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蛛丝马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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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后，云凌风并没有立刻去找关押溪月的地方，而是先去了凌雨殿。
“如此说来，姐姐也认为淳妃有问题？”
“今日淳妃确实与平日里寡言的性子有所不同，对此事的反应也格外强烈，不过想来中毒的毕竟是她的表妹，紧张一些也在情理之中。怎么，你是想到什么了吗？”云凌雨虽然是觉得奇怪，但也想不到淳妃和汐凝之间会有什么纠葛。
云凌风颔首略一思索，有些事便已心中有数了。
“姐，我待会儿得去证实一些事，你帮我个忙。”
“嗯，你说。”见凌风一脸严肃，云凌雨也正了颜色。
“找个信得过的人去牢里暗中保护那个下毒的宫女，在我去见她之前别让任何人接近她，她是重要证人，也是救出汐凝的关键。如果我的猜测不错，恐怕很快就会有人对她不利。”不知为何，云凌风心里总有些不安，至于求助云凌雨也是无奈之举，他自己的人不能无缘无故出现在皇宫，否则他肯定就让自己手下的人来做这件事了。
“难道真的有人指使她诬陷汐凝，所以要杀人灭口？”云凌雨细细思量，这事儿也不是不可能，只是她想不通何人会如此针对汐凝，甚至是要置她于死地。
“这个是肯定的，只是我还不确定是谁。”云凌风垂眸，眉头就不曾舒展过，“等我证实了我的猜测应该就能知道了。姐，我不能多耽搁了，能早一点找到证据救出汐凝，她就少受一点苦。我先走，麻烦你了。”他的眼神既有些沉重，又带着一丝希望。
“放心，我会安排的，你快些去吧。”云凌雨也被带着有些着急起来。
“小姐，看样子皇后娘娘好像不相信是冷汐凝下的毒，还在派人调查，这要是真帮她脱罪了，咱们不是白忙活一场吗？”如霜一边倒着水，一边对着半卧在床上的陈梦嘉说道。
“即便能让她脱罪，这件事也会成为她身上永远的污点，尤其老夫人和宁王妃又都是重名誉的人，自然更容不下她，那我的目的便也达到了。只不过……为了免除后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陈梦嘉朝如霜使了个眼色，此时的她，气色已经恢复许多，虽然脸色仍稍显苍白，但说话中气十足，哪里还见得半分虚弱的模样，加之那狠绝的眼神，着实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奴婢知道，已经都安排好了。”如霜勾起唇角，将茶杯递给了陈梦嘉。
陈梦嘉满意地看了如霜一眼，接过茶杯，将将送到嘴边，房门就被打开了，两人同时看向了门口。
只见云凌风带着一身寒气，大步迈进房间，转身朝她们走来，眼神直直逼着她们，叫人心颤。
“参见世子！”如霜有些被吓着了，急忙行礼。
陈梦嘉心虚了片刻，神色便已恢复如常，她笑看着云凌风，目光既惊又喜，“凌风哥哥，你怎么来了？”
凌风瞥了一眼如霜，冷冷道：“你出去，本世子有话要和你家小姐单独聊一聊。”
如霜低着头悄悄看了一眼陈梦嘉，见她颔首，便行礼退出了房间。
等如霜关上房门，陈梦嘉才软着声又道：“凌风哥哥想和我聊什么，怎么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梦嘉，我也不与你转弯抹角，你也不必在我面前演戏，我问你，是不是你给自己下毒然后嫁祸给汐凝的？”虽是疑问句，却带着几分肯定的语气，云凌风开门见山，丝毫不给陈梦嘉周旋的机会。
陈梦嘉一愣，随即有些委屈地道：“凌风哥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可能给自己下毒呢？我知道你喜欢冷汐凝，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这样污蔑我呀。听说此事尚在调查中，我也很疑惑，也不相信是她做的，为何你一来就说是我嫁祸于她呢？难道我会拿我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吗？”说到激动处，她不禁咳嗽起来，脸色又白了几分，似乎是真的被云凌风气到了。
“你无须多言，事实究竟如何，你我心中都有数。”云凌风眼神冷漠，又带着一种摄人的威力，像是将陈梦嘉看透了似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既然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陈梦嘉转头不再看着云凌风，她一口咬定不是自己，眸中有倔强、有怒火，难得地没有再在云凌风面前表现出温柔、娇弱的一面。
云凌风依然眉头紧锁，探究的目光在陈梦嘉身上逡巡着，似乎是在考量她这番话的可信度，联系她平日里的性子，敛了几分冷淡对她道：“我姑且相信你……”他的目光又回到了她的脸上，见她原本紧绷的脸色有一丝放松，心下了然，“你说的最好都是真的，否则，你也应该知晓后果，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离开了。
