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爱》暖瞳

6、第六章

　　第六章

　　“你不知道吧，老大从你有在解剖室学习的时候开始，就都会在那里等你，他说啊，你是寝室里最小的一个，他身为老大理所当然的应该格外照顾。而且你没回来的那一晚上他也没有回寝室”

　　听到这个消息的蓝汐潮愣住，然后想到在医院的那一幕，下垂的手颤抖了一下。老大在撒谎，这完全都是借口。这句话在蓝汐潮的嘴里转了两圈，最后咽下。

　　声音有些干涩“是吗，我不知道啊”表情有些僵硬。

　　“真的”蔡天合认真地说。

　　“老大不愧是老大”这是蓝汐潮唯一能想到的话。

　　“嗯”蔡天合附和的点头。

　　看着蔡天合一脸赞同的样子，蓝汐潮还是决定不要说出来，因为在那之前，老大的身影在他心中也是很高大的。

　　之后跟蔡天合出去吃了顿饭，然后去银行取了点钱，就搭车回墨溪。墨溪只是一个小镇，虽然也有银行什么的，但是距离蓝汐潮住的地方太远，所以蓝汐潮就决定这次出来，取点钱带回去。

　　但是一回来墨溪就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在墨溪的海面上惊现鲨鱼。

　　蓝汐潮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沙墨溪，所以连忙回到自己的别墅。确定繁锁好门窗，下了地下室。一进去，就看见人鱼形态的他坐在水里的石阶上，把上半身露出来，练习发音。在水里没有在空气中练习发音的效果好。因为此时不是涨潮的时间，所以两人之间的距离大概有二十米。

　　好像有感应似的，蓝汐潮一进来，沙墨溪就兴奋拍动着尾巴。水花被波光粼粼的掀起。

　　“墨溪”蓝汐潮脱掉鞋袜，赤脚走下湿漉漉滑溜溜的石阶上，来到他的身边。沙墨溪显然对他身上的衣服很不满意，伸出爪子想要抓他的衣服。

　　蓝汐潮当然不会让他如意。麻利的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放到稍微高一点的石阶上，这样衣服顶多就是湿了再洗一遍，如果落到他的爪子下，就直接尸骨无存了。

　　跳起，在空中化作人鱼，落入海水里，感受水的包围，沙墨溪则兴奋得滑入水里，开始跟在他身边转。

　　自从发现自己能变成人鱼之后，一系列原本绝对不会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比如现在蓝汐潮只是站在平地上不加任何助力，只是平常的一跳，都能有十来米。当初发现的时候他也是很吃惊的，不过后来就把原因推到了人鱼的原因上。

　　沙墨溪很兴奋的围着他转，后来似乎觉得不过瘾，直接变回鲨鱼。蓝汐潮有些被他转晕的感觉。但是还是让他围着自己转了一会，才让他停下。

　　之后通过意识向他表达，现在外面很危险，一定要小心。或者到深海里避避风头。

　　墨溪不愿意离开，蓝汐潮也没法子，也就只能由着他，不过还是在三的叮嘱，要小心，外面很危险。又玩了一会，蓝汐潮就离开了。

　　这次他取钱的主要目的就是工作，他需要一个工作。虽然这几年也攒了些钱，但是总有坐吃山空的时候，所以未雨绸缪还是找个工作比较保险。

　　有了想法的蓝汐潮就去找陈妈，因为他很多年没有回来了，所以对于这里的情况还是不熟悉的，最好的法子就是去找陈妈了解。

　　但是陈妈得知之后，直接就摆手反对说“汐潮，这个摊子原本就是你爸的。而且当初你爸以那么低的价给卖给我们，还有你爸当初给我家老头子做手术更是一毛钱都没有拿，这可就是在生之恩啊”

