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黑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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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下课铃声正式响起，上野医生也顺势打发我们走人。
医务室所处的位置很偏，下课时学生的躁动也传不过来。我仰头看着体格的双眼，真诚的请求她不要把我晕倒的事情说出去。
体格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但刚刚发出一个音节时便停住。
稀有的治愈个性，晕倒的副作用。要是被有心人知晓且加以利用，肯定得吃亏。
虽然我明白自己的个性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治愈，但是保险一点总是好的……更何况之前车祸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我可不想再“出风头”了。
体格略一思索，眼泪汪汪的猛点头向我保证她绝对不会说出去。
……虽然目的是达到了，但是我怎么感觉她脑补过头了呢？
回到教室后，大家都围着体格嘘寒问暖，我悄悄的回到自己的座位旁坐下。
“看样子，体格同学恢复的不错呢。”
我看向声源处，绿谷抱着本笔记本边看边记，露出了轻松的笑意。
“咦绿谷君连同班同学的个性也记录了吗？”我很是惊讶。
“嘛……也不算全部记录吧……”绿谷挠了挠头，解释道，“只是把一些比较少见的个性记下来了而已。”
“噢……”
我看着绿谷瘦弱的身子，以及他奋笔疾书的样子，突然觉得少了点什么。
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什么也没搞清楚，稀里糊涂的就成为了绿谷出久梦想上的第一个拥护者，可在经历了体格的那档子事情之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绿谷的无条件支持可能会害了他。
没有身体素质的支持，那么成为英雄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想到这点，我戳了戳绿谷的后背，在他疑惑的转过来时笑着询问道。
“说起来，之前看到男生那边是轮到绿谷君掷垒球了吧，怎么样怎么样？”
绿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尴尬，支吾了半天，最后还是顶不住我一动不动的视线，颇有些沮丧的回答了一个中庸的数字，而后低着头说：“对不起林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
然后又小声的补充了一句：“毕竟我从小……就不擅长运动。”
我撑着下巴，眼神平静的看着前面那颗深绿色海藻头，说：“绿谷君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要说对不起的话也应该对自己说才对吧？”
“诶？”
“绿谷君是要励志成为英雄的人吧？你也应该知道，身体素质是一个职业英雄不可或缺的基本条件，而你对于自己体质的弱势，却只选择了默默接受，而没有试图去改变什么……难道你不应该向自己的理想道歉吗？”
我看到绿谷浑身颤抖了一下，过了半晌，我才听到他的回复，声若蚊蝇：“我……我努力过了啊！我也有尝试每天锻炼，可结果还是那个样子……况且，没有个性的话……”
隐隐有了哭腔。
我打断他的自言自语，狠了狠心说道：“所以你放弃锻炼选择了对你而言比较容易的个性分析？绿谷君，恕我直言，你只不过是不肯踏出自己的舒适圈罢了。”
这句话的伤害有点大，我仿佛能看到有无数乌云飘来笼罩在了绿谷的头顶上，似乎连周围的空气都变得沉闷不少。
绿谷沉默着转回去，可能我突然的态度转变会让他难以接受，但是……
我翻开课本，逼迫自己将注意力转移到书上。
我们不能再活在一厢情愿的幻想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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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绿谷这两天几乎没有什么交流。
这在我意料之中，但我有时也会后悔是不是话说的太重了，只是那份后悔很快便会被课业盖住。
到了午休时，体格神神秘秘的过来，拉我去天台吃午饭。
