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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随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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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就拿去给掌门。这是一大线索,临摹发给各大派,不定能查出一些形迹!”杨图黑皮舒展,笑出一口黄牙,卷起画抱礼,“多谢两位道友相助,告辞!”
沈清对外叫道:“溶月,笔砚洗了。”
“是!”溶月麻利的收拾桌上的画料笔砚。
杨图一走,吴慕言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和沈清的关系,沈清没给机会转身入了内室。
吴慕言只好识趣离去。走到门口,淡风拉住了吴慕言的手,吴慕言摸了摸他的头,走了。
吴慕言在屋内打坐到第二日,远远听到杨颜在离吴慕言屋子不远的树林跟柳月华闹脾气:“为什么!我就喜欢你。我爹会同意的!”
柳月华走了几步,叹口气:“你喜欢我什么?在凡间,我都能做你太祖爷爷了,别闹!”
“我也不知道!可我就喜欢你!”杨颜急于证明地想了想道:“喜欢……喜欢你的儒雅,喜欢你知书识礼,喜欢你这张脸,喜欢你对我那么温柔!喜欢……你一点都不像我太爷爷!”
柳月华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估计是杨颜在拉他,杨颜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喜欢你,我真的喜欢你!”
柳月华停在原处深深地无耐的叹了一口气,温和道:“你还小……情窦初开我能明白,我也相信你此刻对我是真心的。”
吴慕言听到杨颜在小声啜泣。
柳月华停顿了一会:“这样吧,你若百年升上金丹,又对我的心意不变,我就娶你!你我一起双修。”
杨颜吸了吸鼻子:“真的吗?”
柳月华好似在摸她的头,温柔道:“嗯!”
“那……那我平时也可以来找你玩吗?”
“可以,但不许在众人面前拉拉扯扯的让我为难,也让你爹难看!”
“嗯!”
柳月华又是叹了一口气:“走吧!”
杨颜拨云散雾地重重点头大声应:“好!”
吴慕言被这二人吵到,收息睁眼,起来倒水喝,正喝着水,眼角看见屋外沈清正带着溶月和淡风从门前的桃花栅栏走过。
此时溶月正抱着沈清的琴使劲的伸长着鸡脖子往吴慕言屋里探头探脑的看,待看到门内的吴慕言,着急的挥着小手拼命的指前头沈清的后背,示意他们要走了!
吴慕言:“……”
吴慕言急忙收取了自己的东西就去找柳月华辞行。李修天平日较忙,经常到处走动,吴慕言一下也不好找着他,柳月华刚从这附近离开,顺着他走的方向,吴慕言很快就在半路截住了柳月华。
杨颜已走,只有柳月华一人,吴慕言道:“柳长老!且慢!”
柳月华回身:“吴道友?”
吴慕言:“柳长老,我在这也待了数日,身上还有事要离开,这几日多谢九剑山招待。”
柳月华笑道:“掌门早上出山了,前一日一再提起吴道友,要我等好生招待。既然吴道友还有事,我等也不多留。”柳月华递过来一块小剑型的青玉小牌,“这是我派贵宾令,吴道友若哪天想来九剑山客居,执此令,弟子随时可领你入山。”
吴慕言接过玉令作礼:“多谢!”
柳月华含笑:“我就不送吴道友下山了。”
吴慕言道:“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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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剑山下两川奔涌相聚,水击河石溅起三尺浪花,河水绕石又急匆匆奔涌而去汇合成一条滚滚大江。江边凉亭内沈清正在那停顿观望两河相汇之景。
吴慕言从山上飞下:“沈清,你去哪?”
沈清未觑吴慕言一眼,带着两童子离开凉亭。
“沈清!”吴慕言追过去拉住沈清的袖腕
沈清眼睛往自己手腕上看,又慢慢往上看吴慕言:“你以为我在生你这点气?”
吴慕言不明所以。
沈清一扯衣袖:“放手!”
吴慕言下意识的抓紧没敢放,总感觉这一放手沈清就不会再回头。
沈清一把甩开吴慕言的手御剑而起,溶月和淡风匆匆跟上。吴慕言亦是御剑而起:“沈清!”
