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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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啊！！！”
在绿谷这么说完以后，我脸上的戏谑终于敛了起来。虽然和绿谷认识时间不算太长，但是就我目前对他的了解看来，他并不是一个爱开玩笑的人。这样的人一旦表现出急于去证明一件事情的真实性，那么哪怕再荒诞，也一定有迹可寻。
只是这种事情我也一下反应不过来，所以待在原地迟迟没有说话。
绿谷以为我不愿相信欲哭无泪，但也不想继续纠缠不停：“算了……林桑不相信的话，就当我出现幻觉了吧……”
“不……”我抬起手止住他余下的话，而后无力的扶额，“我相信你绿谷君。只是我刚刚在想，你的心情突然变好了……是不是因为别人的个性作用？”
“也只可能是这种情况吧……”绿谷叹了口气。托那股神秘力量的福，他暂时摆脱了那些认为自己“很没用”的负面情绪，平静了许多。
“等等绿谷，你之前说，是在我碰到你的时候你心情突然变好了？”
“嗯。”绿谷下意识点头，而后眼睛突然睁大，恍然大悟道，“难道是林桑你的个性……！”
我冲他关爱的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别傻了，我没有个性你又不是不知——”
话语戛然而止。
【“关于你说的这点，虽然目前还没有爆出实例，但就理论而言，个性既是基因，就有突变的可能，因为各种后天因素而产生的突变，确实有可能让无个性的人拥有个性。”】
不会那么巧吧……
可是我就算有个性，不也应该是那个能在危急关头保我命的神秘力量吗？
我努力回忆之前自己接触绿谷时的想法，当时……
【想让他开心。】
“哦也是……”绿谷的语气中说不出是懊恼还是沮丧多一点，感觉解开谜团对他而言意义很大。
我怀着试试看的心态，忐忑的把手搭在绿谷的肩膀上——后者被我吓了一跳——心里默念“让他开心”。
“开心了吗绿谷君？”
“不……并没有。”绿谷的神情突然变得忐忑不安，两个人带着同样的表情面面相觑，“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啊？”
我沮丧的松开手，绿谷晃了下神，皱了皱眉，神情也不似刚才那般忐忑。
就这样过了一会儿。
“我明白了！”
绿谷右手握拳击在左掌心，再次恍然大悟。
“这股力量，在林桑和我有身体接触的时候就起作用了，”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林桑刚才是不是……很忐忑？”
我下意识点头。
“忐忑，疑惑，还有对未知的焦虑……”
绿谷每说出一个词，我内心就沉重一分，因为对于猜想再次落空的失望、个性真相的疑惑和对于未知力量的恐惧都恰如他所说，我哑口无言。
末了，我没有感情起伏的说：“绿谷君，你是不是有背着我偷偷学读心术啊？”
“林桑！不要逃避了这就是你的个性啊！”
绿谷忍无可忍的摇晃着我的肩膀，突如其来一阵眩晕感，我制住了绿谷的手臂，“停停停——”
他十分听话的放开手，本来也不是个外向的人，想必刚才那一下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
我看着突然反应过来害羞的绿谷，不禁开始神游。
两个人都默不作声的走着。
等我们俩的脑子都连上线路后，我才发现自己的身体疲惫的厉害。
“怎么回事……明明昨天很早就睡了啊。”
“没事吧林桑？”
面对绿谷关切的目光，我眨巴了两下眼睛，而后才反应迟钝的回答说，“啊我没事！”
“可是林桑看起来很累……还好马上就到家了，要好好休息哦！”
少年看起来有点担心，但我心情很明媚，毕竟——哪怕只是一点点不适也会有人来关心的感觉……太容易让人高兴了。
“绿谷君，别愁眉苦脸的，要笑着告别呀！”
我示意他举起手，然后笑嘻嘻的跟他击掌，在掌心相碰的一刹那，绿谷的脸上露出像冬日阳光般的，温暖的笑容。
“再见啦！”
留绿谷一人盯着自己的手掌发呆而后愣愣的扯自己的脸，我快速奔进房门把门反锁，身体脱力的滑倒在玄关处。
“真是不得了的副作用啊。”
我咬牙切齿，想挣扎着爬起来却无果。
我虚弱的吐着气，眼皮子已经开始打架，家里的布置也开始模糊。
身心俱疲。
就睡……一小会儿……应该没事……吧……
我头一歪，枕着门板，而后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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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少女漫中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安置在了床上而且起床能看见对方在烧饭的情节是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的。
