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神》林芝linzhin

85、岛困

　　杨方问：“你们一起这么久，就没什么可联络的信物？”

　　“我给他的传音瓶没有回音。不过他有一分元神在我身上，是守护神，不是沈清用来监视我的分神。应是与主元神没有较强的联系。”上一次吴慕言被黄衫少女追杀，沈清都没有感应到，还是水啸去找的沈清。

　　杨方似乎想到了什么，气愤道：“哼！我与张替那斯厮混数百年，也不见他给我弄一个，沈清是这般情真意切的有心人？”

　　情真意切几个字戳在吴慕言心上，吴慕言有些心虚，眼睛却纹丝不动的反问：“你可有什么办法追踪到沈清本人？”

　　杨方走过来：“若沈清是被人刻意困住，用邪器法阵隐藏踪迹自是不容易找到。不过沈清既然有元神在你这，不可能他分神对本尊一无所知才对。如果是你，你会完全禁制吗？”

　　吴慕言不是没有想过，经杨方这么一说，怒从心起，将眉心的元神召了出来。那星白光浮在空中，吴慕言道：“沈清，我知道你能听见！你在哪？”

　　过了许久，白光里传来沈清的声音：“不知道，一个可见天的洞里，像山，又似岛。有时有鸟飞过。”

　　吴慕言道：“什么鸟？”

　　沈清没说话。

　　吴慕言怒追：“你在哪！”

　　沈清过了一会又传来平静的声音：“我希望你不要过来。”

　　“你若真无事，我自不矫情管你。可我想见你，我很担心你，你能明白吗？”

　　“海鸥，是个海岛，洞内鞭草叶单，碗花叶短茎长，应是南海。”

　　沈清声音很平静，看似无事吴慕言却能感觉到沈清应该是受了伤且处境不妙，也不知道取魂会对沈清使什么手段。迎面的风一吹，吴慕言蓦又一阵头痛，浑身都在打摆子：“好。”

　　“你受伤了？”沈清反问。

　　吴慕言撇了杨方一眼，让他禁声：“还好。发生了什么？”

　　“我在出玄仙山西南的红树林碰到了取魂。”

　　上次碰到取魂时，沈清在沙漠深处就负了伤，后来为了救唐武又再次耗尽灵力，在西疆接连大战几位化神修士，沈清又受了内伤。这次碰到取魂，沈清定然不敌。

　　“好！等我！”

　　沈清没有再回应。吴慕言收回那星沈清的元神。

　　杨方道：“沈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南海那么大，你打算怎么找他？”

　　吴慕言道：“我一定是漏了哪里。取魂不可能知道我们的行踪才对。以沈清的修为，若有什么东西跟着，即使我察觉不到，沈清不可能察觉不到。”

　　杨方道：“你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人或修士？”

　　“我们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是些凡人和小修”吴慕言心口跳了一下，“……柳长老。”

　　“柳长老？”杨方疑惑。

　　“柳月华。”

　　“柳月华不是九剑山的长老？”

　　吴慕言：“路上遇到了他。”

　　杨方再问：“有什么奇怪处？”

　　一旁的淡风道：“柳长老在他老家种地，还烤了红薯给我们吃。”

　　“种地？九剑山二长老这么闲？”杨方：“你怀疑他？”

　　“我们从启国出来，启国京中有些人是知道的，不难说其中有个别有心人不是取魂的眼线。若说奇怪的修士也就他了。”吴慕言站了起来，“走！”

　　杨方道：“去哪？”

　　“红树林。”

　　几人飞到一片红叶漫天的榕树林上方，榕树林因挨着玄仙山不算远，受了灵气被泽，树叶变异成了红色。

　　那片树林上空还停着一名御剑的两眼茫茫四顾找不着方向的青年。待见到去而复返的众人，那人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想笑，见众人脸色凝重，收敛表情向吴慕言作了个揖远远站在队伍一边。

　　杨方用神识扫视了整片山林：“奇了，这整片山林都没有打斗过的痕迹。沈清这般不堪一击？还是被埋伏了？”

　　“他一直有内伤。应该是突然就被伏击或者是受重伤了，才会轻易被带走了。”吴慕言缓缓抬手到眉心取出一星元神立于手心，红色的榕树林树叶开始荡漾，随即骤停，不多时开始飘起许多白光向西南方向飘去。

　　杨方惊道：“这是什么追踪术？”

　　“新学的，它们在带路。”