直到不见他的身影，陈梦嘉的身子才彻底瘫软下来。
如霜着急进房关上门，跑过来，声音还有些颤抖，“世子……世子他怎么会知道？小姐，我们不会有事吧？”她方才在门外听着两人的对话害怕极了。
“你慌什么？他此番前来无非是想试探我，若是有证据，我们还会安然无恙地待在这儿吗？你只要记得免除后患，他就什么也查不到。”陈梦嘉训斥了如霜一番，其实也不怪她会怕，刚才凌风的气场确实太过寒冷强大，便是连自己现在也有些后怕。
听得这话，如霜稍微镇定了些，“小姐放心，都已经妥当了。”
“嗯，”陈梦嘉点点头，“记住了，无论谁问起这件事，都不能承认，也别多说话，收起你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如果他们真的查到什么，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她斜睨了如霜一眼，如霜立刻低头：“奴婢知道。”
陈梦嘉收回视线，眼神逐渐变得狠厉，手中的茶杯也似乎快被她捏碎了。
监牢里，受过杖刑和拷问的溪月被随意弃在一间黑暗的牢房里，此时的她蓬头垢面，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受刑处的衣裳被血浸染了大片，她只要动一动都疼得撕心裂肺，只能趴在地上，偷偷啜泣着。
有脚步声靠近，她吓得蜷缩起身子，不敢去看。
一个狱卒拿着个装着饭菜的小碗放在了牢门外，“吃饭了。”不带一丝感情，连一个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给她。
溪月等到脚步声远去，才艰难地挪动身子，一点一点地向牢门靠近，从木制的门柱间的空隙伸手去拿碗，然后又默默地退回了一些。
刚要把饭送到嘴里，就听见一声大喝：“别吃！”
她吓得一哆嗦，碗被打翻了，饭菜撒了一地。
脚步声加快，牢门被打开，狱卒退下，那声音的主人快步走到溪月面前。
溪月艰难抬头，眼里盛满恐惧，待看清来人模样，又被震慑得赶紧低头，“世……世子。”
云凌风俯视着她，从腰间取出一枚银针扔给她，“自己看看。”
溪月又瑟缩了一下，盯着那枚小小的银针，犹犹豫豫地捻起，颤抖着将它插进撒在地上的饭菜里，只见银针迅速从针头开始变黑，她又吓得赶紧扔掉了已经黑了大半的银针。
“为什么？为什么……”她喃喃自语，竟来得这么快么？
云凌风冷漠地看着她一切的反应，待她安静下来，才开口道：“你心里应该很清楚这么做的后果，但是你现在有机会改变，就看你如何选择。”
溪月思索了片刻，摇头道：“奴婢不知世子所指何事，要说的奴婢在方才审问时都已经说过了。”
云凌风冷笑一声，“倒还有些嘴硬。你是个聪明人，可与人同流合污总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希望你好好想清楚，不过最好快些，本世子可没什么耐心跟你耗着。”
鸾莺和碧儿回到冷府，本想悄悄溜回屋，却没想到还是在前院里碰到了正想去门口看看汐凝何时回家的柳涵月。
“夫人。”二人行礼，低着头，眼神有些躲闪。
见碧儿扶着鸾莺，柳涵月便问道：“鸾莺这是怎么了？汐凝呢？”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但也带着隐隐的担忧。
碧儿紧张得不敢吭声，还是鸾莺的反应快，立刻回答：“回夫人，奴婢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没有大碍。至于小姐，是皇后娘娘觉着与小姐投缘，便留小姐在宫中小住几日，小姐怕奴婢们在宫中失仪失礼，便先遣奴婢们回府了。”
“哦。”柳涵月松了口气，“但愿汐凝别在宫中出什么差错才好。”
“夫人放心吧，今日皇后娘娘还称赞小姐呢，小姐冰雪聪明，定只会令皇后娘娘更加欢喜的。”鸾莺面上虽笑着，心里却十分紧张，为了不让夫人生疑，她不得不撒谎，而且她现在还紧紧牵挂着自家小姐的安危，不知道世子有没有办法救出她来。
“就你这嘴甜，也不知道是不是汐凝那丫头教出来的。”柳涵月笑骂道，没好气地看了鸾莺一眼，“罢了，想来汐凝是知道分寸的，我就不多过问了，你们先回房吧，明儿个带两套换洗衣裳给汐凝送去，顺便问清楚她在宫中住几日，我心里也有个数。”
“是。”虽然两人都知道去给小姐送衣裳是不可能的，但为了不让夫人担心，也只得应下。
待到柳涵月离开了前院，碧儿才扶着鸾莺回了房。
“好，我答应。”经过一番思想挣扎，加之云凌风带给她隐隐的却又无法忽视的威胁之感，溪月最终还是答应了。
“想好了？那你便说说事情的真相。”云凌风也不看她，语气依旧冷淡。
“呵，其实又何来所谓事实真相，奴婢之所以下毒是因半个月前梦嘉小姐入宫时，无意中摔碎了奴婢娘给的玉佩，奴婢怀恨在心，才想借此机会报仇，可惜她只吃了几口，否则……哼！”溪月露出一副愤恨的模样，还握紧拳头捶了捶地，倒像说的是真的似的。
“是吗？”云凌风明显不信，“那你为何要将此事嫁祸给汐凝小姐，她应该与你无仇吧？”言语间的凌厉又添了几分。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蛛丝马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