夜色已经浓了，而寒意也一点一点漫上来，我揉着发酸的屁股站起来，不知是该懊恼睡了这么久还是该庆幸没得感冒。
我拎着书包往房间里走。
相泽没有回来，我身体的异常也找不到人沟通，只好自己瞎想了。
“连绿谷都看出来了……”
我仰躺在床上，长叹了一口气。自己的个性虽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是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多多少少也能猜到点。
“情绪的……同化吗？”
我盯着手掌看了一会儿，通过这只搭在绿谷肩上的手，我成功的将我所想传达的情绪给了他。
但成功的条件有三：一是自己要有那个情绪，二是要有情绪同化的意愿，三是要有身体接触。
不过……这个性除了能哄人开心之外还有什么用吗？而且还有这个副作用……如果每天用上那么一两次，天天像今天这样脱力昏沉也不行啊。
想破了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像我这样一把年纪（？）了才激发了个性的例子还从来没有过，只好安慰自己别想了明天还要去找找兼职。可惜刚刚才在门口躺过，困意一点都没有，只好起身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没什么现成的，我捞了点面粉出来打算给自己摊张手抓饼。
将烧开的水倒入面粉，搅拌成絮状，而后放凉，倒入凉水，揉成面团，饧面半小时。在这半小时里，将植物油烧热，另取一碗，舀几勺面粉，倒入植物油，搅拌均匀制成稀油酥。
之后便是擀面的过程，为了使饼胚更有层次，在抹上稀油酥并沿长边卷起后又纵向一切为二，分别卷起来后再擀开。
而后开火倒油煎饼胚，饼胚准备完，煎了个鸡蛋，择了一些火腿和香肠，洗了洗生菜，一并装进酥脆的饼胚里，淋上番茄酱，香气逼人。
“呼……能忍到现在才吃我也是厉害喔。”
刚刚出锅温度还有点烫，我抽了好几张厨房纸巾裹着，在边沿尝试着咬下一口。
酥脆感从听觉蔓延至味觉，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花朵绽放的声音。
果然是饿了吧，居然会觉得自己做的手抓饼超好吃。
也许是自己动手做的食物自带加分属性，又或许是饥饿感作祟，迅速消灭掉手抓饼之后，我的心情好了很多。
“加油奋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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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我收拾齐整准备出发。
因为之前刚搬来的时候就已经在家附近看过，没有什么店需要招人，就是有也不是我这种人能招的上的。于是我去了更远一点的地方，乘上了公车，还幸运的坐上了靠窗的位置。
随便挑了一站下车，我站定在车站牌下，身后是匆匆忙忙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麻木。即便是这个个性泛滥的社会，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得上英雄，更多的还是像这样揣着鸡肋的个性忙忙碌碌的普通上班族。
我以后……也会这样屈服于现实吗？
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我猛的回神，缓了几秒之后扬起一抹笑容，并在心里反驳道。
“无论如何都要开心啊！否则这样的个性真的就一无是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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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得不感叹自己的好运气。
我从一家装潢很是低奢的咖啡店走出来，神情还带着点恍惚。
就在半小时之前，我发现了这里的招聘广告，明确需要钢琴师一枚，值班时间在晚上，薪资也很高。虽然之前因为家庭原因练过钢琴，甚至被老师夸奖过，但是毕竟多年没有碰过琴，手生了不止一点两点，一开始完完全全抱着被扫地出门的心态进去的。
