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先发制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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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凝方才也隐约听见了苏绮姗的话，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倒也没觉得尴尬，只是在心中冷笑，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这苏绮姗竟然还记着仇？而那些看热闹的人又都是什么心态？想看她的好戏？那敢情好，她便演一出，不过合不合她们的心意就不得而知了。
她正了正颜色，表现出一贯的清冷，只是唇角微微上翘，脚下步伐加快了些。
走到亭前，冷汐凝又放慢脚步，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下眼前的众人，待心里大致有谱了之后，才淡然地走入亭中，仿佛方才她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鸾莺就和其他侍女一样候在亭外，不过眼中可见担忧。
走到亭里正中的位置，冷汐凝下跪俯首，“汐凝叩见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恕罪！”
慕容燕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觉得今日这赏花宴不同往常，颇为有趣了，“哦？你这话本宫倒不明白了，你何罪之有啊？”
“请娘娘恕汐凝不敬之罪！”冷汐凝态度恭敬，言语间无半点慌乱。
“你有何不敬？”慕容燕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心里越发好奇冷汐凝是个怎样的人，自知有“罪”，神色却不慌张，倒有点先发制人的意味。
“汐凝明知娘娘今日设宴，本应及早进宫，只不过因尚未适应北方寒冷的天气，便起的晚了些，故此来迟，请娘娘恕罪！”冷汐凝俯身请罪，态度却也是不卑不亢。
慕容燕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众人都看不出她的心思，多数人都等着冷汐凝受罚，也有个别的替她担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冷汐凝心里也在打鼓，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不是对的，说不紧张是假的。
半晌，慕容燕扬起了嘴角，缓缓开口道：“你初次在帝都过冬，有不适应也属正常，情有可原，何况现在尚不算迟。本宫办这赏花宴，本就只为大家姐妹之间聚一聚，早些晚些都不碍事。好了，快起来吧，别跪着了。”
“谢娘娘！”冷汐凝起身，慕容燕这才看清楚冷汐凝的模样：眉若远黛、眸若星灿，樱唇娇嫩，肤白胜雪，脸庞略施粉黛便已是倾城容颜，不得不承认冷汐凝这江南第一美人的美誉确实是实至名归，不过更重要的是她的模样让她觉得有些熟悉，而那眉眼间的神韵竟与自己也有两分相似，让她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来，汐凝，本宫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德妃。”慕容燕抬手指向云凌雨那边。
冷汐凝屈膝行礼，云凌雨微笑颔首。
“这是淳妃、云嫔，那是玥嫔。”慕容燕一个一个介绍完，冷汐凝一一见礼。
冷汐凝知道玥嫔就是苏绮姗的姐姐苏绮玥，忍不住偷偷多瞄了几眼，但见她面无表情，她也无法猜测她的心思，想来她应该是知道苏绮姗对自己有不满的。
“本来娴妃也会来的，但她生下小皇子不久，身子还没完全养好，本宫便让她留在宫里休息了，以免吹风受凉。其余各位都是大臣之女，与你年纪相若，大家自家姐妹，就不必多礼了，你们自己相互认识就好，本宫也就不一一介绍了。”慕容燕的温柔让冷汐凝倍感亲切。
此话一出，气氛也不像方才那么沉闷了，立刻又热闹起来，大家似乎也并未受到这段小插曲的影响。
冷汐凝松了口气，其实她刚才也是在赌运气，她先发制人，相信慕容燕不会治她的罪，没想到还真的赌赢了。
她转身想找个位子坐下，一位长相端庄秀丽，穿着淡黄色衣裙，披一件白色大氅的女子就朝她走过来。
“汐凝，恕我唐突，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女子面带微笑，看起来十分友善。
“当然可以，你是？”冷汐凝回以微笑。
“我是上官羽灵，你叫我羽灵就好了。”上官羽灵和冷汐凝同是淡雅的装扮，气质也是淡淡的，却又不容忽视，总之她给了冷汐凝一种舒服的感觉。
“原来你是右丞相上官大人的千金，帝都的才女？汐凝在江南便早已听闻帝都上官丞相的千金上官羽灵才情洋溢，今日一见，果真气质出尘。”冷汐凝虽是极不情愿说这些客套话，但毕竟是初识，不能不拘束一些。
“你别夸奖我了，我觉得你才是名不虚传呀。”上官羽灵的眼睛仿佛见到珍宝似的闪着光，“哎呀，你看我一遇知己便忍不住，好了，我们别再说这些客气话了，显得生分，你过来和我一起坐吧。”
上官羽灵拉着冷汐凝的手，把她带到了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
