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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谈恋爱之前一定要问清楚对方的工作地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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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看出来,你俩有一腿。”凌汀身下是软绵绵的布艺沙发,硬生生被她坐出了老佛爷的气场。
狗仗人势的阿瓜在她膝上坐得笔挺,它的主人话音刚落,它便“嗷嗷”叫了两声,像极了挑拨是非的奸妃。
潘妍乖乖交代情况:“我们只是在一起了,一腿两腿什么的,还没来得及呢。”
“我就是说句开场白而已,没有知晓你们感情细节的需要,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不健康的思想?”凌汀笑她,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垮下来。
“好啊,你这个坏人,我还以为你怪我没有及时把这件事告诉你呢。”潘妍也放松心情,扑上去抢阿瓜入怀。
凌汀顺水推舟地将阿瓜塞给她:“你谈你的恋爱,干吗要告诉我?而且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每次你遛狗回来,都笑得春心荡漾的,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
“有那么明显吗?”潘妍仔细回忆过去两年来的经历,似乎还真是像凌汀描述的那样,和邢藩一起遛狗的时候的确比较开心。
“仔细想一想,你俩的名字还挺般配,你中有他,他中有你的。”
听凌汀这么一说,潘妍才注意到这个小细节,心中不免有些得意。
“我一度还以为你受到钟启行的刺激之后,审美发生了巨大的偏移。结果中午那会看到灯哥的真正面容,才知道原来你还是从前的那个你。”
“我才不是那么浅薄的人。”潘妍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你今天回过头,看见他的那会,眼睛都在放绿光,还不承认。”凌汀毫不掩饰对她的鄙夷之情:“对了,我们阿瓜的媒人红包你打算什么时候交出来?”
“有道理呀。”潘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如果不是阿瓜,我们可能都不会见面,多亏了花痴瓜的助攻。阿瓜,你今年的零食我全包了!”
阿瓜听到零食二字十分欣喜,用湿漉漉的舌头轻轻舔着潘妍的手掌。
“放开我们瓜比特,你是打算把它给喂成肥胖症吗?零食什么的,绝对不能多吃。”凌汀对阿瓜的饮食控制得极为严格,当即打碎阿瓜的美梦。
“对不起了阿瓜,你亲妈开了口我也没办法。”潘妍安慰受了挫的阿瓜,给它顺着毛:“不如这样,我把灯泡给你请过来,它也做了绝育,你们两个结成对食一定是极好的。”
凌汀终于不堪忍受她的臆想:“你刚刚把人拐到手就开始肖想人家的狗?贪婪是魔鬼,我劝你克制。还什么对食?全是封建残余思想,到衙门当了几年的差,官僚主义倒是学了个透彻。”
“冤枉呀,我们这种小喽啰,只能称作刀笔吏、计算机吏,官僚二字万万不敢当。”潘妍苦笑着,一想到明天上班后即将遇到的各色办事群众,便在心中哀号不已。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人就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天,潘妍正坐在窗口,操作最新上线的系统,只听到“砰”的一声,那位坐在她对面的中年妇女便一头栽倒在地上。
像是有人按下了静音键一样,整座大厅里霎时间变得鸦雀无声。潘妍将尖叫的冲动扼杀在脑海里,急忙呼唤柳主任,同时走到窗口外。
排队办业务的人们已经将当事人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讨论病因。
“这里有医生在吗?”潘妍一声问话使得围观群众齐齐后退一步,她立刻拨打急救电话。
除了正在办理业务的几位同事,其他人也大惊失色地冲出来。
“千万别在咱们这里出事。”柳主任脸色煞白,比倒在地上的大姐还要虚弱三分。
“小潘,你找找,看她的身上带药没?”吕柏方是个心脑血管病患,大概是见过类似的场景,相对镇定许多。
潘妍忙在这位妇女的衣袋和手包里翻找,最后在一串钥匙上发现一个可疑的小瓶子,她打开瓶盖,倒出几粒白色的小药片。
“什么味也没有,好像不是速效救心丸。”她着急地将药递给吕柏方。
吕柏方掏出老花镜,把药捏在手中看了看:“是硝酸甘油,让她含一片,放在舌头下。”
柳宗平忙拦住潘妍:“老吕,这药可不能乱吃,吃死了人,这责任算是谁的?再说咱们也不确定这人生的是什么病,万一是中暑呢?”
吕柏方气得脖子上青筋暴起:“这屋里空调开到二十五度,室外不过二十八度,中个屁的暑?吃死了人我偿命,你别在这墨迹,小潘把药给我!”