但是店长是个有高雅有内涵的人，没有将我扫地出门，相反，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想当一名慈善家，专门救济穷苦女学生的那种。
他听闻我的来意，将我领到了角落处被罩着布的钢琴旁，掀开了布，一架漂亮的三角钢琴跃入眼帘。
我微微睁大了眼，有涵养的店长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我，慢慢悠悠道：“让我来欣赏欣赏你的水平吧，有勇气的小姑娘。”
我颇为忐忑的坐在了琴凳上，柔软的布料舒缓了一点紧张情绪，我脚踩在踏板上，手指试弹了几个音，或厚重或轻快的音色跃然而出，我心底一喜。
默默祈祷最好不要出错，我弹了一首符合目前装潢的钢琴曲。
所担心的状况并没有出现，指尖触过的琴键像是知晓我的想法一样带我来到了下一个音该有的位置，身体仍残留的本能让我不禁回忆起那段辛苦却又是为数不多真正开心的日子。
一曲完毕，我缓缓睁开眼，看向店长。
他微微扬起了笑，“《水边的阿狄丽娜》？弹奏的很出色，看来林你并不像你之前所说那般手生。”
“我确实有一段时间没有摸过钢琴了黑石先生。”看到对方并未露出不满神色之后，我微舒了口气，“不过是因为之前练习的次数多到已经条件反射了吧。”
黑石先生不置可否，沉吟一会儿后又提出要求，“林，不要拘泥于咖啡厅的限制，弹一首你喜欢的曲子吧。”
我有些惊讶，有些猜不透他的意图。
最后我挑了一首《Summer》。
“很宁静惬意的曲子。”黑石先生眨了眨眼，看起来好像很高兴，“恭喜你通过了面试。”
我赶忙起身表示了感谢。
……所以说一切顺利的就像是做梦。
我拽着我的包，身后是那家令人捉摸不透的咖啡厅和它的老板，而直到我坐上返程的公车，兴奋和愉悦才开始发酵，慢慢占据了我的神经，我坐在后排座位上捂着嘴巴不住的傻笑。
直到打开家门的那一刻，我嘴角的弧度都没有降下来。
……然后就这么和相泽对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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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这么高兴？”他有些嫌弃。
“没什么，就是特别开心！”我暂时不想告诉相泽兼职的消息，但也不愿扯谎，明白相泽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打破砂锅问到底，我干脆搅和着混了过去。
“对了，相泽先生怎么回来啦？”
“学校放假了，正好我也没有任务。”
相泽瞥了一眼我，我那句“您不是平时住在教工宿舍不回家吗”被生生噎了回去。
“你的个性有什么进展了吗？”
经相泽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想起来了，赶紧道：“是有这么个猜想，不过和之前的完全不一样。”
“是什么？”相泽这时也稍微精神了一些，坐正了洗耳恭听。
我看着相泽总是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表情实在没什么乐趣，不由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就像这样。”
我的手慢慢搭在他的肩上——相泽虽因本能僵直了片刻，但并未躲开——然后我又不禁回忆起公车上那忍不住大笑的喜悦，盯着相泽的死鱼眼，心里默念“相泽先生开心起来吧！”
下一秒，奇迹发生了。
我看见相泽脸上许久未动过的肌肉抽搐了片刻，而后他的嘴角上扬到平时根本难以企及的高度，眼睛甚至都因为嘴巴的张大而被挤成了一条缝，平日里低沉散漫的嗓音此刻吐出了几个爽朗的音节。
明明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啊。
可还没等到我纠结完相泽平时为什么不多笑笑，他锐利的眼神就把我剐了一遍，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才发现相泽式的大笑只维持了一秒就恢复了原状。
“奇怪，只能维持这么短时间吗？”
“我消除了你的个性。”
“……？？？”
“记住，你今天什么也没看到。”
“……明白了。”
没想到相泽先生你是这种人。
“……”
“……其实吧，相泽先生您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余下的话被吞没在相泽凶狠的眼神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幸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