我打开饭盒，搛了一筷子菜往嘴里塞，却见体格的饭盒没有任何要打开的迹象，于是我疑惑的问她：“怎么了体格桑？又没有胃口了吗？”
“啊啊啊不是的！”似乎是要证实自己并不是又想闹绝食，体格马上塞了一口饭在嘴里，“只是这件事……嗯……怎么说呢……”
我好整以暇的看着她，调笑道，“青春期少女的烦恼，是不是？”
体格立刻羞红了脸，两只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却在指缝间透出了自己的眼睛。
“林桑怎么知道的啊……难道我表现的很明显吗？！”
我笑着摇了摇头，并不作答。不过她并不真的好奇我知晓的过程，叫我过来说这种少女心事估计也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过一段医务室的革命友谊。
“林桑要替我保密哦，像我之前给你保密的那样！”体格凑过来，小声的在我耳边讲。
见我点头，她松了口气，开始缓缓讲述她的暗恋经历。
我一边听她讲那个学长的优点，讲她如何小心翼翼的不越线的给予学长自己的支持，讲她对现状的满意却又贪婪的想要更进一步的矛盾心理，一边一口一口的将便当里的饭菜全部吃完。
“林桑，我该怎么办啊？”
我擦了擦嘴，而后认真的看着她。
明明是那么壮硕的人，但是此刻看起来却有些柔弱又可怜。
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学长对你的想法，为什么不直接去问他呢？”
“诶可是……”
“听你的描述，那位学长也并不是对你的存在一无所知不是吗？”
“他确实知道我啊……但是，”体格苦恼的扁了扁嘴，“我这样的体型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啊。”
“……”
好吧，不能期待暗恋中的少女能有多少理性的思维。
“体格桑，先不说大部分男生的另一半都和他的择偶标准没有什么太大关联，如果这个学长真的是凭外貌来判断一个人的话，那他也不值得你这么喜欢了不是吗？要对你的暗恋对象有点信心呀。”
体格还在犹豫，我刚想再说点什么，天台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体格桑！”
体格惊讶的抬起头，眼里倒映着来人还在淌汗的脸，和脸上有些担忧的神情。
“学长你怎么来了？”
“我昨天去校外参加比赛了，今天上午才听说你昨天晕倒了，没事吧？”
“我……我没事……谢谢学长关心。”
“那就好。”
见此情景，我赶紧带着我的便当盒溜出了天台，还贴心的帮他们关上了门。
靠着门框，我不由自主的感叹道：“青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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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体格羞涩的跟我讲她和学长在一起的时候，我已经毫无惊喜。
时间就在我兢兢业业的学习中悄然飞逝，以在测验中取得的优异成绩为节点，结束了这一周的学校生活。
周末我如约来到黑石先生的咖啡厅，换上得体的小礼服，我一拢裙摆，在柔软的座椅上坐下，抬手为慵懒的夜添上一段优雅的琴声。
待最后一曲弹毕，我缓缓睁开眼。店里已经没有人了，只有一只黑猫看着我。
我和它大眼瞪小眼。
这只黑猫……怎么这么眼熟？？？
柔软富有光泽的毛发和碧绿的瞳孔。尽管脖子上系的是丝带而不是上次见到的蓝丝绒领结，但是很明显了吧！它就是那只突然出现在我梦境里的那只黑猫！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可下一秒，黑猫冲我叫了一声，迈着优雅的步伐朝店里的内室走去，走几步回一次头，透亮的眼眸里仿佛映着几个大字：“愚蠢的人类，为什么还不跟过来？”
莫名其妙产生的这种感觉让我浑身一颤，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跟着黑猫走。
然后我到了一间暗室，黑猫轻盈的跳入男子的怀里，窝着不动了，享受着男子给予的温柔抚摸。
“黑石先生……”我惊讶道，“这原来是您的猫吗？”
“是的。”黑石先生戴了副眼镜，在镜片的遮挡下，眼里的神情有些捉摸不透，“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吧，别急，坐下谈。”
我忐忑不安的坐下，暗自担心自己来这里兼职是不是中了什么圈套。要说端倪也早在过于容易的面试中发现了，要怪也只能怪自己没放在心上……难道黑石要开始收网了？不会明天就能见到类似#花季少女离奇失踪#之类的新闻了吧……天哪现在逃还来得及吗？！