“老吕你看你发什么火,别再把自己给气犯病了,小潘快点给这位大姐找一件衣服盖上,别让上头挑出什么毛病来,说咱们照顾不周。”眼看着吕柏方把药给病人喂下,柳宗平只得指挥潘妍照顾病人。如果不是不能随意移动病人的话,恐怕他得让潘妍给人铺出豌豆公主专用的舒适床铺。
过了几分钟,那大姐悠悠醒转,但仍是无力起身。这时急救人员也来到现场,将大姐送上救护车,柳主任作为陪同人员也一起前往医院。半小时后,他传回病人已无生命危险的消息,潘妍等人才放下心来。
忙完这鸡飞狗跳的一下午,潘妍决定要约邢藩吃个晚饭压压惊。不巧电梯出了故障,暂停使用,她与吕柏方一同走楼梯下楼。
“吕哥你真是镇静,你都不知道,今天把我吓坏了,现在还有点没缓过来。”
吕柏方嘿嘿一笑:“久病成医,她要是别的病,我也不敢给她乱吃药。”
这时只听身后“哎哟”一声传来,潘妍头也不敢回地抓着吕柏方跑下四五级台阶,来到三楼和二楼的平台处才敢回头看。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跌坐在台阶上,痛苦地捂住脚踝。
总算不是什么地震火灾之类的大事。潘妍松一口气,向楼上走去。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遇到这种事?她开始怀疑,今天是不是不宜出行。
她走到老大爷身边,刚想扶起他,却被吕柏方拦住。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谨慎了?潘妍不禁狐疑起来。
吕柏方四处看了看,似乎是在寻找摄像头,然而楼梯上并没有这类器材。
潘妍突然想起邢藩遇到的碰瓷事件,一时犹豫不决。扶还是不扶?这是个问题。
“你靠边一点,小李,我来。”吕柏方没有迟疑太久,上前扶起那大爷。
“老哥你没事吧?”吕柏方亲切地问道。
突然变成了小李的潘妍终于如梦初醒:“张哥,咱们送这位大爷去医院吧。”
“没事没事,我就是滑了一跤,老胳膊老腿的还好,谢谢老弟。”那位大爷站立一会,发现可以自由行动,谢过吕柏方和潘妍之后,便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楼。
“咱俩今天算是遇见一个好人,以后你身边要是没人的话,遇到这样的事可得慎重。”做了好事的吕柏方对刚才的大爷赞不绝口,同时不忘教育潘妍。
“吕哥,你刚刚是怕那大爷讹诈我吗?”潘妍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
“对呀,你还年轻,不知道,有些事你是好心,但是这份好心不见得能用在一个好人的身上。”
潘妍更奇怪了:“那你自己怎么敢去扶他呢?”
“我比他年纪也小不了几岁,他要是敢讹诈我,我就也往地上一躺,装作心脏病发作,看的时候谁能讹得过谁?”吕柏方狡黠地笑着,眼角的皱纹深得可以养鱼。
“哈哈哈,您这以暴制暴的方法真好,就是太有局限性,一般人想学还学不来呢。”潘妍哈哈大笑,欢乐地与吕柏方走到门外。
她在市中心与邢藩碰头,对他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两段惊险故事。
“姜还是老的辣。”邢藩自称想起往事后心有余悸,为吕柏方大哥献上崇高的敬意。
“这附近有家甜品店的姜汁撞奶很不错,你想不想吃?”他突然话锋一转,来到饮食上。
潘妍很欣赏他这种民以食为天的精神追求:“我也知道他家,好像就在马路对面。”
她朝记忆中的方向望过去,果然看到了店铺的招牌。
她挽着邢藩刚要走过去,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甜品店中推门而出。
巧的是林如松在出门的那个瞬间正好同她四目相对,隔着不算太宽的马路,潘妍可以看到她惊喜的神情。
潘妍看看身边的邢藩,心知今天逃脱不了一番审讯。林如松可不像凌汀那么好打发,怕是会将邢藩家的祖坟都刨出来。
这时她听到邢藩发出一声低低的叹息:“怎么会遇见她了呢。”
潘妍心生疑窦,难道林如松和邢藩是认识的?她看着路的对面,林如松的表情也由惊喜变成了惊讶。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她看到林如松用极夸张的口型隔老远问道。
邢藩突然拉着她拔腿就走,如同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潘妍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强行停在路边:“你怎么了?干吗像落荒而逃一样?”
“对面有我的一个同事,目前不太方便看到她。”邢藩脸上的五官皱在一起。
潘妍从未见他如此愁苦过,身体里的血液似乎全部流回心脏之中,坠着它不断下落。
“你和林如松是同事?”潘妍低声问道。
“对呀,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的工作单位,怎么你也认识她?”邢藩的表情慢慢恢复正常。
“你该不会真是一个心理医生吧?”潘妍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邢藩微笑道:“准确来讲,我是精神科医生,难道你一直以为我是在骗你的吗?”