　　吴慕言跟着那些光点飞的着急，其余人都被吴慕言和杨方甩掉了。

　　飞到南海边，吴慕言停了下来。白光其实早就散了。吴慕言只是顺着方向往这边飞，飞到了尽头。

　　波光凌凌的海面闪着无数碎星，杨方道：“不是吧？海底？”杨方刚说完这话突然有些站不稳的抚着脑门。

　　吴慕言扶了他一把：“怎么了？”

　　杨方好似好了一些，吐出一口刚刚缓过来的苦笑：“没事。活到这把岁数了，哪个没有些老伤旧痛的。”

　　“怎么受伤的？”

　　杨方道：“我根骨不如张替，渡劫比张替晚了数年，遭了不少罪。”

　　吴慕言本人深有体会能力不足的修仙者渡劫的痛楚，自己也不是什么好榜样，说不出什么安慰话，叹道：“说来我们四人也是有缘。万位修士中，能升上化神者难有一二。没想到我们同一批入山的几十人中，竟然同时出了四位。”

　　杨方笑道：“这就是奇缘啊！我可是把你当兄弟，这些年不见，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前些年每年出山，我可都是四处打探你的消息。只是你消失的离奇，音信全无，你们书径山的那几个人嘴里常常都念着你，只有沈清没事人一个，问也白问，真真是个没有人情味的怪胎。”

　　“沈清自小性孤，我当时与他也不熟，就是寻常师兄弟。”

　　没想到他现在倒是与你好的紧，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出山游历的时候救了我，我欠了他人情。”

　　“这么简单？沈清不似乐善好施之人。”

　　“所以说，他对我们并非全无师兄弟之情。”

　　杨方上拍拍吴慕言的肩，递给吴慕言一张黄符：“吴兄，虽然多年未见，我可是把你当兄弟，有什么事，尽管找我！”

　　吴慕言知道那是张私人传音符，接过道：“多谢！”亦递给杨方一个青色瓷瓶。

　　杨方接过道：“有什么用？”

　　吴慕言道：“传音，装酒。”

　　“我想起来了，你从前在山上时，腰上就常别着一个小青瓶，原是跟那个一样。”杨方笑着收下，眯着眼迎着灿灿阳光看茫茫海面：“咱们到海上去看看？”

　　“嗯！”

　　两人在海面寻找近千里皆一无所获，杨方突然停了下来从怀里摸出一张符纸，只见纸上显出几个字，便自燃焚去：紫梦大乱，速速回山听命！

　　吴慕言问：“紫梦之颠出事了？”

　　杨方拧着眉头道：“早就听说紫梦之颠高位的几个长老不和，可能是他们闹起来了。”

　　“怎么说？”

　　“紫梦之颠是四大仙派第三大派，立派比九剑山要早三千多年，但是此派传承却出了问题。仙派掌门收了六个弟子，个个才能不相上下都得了化神，前掌门闭关仙逝，没来得及正名传位，掌门之位便落在了大弟子身上，其它四个弟子听说有不服的，前些年不知道怎么还死了一个弟子和长老，对外只说这两人是叛贼。”

　　“既是掌门传令，你快回去吧。”

　　杨方倒不想回去：“山上有许长盈在，也不差我一个。不忙!我先帮你找人！”

　　“这里怕是一时半刻找不到的，我有事就马上给你音讯。掌门寻常不会通令所有人，你还是先回去！”

　　杨方犹豫了一下：“好！有事马上传音给我。”杨方还莫名其妙地熊抱了吴慕言一下。吴慕言。被他这突然一抱，想反手想推，后又觉得男人之间抱一下好像也没什么——杨方还是多年前那般爱自来熟。

　　目送杨方离开后，这时传音瓶有异响，是没追上来的淡风在唤吴慕言：“师叔，师叔你在哪？”

　　吴慕言道：“我自己去找你们主人，你们先回玄仙山等我。”

　　淡风极懂事：“是！”

　　吴慕言在附近遍寻不得，又往西边沿海飞了近百里，竟是碰见一座礁岛，吴慕言刚踏上岛就发现触动了一个大阵，漫天雨水从天而落，仔细一看是雨锥。吴慕言升起一个防御罩坚持了半柱香之久，此锥仍未落完，吴慕言便明白了，这个阵是引海水为源，攻击生生不息。

　　这雨锥威力非常，吴慕言时间有限不能耗着无休止硬抗，需要紧急破阵。从这个阵的规模来看，就是全岛覆盖的大阵，同当初楚雨阵的大阵相同，应该是由多个阵眼组成。吴慕言看准一处阵眼，飞去猛击阵眼。不料此阵刚破，又触发了另一个法阵，原是阵中阵，是少见的地雷之电。吴慕言翻跃避开，此时一截法锏从天而降，吴慕言急忙召出凌宵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