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问题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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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汐凝跪在厅中央，鸾莺和碧儿跪在她身后两侧。
冷毅坐在正位，柳涵月则坐在他旁边。
气氛安静得诡异，自冷汐凝进入正厅，冷毅让她跪下之后，就再没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敢轻易吭声。她爹甚少对她如此严厉，这次这件事是真的闹大了。
少时，冷毅终于开口：“汐凝。”似是费了很大劲才说出这两个字。其实本来她和世子出去并不是多大的事，他从来没有过于约束自己的女儿，以前在江州的时候也没有太管着她的外出，但这次偏偏被宁王妃撞见又被怪责，更有不少人看见，那这事就不是提醒她两句那么简单了。
冷汐凝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头，不敢直视他。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了。
“爹知道你与凌风世子不是外界所传的那样，也相信你们没有做出任何越礼之事。可是，只是江州短短五日的相处，你便已对他产生感情了吗？”冷毅想知道她和云凌风之间是不是真的生出感情来了。
冷毅问得直白，倒让冷汐凝不好回答，毕竟她是个女儿家，又是在父母面前，有些话羞于启齿。
“爹，女儿与世子之间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简单来说，他曾救过女儿，我只是把他当作恩人而已，昨日也只是在街上碰巧遇见，世子就提议带女儿熟悉一下帝都的环境。”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冷汐凝只能隐瞒他们的感情。况且在昨日那件事发生之后，她也开始重新思考和云凌风之间的事了，在他们的关系还没彻底稳定下来之前，她不可以承认。
“是吗？”冷毅尾音上扬，试探道。
冷汐凝犹豫片刻，答道：“是。”
得到答案，冷毅稍微松了口气，“那便是最好。不过汐凝，不是爹想限制你的自由，只是我们初来乍到，对帝都什么都不熟悉，地位也尚未稳固，切不可有任何的行差踏错，以免落人口实。尤其昨日之事，说得严重些，已经是有损你的名节了。”
“宁王府我们高攀不起，爹和娘只希望你能嫁一个良人，过着像现在这样安定的日子，也就够了。那世子妃的位置，多少名门千金觊觎着，身份比我们高贵的更是不少，你又怎么争得过她们？若是让你为妾，那岂不是太委屈你了？而且宁王是皇亲国戚，又位高权重，爹不想你卷入这些权贵的纷争，你明白吗？”冷毅说得语重心长，他已经听说了王婉玲对冷汐凝说了些什么，虽说对外来说，冷汐凝确实有过，但他也实在是不忍心看见自己从小疼爱的宝贝女儿受这些委屈。
“女儿明白。”冷汐凝何尝没想过这些？自从知道他就是宁王世子之后，她就一直纠结着要不要和他在一起，也曾经想过放弃，可又无法拒绝他的深情，她也是颇感无奈。
不过昨日王婉玲的一番话让她不得不重新慎重地考虑这件事，毕竟这关系着两人的一生。
“老爷，汐凝都知道了，快让她起来吧。”方才柳涵月无法插话，只能心疼已经跪了快半个时辰的女儿，现在话都说明白了，当然得让她起来。
“嗯……”冷毅刚答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有人进来通报。
“老爷，夫人，凌风世子在外说想见见小姐。”那家丁恭恭敬敬，心里却有些埋怨，老爷正为此事责难小姐，这世子怎的还来添乱呢？
“这……”冷毅有些为难了，按身份来说，他是没有什么特殊理由来拒绝的，可是汐凝正因此事处于百姓舆论的风口浪尖，他现在来求见，不是对她更不利吗？
“不见！你替我转告世子，就说我抱恙，不方便见客。”冷汐凝转头吩咐道，倒是表现得态度强硬，一是做给爹娘看，二是她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冷毅和柳涵月相视无语，汐凝如此态度，难道不值得怀疑？
“是。”家丁得令，转身就走，但还没出正厅的门槛，就见云凌风闯进来了。
“冷大人，冷夫人，抱歉，凌风失礼了！不过我现在真的有急事找令千金，请您见谅！”云凌风先行了个拱手礼，接着就要去拉起冷汐凝。
“汐凝。”
“世子，请您自重！昨日之事已让汐凝无地自容，虽说是我考虑不周，但汐凝也不想和您再有牵扯，招人话柄，还请您离开吧。”冷汐凝避开了云凌风要来扶她的手，带着疏离的语气说道。
云凌风也不是愚钝之人，知道现在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他如果不趁早和汐凝讲清楚，那么他们之间的感情一定会受到影响。
“那有些话我们总得说清楚吧，凌风也不希望因我令你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昨日之事，亦是我考虑不周，希望你见谅。”
冷汐凝看了看冷毅，见他没什么表示，便对云凌风说：“好吧，那我跟你走，有些事确实应该说清楚。”她又转头看向冷毅他们，“爹，娘，就让女儿跟世子去谈谈，你们放心，我这次一定小心行事。”
“也罢，就依你吧。世子，也请您千万谨慎，莫再令小女与您传出流言。”
“冷大人请放心！”云凌风再行拱手礼，便拉着冷汐凝离开了。
“哎，老爷，这……”柳涵月看向冷毅，她担心冷汐凝，云凌风方才的举动也让她有些不满。
“唉，随他们吧。”冷毅闭了闭眼，无奈道。看情况汐凝和云凌风之间的关系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但具体有什么问题，还是得他们自己解决才行。
云凌风拉着冷汐凝来到了郊外，因为已是初冬，这里略显荒凉。
“这里没人了，放手吧！”冷汐凝挣脱开云凌风的手，语气冷淡，没有看他一眼。
云凌风不明所以，方才听见她拒绝见他时，他便一个冲动，直接闯了进去。见她跪在厅中，就知道是因为昨日之事，她被爹娘责罚了，他心中不忍，愈发加快了步伐，只想带她走，和她认真谈一次。
