喜欢许先生？”
严碧雾听完先是忍不住般哈哈笑了几声，随后指尖在桌面轻轻叩了两下，像是在思索答案。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会儿是喜欢的，有点不管不顾的样子。可谁没有年少轻狂、少女怀春的时候？但时间过去了，我们就只能把曾经的自己留在那个平行时空中，然后继续走自己的路。谁都有过去，可未来更可期。
严碧雾签完字抬头看向窗外，不其然间与罗凤衔的视线对上，对方并没有回避，大大方方的看着她，‘高贵冷艳’的脸上带着浅浅的两道小括弧。真是太可惜了，这张脸要是长在除他的任何人身上，都是商机啊！严碧雾再次感叹，顺便眼神关爱了眼商机身侧的小吴，由衷感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清汤挂面的小吴一看就是刚出社会的菜鸟，三两下就能给你唬的什么都招架不住的那种。
“蔓姐，抽个时间重点关注下小吴的形象，她现在这样你让我怎么带出去。”
林晓蔓笑着给小吴争取道：“公费么？”
“这个自然，但是我的投资是讲求回报的，懂？”
“懂懂懂。”
能不懂吗，耳提面命多少年了。
“下午安排罗凤衔跟我去‘指路’。”她收回与罗凤衔互瞪的目光，暗骂一句幼稚。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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