“所以你们是饭搭子对吗?”潘妍见林如松欲穿过马路来找她们,无奈有一个三十秒的红灯挡在眼前,林如松面色不佳地站在路对面,不耐烦地用脚打着拍子。
邢藩奇道:“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完了,他就是那个和林如松关系匪浅的心理医生,刚刚他还在说不方便见到林如松,一定是和她有什么感情纠葛。
好不容易摆脱了渣男钟启行,难道又要遇见一个新的渣男?潘妍觉得牵扯到好朋友感情世界中的自己也变得渣起来。
可是我之前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潘妍委屈得无以复加,不禁攥紧了邢藩的手。
“你这是干吗?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了?”邢藩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吓得手足无措,笨拙地帮她擦眼泪。
透过模糊的泪水,潘妍看见林如松正在穿过马路,一步一步向他们走近。
“你别动,再让我握一会你的手。”潘妍贪婪地看着邢藩的脸。
自从钟启行的婚礼之后,他的造型一直很清爽,可是潘妍却开始怀念当初他一脸胡子时候的糙汉模样。当她用目光将邢藩描摹一遍之后,她狠下心来,甩开他的手。
“林如松是我的好朋友,我不希望伤害到她,你也是,记清楚这一点。”潘妍不敢看邢藩的眼睛,低声抛下一句解释,转身大步离开。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邢藩一把将她拉回来,力气大得惊人。
“你是不是想歪了?”邢藩抓着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强迫其与他对视。
“姓邢的你胆子肥了是不是?谁给你的勇气当街耍流氓?”林如松冲过来,强行将二人分来。
看着泪光盈盈的潘妍,林如松立刻爆炸:“你告诉我,是不是他欺负你了?要是这样的话,我当着你的面阉了他,物理阉割还是化学阉割随你选!”
“我不是,我没有。”邢藩百口莫辩:“妍妍,你倒是说句话呀。”
“呸,妍妍也是你叫的?臭流氓!亏我一直想把妍妍介绍给你,现在你出局了,有多远滚多远!”
林如松骂着骂着突然反应过来:“慢着,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潘妍正在忧伤着,耳朵也捕捉到了重要的信息:“把我介绍给他?你不是喜欢他吗?还是说你有另一个心理医生饭搭子?”
林如松吃惊得嘴巴都合不拢,邢藩也一脸扭曲地看着潘妍。
“我到底是做了什 么,给 你造成这 种错 觉,觉得我喜 欢他?”林如松像是某部抗日神剧的男主角一样,一字一顿地问着。
邢藩在一旁翻了一个大白眼:“这里人多,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慢慢说,妍妍你这场误会可闹大了。”
林如松的几句大喊大叫招来许多围观群众,有好事者已经掏出手机,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直播。
“打扰大家了,我们正在拍摄一个毕业短片,请大家不要拍照。”邢藩挡在人前,潘妍和林如松两人抱头鼠窜,逃进甜品店中。
“你们认识了两年多,最近已经在一起了?”林如松听完邢藩的描述,十分失落:“我白努力那么久了,做个媒可真不容易,居然连阿瓜都比我强。可是你俩看见我为什么要逃跑?”
“还不是你,之前言语那么暧昧,动不动就提起你的饭搭子,几次三番要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还以为你暗恋他呢。”潘妍虚惊一场之后,全部身心放松下来,不由得开始数落林如松。
“你的感觉什么时候准过?”林如松一句话就将潘妍怼得哑口无言。
“是他先打算逃走的。”潘妍将炮火转移到邢藩身上:“他当时一副负心汉找了小三,不敢见正室的样子,怎么能让我不往歪处想?”
林如松眯起眼,看向邢藩。
“那是因为她动不动就要把她的一个好朋友介绍给我,吹得天花乱坠的,特别不真实,然而我早就心有所属了。今天她撞见咱们两个在一起,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话,她绝对会啰嗦一大堆来折磨我。所以我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了。”邢藩特别理所当然地对潘妍解释道。
“所以整件事情就是由于我们之间信息不共享,闹出来的乌龙喽?”潘妍终于理顺了事情的真相,失而复得的幸福感笼罩周身。
“以后不要轻易甩开我的手,别动不动就放弃我,好不好?”邢藩伸手拉住她。
潘妍回忆这几分钟之间从地狱到天堂的感受,悲喜交加。在即将失去他的一刹那,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自拔,她反握住邢藩的手,轻轻点头。
“你们两个,真是恶心死了。”林如松在一旁,咬牙切齿地狂抚跳出来的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