回应吴慕言的是无情的风声。
两人飞了半日,一路无话。天色暗下,附近没有人烟,沈清落在了一片树林里,两木精很懂事,淡风打扫落叶、捡柴火,溶月铺软席、毯,放了一张金丝榻,烧起了泉水,待沈清坐下后,去帮忙捡干枝,准备烧一晚上。
溶月很贴心的给吴慕言也弄了一张榻。吴慕言怕自己喋喋不休沈清会愤然离去,干脆干点自己的事,翻出自己储物小瓶,取出一颗琥珀,将小瓶里的血滴引入琥珀中,施术给它加了一个封印。抽了根补衣服的细线搓成数股拧成一根串过琥珀戴在手上。
沈清的唇凝着一层薄冰,两指并成剑指一划,吴慕言手上的琥珀被沈清卸飞了出去
“干嘛?”吴慕言大惊,起身宝贝似的捡回来,拍了拍琥珀上的灰:“这东西若是遇到他的原主,可发光提醒。我弄了很久了。”
“整天带别人的血在身上,你恶不恶心!”沈清斜眼:“谁的血。”
“这是当初操控缚命术击杀烟草堂的那滴血!烟草堂死前提过法锏,可能就是取魂的。说不定可以用它来追踪取魂……”吴慕言道。
沈清单手支在一侧:“以你的修为,是你追踪他,还是他追踪你?”
“我知道,所以我每隔一段时间就给他上一次封印。你不想看到它,我放回去便是。”吴慕言将其放回袖内。
难得沈清肯说话,吴慕言转念微微笑,想起身凑近说话:“沈清。”
沈清抬手打住:“别动!”
吴慕言的屁股又听话的坐了回去。
淡风和溶月抱了把柴回来,偷偷打量两人。
“我来!”吴慕言帮他们起火,两人又去拾柴。
吴慕言抬头看了沈清一眼,沈清倚在榻侧——分明余怒未消。
吴慕言拨着火苗坦白:“我杀烟草堂,并非是因为他伏击我。”
“哼!知道!”
“你,知道什么?”
沈清无所谓状,“你若要报复,回去诱他出城杀他便是,大费周章绕了这么多事,也不可能是为了帮慕容曦出气,无非是你意难平,要彻底断了他的名声和性命。”沈清嘴角稍稍上扬看向吴慕言,“杀人如此狠辣,手段如此磨人。没想到你的冷漠都藏在温和下面。”
吴慕言发现自己在自掘坟墓。
沈清又道:“你师父是怎么回事?”
吴慕言自知自己烟草堂那事办的也不算多高明,但也没想过沈清会一摸一个准:“他在妄林被杀了,爆体而亡。我一直在找他的元魂没有找到。我来玄仙山前找了他几百年。在京城的时候,我在烟草堂的房里找到了我师父的遗物。”
沈清挑眉:“什么?”
吴慕言:“我师父画的符。”
“吴慕言,你不修仙了?”
这轻飘飘一问,问的掷地有声,满地落叶在风里齐齐打滚,连带着吸入鼻尖的夜风都有些凉:“沈清,我曾经也有过崇高的想法,得天地造化,修通天本事。但是,人是会变的,我发现长生并不是我的终极念想。我只想能找一天是一天,能过一天是一天。”
沈清波澜不惊,眼睛定定的没有一丝异动,没有一句反驳,那双清澈的眼睛好似一潭清泉与吴慕言眼里的一汪水融汇贯通了一般。吴慕言以为沈清理解自己了,沈清道:“慕言,你若活不过三百年,我们就不要做朋友了!”
吴慕言表情凝滞了一下,心底涌上的是不舍,不能放手,隧尴尬地笑:“什么话,我虽没有大宏愿,但也没有想不开。听你的,我不乱跑。”
沈清轻描淡写:“随你,你要杀谁就杀谁!”
“不去,我哪都不去!”
沈清坐的如老僧入定。
“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煮点东西。”吴慕言问。
沈清不应。
“好像也没东西了,只有一些红豆。红豆吃吗?”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