“汐凝，对不起。我是太着急了，我知道昨天的事对你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也很自责，昨天不该一直和你开玩笑，否则也不会意外遇见我母妃，也就不会有后面那么多事了。”云凌风微微蹙眉，因为急着解释，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怪你。”冷汐凝淡淡道。其实这件事本来就说不上是谁的错，既然他们一同出去游玩，总不可能毫无交流，而玩笑也是相互的，至于遇见王婉玲则完全是意料之外。
闻言，云凌风舒展了眉头，可冷汐凝接下来补充说的话却令他更加不安。
“有些事是注定的，迟早会发生。”汐凝的语气，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但听在凌风的耳里却莫名觉得有些凄凉，。
“汐凝，你怎么了？”云凌风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样说。
“凌风，”冷汐凝看向他，直视着他的眼睛，眼神隐隐带着些哀怨，“我觉得我们需要冷静而慎重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了。”
“什么事？”云凌风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甚至有些害怕听见冷汐凝的回答，感觉她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我们真的适合在一起吗？”终于还是问出了这句话，汐凝觉得心里舒服多了，这两天她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既然要谈，那就彻彻底底地谈个清楚，把最根本的问题提出来。
汐凝秀眉微蹙，质问的眼神直直传入凌风的眼睛，那眼神是如此的有穿透力，让他从心底无法逃避。
“为什么这么问？我说过，我们是天造地设，世间独一无二的绝配，你不能因为昨天的事就对我们之间的感情产生怀疑啊！”凌风扶住汐凝的双肩，眼神坚定而又急切，他对他们的感情充满信心，却又迫切地想知道冷汐凝这么问的原因。
“我从来没有对我们的感情产生过怀疑，但是……”冷汐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那不就行了，只要我们两个人有坚定的信念，什么问题都可以一起解决啊！”云凌风摇了摇冷汐凝的肩膀，他是真急了，听见她前面的那句话，他很开心，可他不希望听见她的“但是”。
“云凌风，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说过了，这件事需要慎重地考虑。自从我知道你是宁王世子之后，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本来我也以为只要我们对彼此坚定不移就可以了，可事实并非如此。昨日你母妃和妹妹的话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你是世子，是将来的宁王，你的王妃一定要是一个身份高贵，贤淑良德的大家闺秀，而她的家族势力也一定要能成为你的依靠和助力。而我呢？我本来只是一个江州府尹的女儿，就算我爹现在成了尚书，我和你之间还是有身份的差距。”冷汐凝的眼神越发的悲伤起来。
“因为你告诉了皇上我们的关系，你们都知道我们之间地位悬殊，所以皇上才会借赈灾有功之名，提拔我爹，让我有机会可以在你身边，甚至有机会成为你的妻子。但是，在你父母眼里，我终究不会是最佳的儿媳人选，所以，即使我可以嫁给你，最多也只能是侧妃，而我向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你觉得你真的能做到吗？”冷汐凝第一次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一篇话，这些句句都是现实，是他们必须要面对的问题，如果决定要在一起，就不能逃避。
云凌风没想到冷汐凝已经考虑到了这么多，这样看来，在这件事上他之前的确想得太简单，她说的不错，照目前来说，父王和母妃不大可能会接受她成为自己的世子妃，但是……
“汐凝，你说的都对，但是，我也从小就向往自由，从来就没想过要继承我父王的爵位，有凌尘就够了。我是江湖第一大侠凌锋，终究是要回归江湖的，至于现在，我置身朝廷，只是为了帮皇上除佞臣，巩固统治，待他日天下大定，我就会向皇上请辞，继续浪迹江湖，我自然可以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冷汐凝，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自从和她在一起之后，他才又找回了真正的快乐。
“你觉得王爷和王妃会同意吗？就算以后他们舍得你离开，那现在呢？天下大定需要多少时间你知道吗？万一要等上七八年，我是无所谓，我可以等，但你认为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不会让你娶妻？”其实冷汐凝很希望事情可以像云凌风说的那样简单，但是他的每一个回答都会让她想到更多潜在的问题，她真的没办法迎合他。现在的一切犹如雾里看花，叫人看不真切，只觉前路迷茫。
看着冷汐凝无奈、哀怨，又带着质问的眼神，听着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云凌风的双手慢慢从她的肩上滑落，眼中是无尽的失落，被她这样问着，就算他有再多的答案，也都会引来更多新的问题。
“不，汐凝，你相信我，如果我父王母妃要我娶别的女子，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云凌风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坚定起来，他此生非冷汐凝不娶！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问题重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