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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王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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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国。
几人到启国国都,刚好赶上太子寿辰的前一天抵达王府,一行人凭风御剑空降于王府之内。
王府管家听人报自家少爷回来了,带着一群下人老腿差点跑断。
老管家气喘吁吁道:“少爷怎么回来了?”
沈清立于厅中:“回来办点事。这几位是我的同门师兄,奉命给太子贺寿,这几日暂住入府,你且好生伺候。”
老管家恭敬应是,使唤身后一名长腰广袖的侍女:“云珠,带人去收拾茗芳居给三位贵客!”
侍女退了下去。
沈清看了眼那一片伏地的家丁侍女道:“让他们先下去吧。”
老管家向下人挥挥袖,众人起身轻声退了出去。
老管家道:“王爷进宫去了,酉时才会回来。奉先生处,我已经着人去支会了。”
沈清似是漠不关心:“知道了。一会让小和过来服侍我。”
管家应是,对旁边一侍女道:“去叫小和!”
侍女领事,退去。
沈清道:“各位师兄先去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让人叫何管家。”
杨方道:“终于有个像样的地方住了。我要先洗个热水澡。”
“我这就带各位贵客过去!这边请!”管家前头领路带吴慕言、杨方、张替穿廊绕榭去了一处花园院子。
管家一番客套嘘寒走后,陆续有侍女端软糕糯食和新鲜水果给几人先行裹腹。
杨方叫的热水小厮不仅给他房里送了去,吴慕言和张替的房里也逐一有人送来。
吴慕言洗了个澡,神清气爽不少。杨方和张替洗澡吃了点心,补觉去了。吴慕言独自一人到附近转转。
王府地阔,亭台楼阁一处接一处,与巍峨庄严的玄仙山殿宇高阁所不同,这里楼园水榭处处精致巧思,值得一览。
正观游着,前面一回廊上站着两个刚碰面的侍女。一侍女俏皮笑道:“姐姐,急匆匆的,作甚?”
另一侍女:“三少爷回来了!”
“什么?三少爷?那个修仙的?这么快回来了?”
“不知道。”
“好姐姐,带我去。我还没见过他呢!”
“不行!少爷喜静,外侍进不去。”
“他怎么还是这样。我进府都八年了,都没见过他。”
走着走着,吴慕言发现自己竟走远了,原路返回有些无趣,便接着往前随意而行,心道若是找不着路,一会找个小厮问问。
曲径弯弯,过桥踏石,也不知走了多久,行过一处沿墙巴蕉假山处,吴慕言远远听见内墙有人在说话。
这王府是有高人在的,府中设了与各仙门同有的消音阵,以吴慕言的耳力别说一两个水湖的距离,就是整个王府的人在说什么,吴慕言只要稍凝神就能听得一清二楚。不过现下,吴慕言发现他的听力有距离限制。
透过窗棱看去,一处凉亭内坐着一人,披散着墨发似是刚洗完澡,一名娉婷侍女正在弯腰烹茶,另一名侍女正在给那人缓缓梳头。虽换了一身闲居内服,吴慕言还是认得那宽长的背影是沈清。
沈清身侧站着一名身长八尺,浓眉戴莲花冠,穿着八卦阴阳长袍的道士。道士执着拂尘:“……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占星台。”
沈清不冷不热:“待在那里不代表与他无关。”
道士飘飘然拂了下拂尘:“太子有些着急。”
沈清无论在哪哪,腰背始终坐得端直,声音不疾不徐:“很正常。”
道士:“少爷安心修行即可,我等必会护王府周全。”
梳头的仕女手如柔荑,左手捧发,右手执玉梳,一寸一寸慢慢梳着,动作丝毫没有扰到沈清,沈清倒了杯水:“我本也不想理会。但他们越做越过分,视我为眼中盯,不敲山镇虎,只会越来越麻烦。”
道士道:“公子忧虑在理。”
……
吴慕言能感觉到那名道士是元婴修士,也不敢坐在墙角根太久,便从容迈步往前。
沈清他们的声音戛然而止,道士首先转过了头。
沈清放下茶盏,偏头,远远看着吴慕言闲庭慢步走近。
吴慕言步入凉亭吟笑:“没想到这是你的居所。”
沈清眼睛依旧如往日那般幽幽凉凉似会吸人。沈清对道士道:“奉先生,这是我在山中的师兄,吴慕言。”
刚才走近吴慕言就感觉到了对方是个元婴修士,且沈清称其先生,吴慕言辈份便要低他一等,吴慕言不失礼地向那位道士作了个揖:“先生好!”
按辈份,道士比吴慕言高,但吴慕言的身份是同杨方一起来的玄仙山的使者,道士弹了下拂尘向吴慕言回礼,怡然道:“山人道号奉贤。公子刚才说今天带了贵客回来。还未等山人亲自拜访,没想到那么快就见了面,有缘!有缘!”