“谢谢。”冷汐凝看着上官羽灵微笑颔首，又四处张望了一下。
“汐凝，你在看什么呢？”
“我怎么没见着浅熙啊？”冷汐凝从一进御花园开始就在寻找孟浅熙的身影，在此之前唯一能和自己说上话的就只有她了，而且她还想问清楚上次的事。
“浅熙？你说的是孟大人的女儿孟浅熙吗？”上官羽灵问道。
“嗯。”冷汐凝点头。
“哦，她身子一直不太好，已经许久不曾出过门了，我也有好一段日子没见过她，你找她做什么？你们认识吗？”上官羽灵不解，她和孟浅熙也有些交情，可是冷汐凝不是才来不久吗？她是什么时候认识浅熙的？
“有过一面之缘而已，我只是有些事想问清楚，既然她没有来，我也只能另寻机会了。”冷汐凝勉强笑了笑，一句话就把这件事带过去了，但她心中的疑惑却更深，身子不好？许久不曾出门？距离上次见她不过一月有余，还是在云凌雪的及笄礼上，而且她面色红润，并无半点病态。难道那个女子不是孟浅熙？那她又会是谁？为什么要对她说那些话呢？
“哦，这样啊，要不我什么时候带你去看看她？”上官羽灵听到冷汐凝的解释，也没有怀疑什么。
“不用不用，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有缘总会再见的。”冷汐凝不想让上官羽灵知道那件事，也害怕万一那人真的不是孟浅熙，而她见到真正的孟浅熙时，那会多尴尬！既然那个人跟她说了那些话，就一定有她的目的，冷汐凝相信她们还会再见的。
“好吧。”上官羽灵不再多问，开始和冷汐凝聊起了其他有趣的事。
此时，云凌雨正悄悄地观察着冷汐凝，不得不说，方才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她的容貌吸引了，她与慕容燕一样，觉得她们两人的神韵有些许相似，毕竟慕容燕经历过岁月的积淀，气质更加成熟，可是冷汐凝却又比慕容燕美得更加惊心动魄，而且那股子清冷高雅的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从而又给她增添了独特的魅力。
云凌雨深觉眼前这个正与上官羽灵谈笑甚欢的女子不简单，不仅完全没有其他千金小姐身上那些骄纵气，而且外貌绝美，又蕙质兰心，冰雪聪明，对于别人的讽刺不受丝毫影响，不气不恼，足见她的气度；第一次进宫却不胆怯，礼数尽有，甚至知道先发制人，尤其主动请罪这个举动，让她另眼相待，想必她心中也是有一定把握，否则不敢轻易这样做。如此聪慧勇敢的女子，云凌雨甚少见过，能拥有她也是凌风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不错，云凌风之前已经告诉过云凌雨他和冷汐凝之间的感情，想到云凌风提到她时的滔滔不绝，还有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都令她非常好奇，特别是云凌风甚少称赞人，又尤其是女子，云凌雨起初还不大相信，可如今一看，他的描述可算一点也不夸张。
思及此，云凌雨似无奈似宠溺地扬起唇角摇了摇头，想不到她那个待人一贯冷淡的弟弟竟会被这样一个女子征服，这样说起来他这几次进宫来时的模样，确实和以前有所不同了，大概就是因为有心上人了吧。
如此，如果可以这样称呼的话，那么她对这个“弟媳”的第一印象是十分满意的。
不过还在和上官羽灵说笑的冷汐凝，丝毫不知云凌雨已经把她当作未来弟媳看待了。而她更加不知的是，在她斜对面不远处，有一个人正咬牙切齿地看着她，目光狠厉，手已经攥成了拳头。
午时将至，慕容燕派人传膳，众人也已安坐，静心等待。
少时，便有宫女陆续端着上好的碗碟进来，每一小桌有一壶热酒，六道菜，都用顶盖遮住，以免热气消散太快。
宫女们摆放好以后，揭开顶盖，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呈现在大家面前，令人垂涎欲滴。
除了后妃是一人一桌，其余各桌都坐两人，并有两个宫女分别为她们倒酒。
慕容燕举起酒杯，说道：“今日在座的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束，今日欢聚，希望大家都能尽兴！”说罢，一饮而尽，她一年也难得如此豪放一次。
“谢皇后娘娘！”众人举杯。
“大家随意。”慕容燕浅笑着抬了抬手示意。
众人也不再拘谨，各自用膳。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一声惊呼打破了这和谐的气氛。
“哎呀，梦嘉，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将众人的眼光都吸引到了陈梦嘉那一桌。
原来是苏绮珊的声音，而坐在她旁边的陈梦嘉斜倚在她怀中，面色苍白。
“我肚子好疼。”陈梦嘉秀眉紧蹙，双手紧紧捂着肚子，额头上有几颗明显的汗珠，十分难受的样子。
“发生何事？”慕容燕首先询问。
“娘娘，这……方才还好好的，梦嘉突然说她肚子疼，不知是怎么回事。”苏绮珊答道。
“来人，宣太医！宁心，把梦嘉小姐送到飞燕殿，让太医诊治，并查明回报。”慕容燕对着身旁的侍女宁心吩咐道。
“是。”宁心领命，扶着陈梦嘉出了赏花亭，一并带着她的贴身侍女。
“顺风，立刻命人检查所有食物！其余各人不得离开赏花亭半步！”慕容燕也不再似平常一般温柔，而是摆出了皇后的气势和威严。
“是！”
冷汐凝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甚至嗅到了一股阴谋的味道，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先发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