　　蓝汐潮打断她的话“陈妈，这事情一码归一码，当初既然卖给你，那就是你的，不管价格多低，不过我看你这小店做得也不错，我也是要找工作，不如我就来给你打工如何”蓝汐潮是想工作，但是他其实也没有想做什么好，这次来也主要是想让陈妈给他出个主意。要说男人都是有干大事的野心。蓝汐潮也曾经有，但是大概是在医院里磨练了几年，那些龌龊的事情见得太多了。而成大事的几乎都要做那些事情。蓝汐潮自问做不出来。

　　而且现在，他只想好好的平静的活下去。想到这里，他突然想到那条特别喜欢围着他转的鲨鱼。露出微微一笑。

　　“这可不行，汐潮你的手是像蓝先生一样拿手术刀的，怎么能来做这种事情”陈妈不同意。

　　蓝汐潮摇了摇头说“陈妈，别的我不多说，我就问，你收不收我这个小工”

　　陈妈看着心意已决的蓝汐潮，叹了口气说“好，你来吧，明天上班”

　　蓝汐潮笑了，很开心。

　　看见他的笑容，陈妈愣住，良久之后说“汐潮，有没有人说过你笑起来很漂亮”

　　蓝汐潮听见一愣，然后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陈妈，哪有夸男孩子漂亮的啊”

　　“实话告诉你，我看见你第一眼都不怎么敢认，我心说，哪有怎么漂亮的那孩子啊。不过后来我看你有点像蓝先生，在加上你叫我，我才敢认”

　　“不会吧”蓝汐潮一愣，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漂亮啊。

　　陈妈看他不信，就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面镜子跟一本书，用书遮住他的鼻子以下，然后让他看镜子“你看如果光这样看像不像一个姑娘，而且还是很像你母亲那个大美女的姑娘呢”说完为了加强效果，还自己点了点头。

　　蓝汐潮愣住了，真的很像，看着镜子中自己那半张脸，他似乎还记得母亲用这样的眼睛冲着自己微笑。

　　看着蓝汐潮被自己的样子骇住，陈妈很有成就感地说“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不过加上你这张嘴的话啊，一看就知道是个男孩”说完，把覆盖着的书扯掉。

　　蓝汐潮木木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二十几年，第一次发现自己‘漂亮’，幸好继承了父亲的下半张脸，不然整天顶个女人脸就没法子出门了。

　　告别陈妈，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对这镜子用手捂着自己的下半张脸发呆，他想母亲，很想很想。想母亲的微笑，想母亲的皱眉，想母亲的声音，像母亲做得饭。现在家里就算有一张照片也好啊，但是没有，不但母亲的没有，连父亲的都没。

　　这一刻，蓝汐潮觉得自己似乎被全世界抛弃一样。

　　叮嗒嗒…叮嗒嗒…

　　贝壳风铃特有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寂静的空中。蓝汐潮一愣，然后缓缓地起身。开始是慢慢的走向地下室，然后加快步速，后来就直接用奔跑的。

　　打开地下室的门，站在高台上俯看着那个因为自己到来而显得欢快的鲨鱼。眼中渐渐的泛着湿润。三两下扯掉身上的衣服，从高台上跳下。

　　自己不是一个人，自己还有墨溪。抱着沙墨溪那粗圆的身体，蓝汐潮把脸上的鳞片紧紧地贴在他的肌肤上。

　　不是说名字是父母给孩子的第一个礼物吗？汐潮，我为什么要叫这个奇怪的名字。那个时候还很年幼的蓝汐潮询问正在一旁忙碌的父母。

　　蓝汐潮很好听啊。年轻的母亲露出温柔的微笑。对着年幼的蓝汐潮如此说。

　　蓝汐潮此时明白了，其实名字的意义并不在于那个名字字面的意义。而是这是一份礼物。只是礼物，而这也就够了。沙墨溪就是拥有这个意义，是蓝汐潮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

　　沙墨溪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心情，变回了人鱼，抱着他有些手无足措。但是还是很紧的抱着他。

　　这一天晚上，蓝汐潮没有去楼上的床上睡，只是跟沙墨溪拥抱着沉到了海地。

作者有话说

　　评论上十，加更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