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程天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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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如灯灭。
昨日钟妄见程老庄主时，他还是精神奕奕满面红光，今日再见，人已经毫无生机的躺在床上，两颊也深陷下去。
林自奋对着老庄主道：“程前辈，得罪了。”
程老庄主的二儿子程天邕守在床前，见大哥带了这么一群人来，也不问来做什么，一言不发的走到一边去。
程天邕是程老庄主四个孩子中资质最为平庸的，平时不声不响，也不得喜爱。宋纯见他比程天一与成天玉瘦弱很多，脚步也有些虚浮，一看就是久病之人，但神情中的悲切却比所有人都要浓烈些。
林自奋带着两个孟寻与秦璧掀开老庄主的衣裳，仔细查看了伤口。三人不知说了什么，秦璧摇了摇头。
他到宋纯面前，问：“宋道友，可否让我看看你的刀？”
“自然可以。”宋纯毫不犹豫的把刀送上。
秦璧端详一番后，道：“老庄主身上的伤口，与宋道友这把刀的刀口十分相似。”
不知何时扔下正溪阁的客人跟过来的程天玉冲进来，拔剑怒斥，“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宋纯脸色一白，知道自己是着了道了。
是谁要陷害他？
宋纯下意识看向钟妄，没想到钟妄也正看着他，并且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
“程师弟请让我把话说完，”秦璧打断他的话，“伤口虽然与这把刀十分吻合，但我探查伤口之后，并未发现伤口处有刀修者的气息。这就说明，用刀留下伤口的人，并不是刀的主人，甚至并不是刀修。而程老庄主，也并非死于刀刃之下。”
程天一还算冷静，“秦师兄的意思是？”
秦璧道：“老庄主应该是在受刀伤之前就已经陨落，有人欲盖弥彰，故意在老庄主身上留下伤口。”
成天玉跋扈惯了，闻言质疑道：“你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父亲是怎么陨落的我们都看不出来么？”
“这等小把戏，玉溪山庄自然能看出来，”秦璧表面不卑不亢，实际已经在心里将这没脑子的程天玉骂了八百遍，“下手之人大概是笃定三位师弟悲痛之下不会认真查看，才敢如此大胆。”
程天一神色荒凉，“秦师兄，可看出我父亲真正的……”
秦璧看了林自奋一眼，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自奋于是道：“虽说身死修为散，前辈却连体内元丹也消失不见了。”
屋内瞬时静默，所有人都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老庄主大乘期修为，竟然被人在自己房内取走元丹，且毫无声响。
“一定是求上宗那些邪魔歪道干的！”程天玉红着眼道，“我定要血染断尧山，为父亲报仇！”
这与求上宗又有什么关系？
刚刚洗清杀人嫌疑的宋纯莫名觉得，又有一口飞天大锅落到自己头上，他们求上宗追求随心纵欲，顺意而行，可没有炼化他人元丹的邪门修行法。
“我看未必，”宋纯冷声道，“程公子为何不猜是外域邪族？”
“邪族远在西元，到我玉溪山庄做什么？”程天玉对他依旧没好气，“话说回来，玉溪山庄这么多人，也并非只有你一个刀修，凶手为了非要拿你的刀？”
“正是因为用了我的刀，我才猜测是邪族，”宋纯理直气壮道，“我们一家曾在西元住过一段日子，以前我父亲曾经跟我说，邪族凶残又忍受不了修行之苦，于是研究出一种邪恶功法来，可以将别人的修为化为己用。”
“你还没回答，他们为了会偏偏用你的刀。”程天玉比程天一更要难缠，宋纯一时想不到理由，只能皱起眉头，作出惊怕的样子。
这时候钟妄道：“纯儿父亲曾在西元抵御邪族，凶手大概是察觉到纯儿的气息，才想用这种方式，报复纯儿。”
谁都知道钟妄父亲乃是西元将军，他都这么说了，程天玉也只好闭嘴作罢。
程天一叹了口气，“不管凶手是谁，还请各位同道能与玉溪山庄共伐，以慰我父亲神灵。”
钟妄道：“即使程师弟不说，这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事情，不过邪族如果知道纯儿没事，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回来。”
“玉溪山庄一定会保护宋道友的安全。”
程天玉冷哼，“说不定邪族就是他引来的，他也算是半个……啊！”
“啪”的一声鞭响截断成天玉的话，一声痛叫之后，程天玉捂着脸滚到地上。
程天一变了脸色，“天鸢，你在做什么？”
一个带着冷意的女声道：“我怕他的屁话脏了客人的耳朵！”
宋纯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红色劲装的女子手持金鞭大步跨进来。
她甩着鞭子往地上劈了两下，高声道：“这一个个面丧脸红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多孝顺。”
在场的宋纯钟妄几个瞬间都有些尴尬。
一直不说话的程天邕这时候居然跑到程天鸢身边，伸手拉住了她拿鞭子那只手，“阿姐，莫要闹。”
程天鸢恨铁不成钢的戳戳他的脑袋，”你还嫌我闹，我若是跟你一样，咱俩早被赶出玉溪山庄了！“说罢，她冷眼扫了程天一一眼，”如今父亲没了，估计咱们这好大哥，已经开始想着怎么把咱俩这眼中钉赶出去。”
“程家四个孩子里，只有程天一与程天玉是同母而生。”
钟妄的声音忽然响起，让宋纯打了个哆嗦，他不由自主的看过去，发现钟妄若无其事的看着对峙的兄妹四人，而其他人好像也没听到刚才钟妄的话。
宋纯揉揉耳朵，知道这是秘耳传声。
他其实还有问题想问，可惜他平日里懒惰，除了在后山挥几下刀之外，再不愿多学别的。
在场几位非程家人无意知道更多程家密事，于是秦璧在其他两位宗门前辈的“催促”下，主动道：“如今我们该做的也已经做完，便先回正溪阁了。”
程天一道：“好，有劳几位。”
程天鸢却一甩鞭子，“好好好，好大哥，你让他们走了，我就去正溪阁，到时候咱们就看看谁没有脸面！”
“你这泼妇！”程天玉捂着脸爬起来，殷红的血顺着他的手蜿蜒而下，“我非要给你个教训不可！”
“阿玉！”程天一一手拉住他，对门外守着的小童喊道，“进来，带二公子去治伤。”
两个小童跑进来，一左一右架着被程天一打晕的程天玉走了。
正打算离开的宋纯等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阿姐！”程天邕急了。
程天鸢甩开他的手，“几位道友，我程天鸢今日所做之事，不管会有什么后果，全有我一人承担，但我恳求大家给我做个见证。”
“这……”林自奋迟疑的看向程天一。
程天一揉眉，“请诸位做个见证吧。”
秦璧不耐烦再应付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甚至觉得程家人大多有毛病，努力心平气和的说，“好，做个见证就做个见证。”
程天鸢对着秦璧一抱拳，然后道：“我要我大哥发誓，以后善待我母亲与薛姨，更不许苛待天邕。”
“你当我是什么人？”这一日程家发生了太多，程天一早上还挺直的腰背，现在看着有些微微的塌了，“好，我发誓，以后我若待两位姨娘与天邕天鸢不好，便受九雷轰顶，修为散尽，身死魂消。”
宋纯被他吓了一跳，如此毒誓，光是听听就觉得胆颤。
程天鸢却不依不饶，“还有程天玉呢？”
“好，若是程天玉苛待两位姨母与天邕天鸢，我亦受毒誓之噬。”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程天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