吴慕言客套:“我也是无事就随意在王府转转,王府气派非凡,不觉迷了路。”
“贵使见笑。玄仙山是五洲大派,琼楼玉宇,仙泽无边,凡人可望不可及,那才是我等神往之所。”奉贤道:“说来少公子尚年轻,在山上还请吴使多多照拂。”
吴慕言:“沈清天姿非凡,山上师父师兄弟们都很喜欢他,日后在修真界定是良秀之材。”
奉贤感谢道:“若是如此,那是公子的福分。贵使这几日好生休息。王爷那边还有事,吾要去一趟,暂且失陪一下。”
吴慕言道:“好。”
奉贤弹了下拂尘,施了个道礼便慢悠悠地离开了。
这时,来了一名少年,少年双手捧着一方檀木漆金宝盒向照面的奉贤道人让路行礼。奉贤离去后,少年方步入亭内,那少年认得吴慕言,结结巴巴道:“大、大修?”
这少年就是一年前陪沈清上玄仙山的仆童,当时沈清被劫的马车就是在他在赶车。
吴慕言眯眯笑:“又见面了。”
带着震惊,少年稀疏的嫩眉大大的上弯着:“您怎么在这?”
吴慕言含笑:“我与沈清拜入了同一仙峰。”
少年不掩喜色:“太好了。没想到还有再见面的一日。我回来后好几次都想到您,只憾当时太紧张,忘记问您名姓!”
“我姓吴,名慕言。”
少年激动道:“我叫小和!”又收了收色,看了看吴慕言面貌一番后,小心翼翼道:“那,我唤您吴前辈可以吗?”
吴慕言道:“可以。”
沈清道:“小和,把东西呈上来。”
小和这才想起自家公子交待的事,毕恭毕敬把手上木盒举近。
沈清对吴慕言道:“我看你平日用的竹笔破旧,这是给你准备的文房四宝。”
锃亮的檀木盒,不用看就知道是好东西:“师弟倒是周全。晚上刚好要给师父书信一封。”吴慕言没有推辞。
“送去茗芳居。”沈清交待小和。
小和应“是”,捧着檀木盒往茗芳居去。
这边给沈清梳头的侍女在用一根串了晶玉的丝带在给沈清挽后脑上的发髻,还插了根玉簪。挽好后,曲着身子安静退到一边。
此园很是安静,周围除了两个侍女,不见多余小厮侍卫,凉亭边的柳叶从枝上随风飘落至清绿的湖水水面,荡起一圈圈涟猗。
吴慕言看旁边小几上无烟的的三角金炉,道:“这点的是什么香?”
吴慕言从进亭内开始就闻到一股水汽的湿味在周围萦绕,初时,吴慕言还以为是凉亭外的湖水的味道。待了片刻细闻后,又涌起一股山涧湍急奔流撞在河石上溅起的水氛凉爽之息……
沈清挽好发,没了方才披发时的慵懒之态,道:“如何?”
吴慕言道:“凉快,好似万马过江,又似细雨绵绵。”
旁人点香,都有香味:檀香、豆蔻,丁香、沉香、桂香、果香、草香等等,而沈清这点的居然是水香,真真正正的水息之氛,仿若置身于山涧泉边,凉爽不已。
沈清端起茶盏慢饮一口,放回茶盘:“此香名‘河山’,你是第一个闻到的。”
吴慕言内心有些不敢置信:“我是第一个?”
“没错。”
吴慕言:“为何?”
沈清眼有精光:“我头一回点。”
吴慕言:“……”
旁边侍女像木头一样站着不动,十分听话。当初杨方说启国的女子个个是娇人,水蛇蛮腰,水润冰肌,美丽异常。如今一看,这里的女子果然个个身材高挑,肤若凝脂。
“看我侍女做什么?”吴慕言刚去看侍女,沈清就发现了。
闻言,侍女脸一红,看来并非只是木头。
吴慕言:“杨方说启国美女多,果然不假。”
沈清冷哼,示意侍女退下。
沈清有些小气啊。虽然吴慕言欣赏美人,可他绝无非分之想:“如何见那烟草堂?”
沈清给杯里添入新茶:“明日太子宴,他也会去。”
吴慕言玩笑:“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不怕引起启国骚动?”动国师,可说是动一国之根本。
沈清长指在杯沿滑动:“你莫非忘了我也是玄仙山的弟子?若国师德行有缺,我国怎会容得此人祸国。千余性命,总要有个说法。”
吴慕言:“师弟果然明事理,其实一本书也说明不了什么。我们且看看也好回去复命。”
晚上,沈王爷回来后又设了晚宴招待杨方、吴慕言、张替等人。奉贤道人也一同陪宴,只是宴上,沈清对沈王爷的态度却是跟对吴慕言等人一般疏离有礼,父子关系看起来有些奇怪。还有几个兄长似是与沈清也一样不熟,见了面都是客客套套打招呼,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因为这几年没怎么见面的原因。
不过沈王爷好似极为喜爱沈清,每每说到沈清时都是洋洋得意又满溢父爱。个中曲折,吴慕言等人刚来不清楚,也不便在人家的府内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