“噗哈哈，放松些，不要紧张。”
似是为表诚意，黑石先生把眼镜摘下，露出了温润的棕色眼瞳。他低头看向晃着尾巴的黑猫，向我介绍道：“这孩子叫弥，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很聪明，所以我经常让她去帮帮那些迷路的人。”
我皱起眉，仍没有卸下防备，意识到黑石先生话中有话，便沉默着等待他接下来的发言。
“这次她也很好的完成了任务，是吧，来自异世界的迷路的小姑娘？”
“唰拉——”
凳脚与地板的摩擦声有些刺耳，惊得黑猫竖起了耳朵并挣脱了男子的手跳往远处。
我满眼震惊的站起来盯着那个仍然悠闲的男子，他顶着我的视线却不为所动，也不开口说话，似乎是在等我自己去消化其中的信息。
而我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后来的慢慢冷静。也是，连穿越这种事情都能发生了，连超能力都能成为现实了，黑石先生这样子的身份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我联想起许多在原先世界里看过的小说中，一般遇到了这种管理穿越者的人物的穿越者，十有八九都会被以扰乱该世界秩序为由扔出去自生自灭。
……啊我不会这么悲惨吧。
估计是我脸上的神色太过黯淡无光，黑石先生眨了眨眼，安慰我说：“放心吧小姑娘，我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我的眼神渐渐聚焦，与他真诚的双眼对视。
“毕竟我只是一个灵魂的引导者，今天找你过来只不过给你解决一些疑惑罢了。”黑石先生摊开双手，周身气场温润无害，像极了第一天见面时给人的印象，“有什么问题尽管提，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是对善良的小姑娘没辙而已。”
……好敷衍，说了跟没说一样。
“那我为什么会穿越？”
“大概是因为……你对那边的世界没有留念了吧。”黑石先生摸了摸下巴。
“胡说，我在那边刚刚考完高考，正是打算净身出户自己过日子的美好年华，就这么死了我明明很不甘心！”
我立刻反驳道。
“你在自欺欺人。”
我一怔。
“实际上，你在原先的世界里找不到任何自己存在的意义，而对于自己向往的美好生活，也没有一个具体的模样。”
“……穿越是你搞的鬼？”
黑石没有回答我，自顾自的继续说。
“你很幸运，你被世界垂怜，被送来了这里，去寻找自己的价值。”他缓缓低语，一字一句深刻的烙在我心底，“穿越是天意，但是是你自己，让世界没有放弃你。”
“天意什么天意，明明一点也不尊重人……”
我捂着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要不是黑石的这番话，我几乎都快忘了当时坠下楼梯时的那丝解脱。
“不，恰恰相反，天意十分尊重你。”黑石的口吻变得稍微严肃了些，“还记得你刚来这个世界时那几乎无敌的身体素质吗？”
“你那个时候没有融入这个世界的意愿，世界便一直以自己的形式保护着你，直到你打心底接受这个世界，它才慢慢将保护撤去……我想这点你也深有体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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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神情恍惚的走出了咖啡厅，那段和黑石先生仿佛跨次元的对话在我脑海里不停盘旋，久久不肯散去。
聊到后来，我也确实相信了黑石先生不会害我的说辞，毕竟从头到尾他都没有表露出任何迹象。可一想到自己被一个外人剖析的这么清楚，还是会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谈话的最后，黑石先生对我说了一句话：“在这个世界里顺着自己的心意活下去吧，小姑娘。”
我的……心意？
城市里的灯光永远璀璨夺目，我停下脚步，在匆忙赶路的人群中随意一瞥，一张巨幅海报映入眼帘。
“欧尔麦特……”
曾经因为认定自己无个性从而放弃追逐的英雄，现在却在自己意外激发了个性的情况下出现在面前。
我低声念着NO.1英雄的名字，心底忽然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破土而出。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黑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