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归星河》顾时溪

21、高考

　　高三的最后一个学期，紧张感在班级里无限蔓延着，这种压迫感来源于身旁每一个人。
　　每天晚睡早起，为了节约时间，基本上陈疏雨和顾离池不再出去吃饭，而是去学校门口的包子铺，包子馒头的糊弄过去。
　　而顾离池却没有忘记偶尔和自己师父聊聊天，比起聊天不如说是天天缠着他探讨人生，
　　“师父，你高三的时候怎么过的？”
　　“我感觉我还什么都不会……”
　　“不行，会不会考不过……我想去的城市分好高的。”
　　归去平安这次抓住了重点：“你想去的城市？”
　　“嗯，我想去C市。”
　　“唔……我也在C市。”
　　“？？？”
　　“是的，加油吧小徒弟。”
　　“再说吧。考不考得到还是一回事呢。”
　　顾离池藏好手机捏了捏自己的鼻梁，这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小习惯。每当顾离池觉得头疼心烦的时候就会捏一捏鼻梁，一个是可以休息一下眼睛，还有个原因是，小时候顾妈妈经常告诉顾离池多捏捏鼻梁就会长高，小离池天真的信了。
　　时间比顾离池想象的还要快，他和陈疏雨桌上的卷子越来越多，都快连在一起了，有时候摊开的就往下一压，过一会老师又会发新的卷子再压在上面，猛地一扯还经常闹出装错卷子的笑话。当顾离池觉得自己都要坚持不下去，看太多反而头很晕，已经不想再去学习写卷子背单词看古文的时候，最后一个星期悄然来临。
　　最后一个星期是学校的答疑时间，早已没有老师上课，都是坐讲台上等学生去问问题，或者有什么需要嘱咐的讲一讲，偶尔也会拿出一套经典的卷子再讲一遍。班里有的人甚至为了外面签约的私人补习班请了假，班上的人越来越少，也没有老师讲课。
　　最后一周就像是一个本在埋头赶时间的行人，在快抵达终点前反而抬头放缓了脚步。顾离池在座位上偷偷打量，班上的同学好像还是和以前一样，一下课还是会传来对面楼的小学弟小学妹们打闹的尖叫吵闹，只有当去到经常吃饭的店里习惯性的和老板聊几句，才会说道
　　“啊，你们要毕业了吗？”
　　“提前恭喜啊，大学生活就不一样了。学业还是比现在会轻松不少的。”
　　大家心照不宣那句“老板再见。”是真的日后有缘再见了，可以后的事又有谁会知道呢？
　　时间带来的除了紧张和压迫，还有夏日特有的闷热，时不时来一场大雨，顾妈妈就要谢天谢地。顾妈妈总是念叨着，要是高考那几天天气也这样，不要太热也不要下雨，阴天就好了。
　　顾离池家离学校还是有一段距离，顾妈妈在学校附近提早定了酒店，希望他能多睡一会儿不用赶路。在前台办理入住手续的时候，发现考场周围的房几乎都被定完了，看着一旁抱着书的其他考生，顾离池突然觉得这心里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奇了怪了明明自己也是考过那么多试的人了。终究，还是到了高考前一天。
　　顾离池东收西收搞了一大堆书，又在桌上分类放好，顾妈妈和顾爸爸站在旁边连连摇头说道
　　“你少带点，你带那么多，又不一定都能看得完。”
　　“看那么多容易紧张，还不如少看一点少带一点。”
　　“我没紧张，你们好烦。我看得完的！”
　　“行吧，看不进去的就算了，早点睡，不然明天去考场睡着了你就完了。”
　　顾妈妈白一眼顾爸爸：“这么重要的考试，他要是能睡着那心理素质也是好得没话说……”
　　“咳。”
　　其实顾离池明白心里这慌张的由来，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手机壁纸向截图里的二少默默道别，决定最后一天再碰。却意外的看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你明天第一天高考吧，加油。”
　　“我紧张，要死了。”
　　“别怕，多深呼吸几次。你可以的。”
　　“还是很紧张，要命了，平时考的试也不少啊。”
　　“始终还是不一样的，好了早点休息，还是要养足精神。”
　　“嗯嗯，师父晚安。”
　　从关掉屏幕开始看第一天的资料，直到顾妈妈开始催他了他才睡。第二天顾离池往学校的方向看去，发誓自己从未见过校门口聚集着那么多人，还有人一边说着“同学加油，家长辛苦了。”一边发放免费的水。
　　顾离池突然有一些手足无措，在保安的提示下慌忙掏出了准考证身份证，进到了校门口看到了班主任和当天考试科目的科任老师，班主任和科任老师正在和每一位自己的学生拥抱。
　　“加油啊，我把我的运气分给你们。”
　　“嗯谢谢老师。”
　　“不要紧张，照常发挥。”
　　“好的老师！”
　　顾离池见到了一些也分到在本校考试的同学，大家拿着最后的一些资料草草的看了几眼，顺便聊会天，算是考前的放松，等到广播开始通知，便散开去了各自的考场。
　　顾离池想着“就要结束了。”
　　第一天的考试结束了，顺利的、不顺利的也只能抛在脑后。期盼着下一场把分再拿回来，顾离池觉得自己像台电脑，直接把第一天科目的相关记忆拖入回收站清空，然后桌面留下第二天科目相关的。
　　作为理科生的顾离池，第二天早上的理综加上英语，一天考四科压力比什么都大。打开手机，意外的是没有人问考得怎么样或者讨论题目，最多的是明天加油和晚安。
　　虽然考完了数学，可面对第二天的理综都有前所未有的压力吧，理综的老师们都来到了校门口，依旧是有拥抱的有握手的。
　　顾离池在看到化学老师的一瞬间就想到了自己惨不忍睹的成绩心怵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蹭过去，化学老师只是笑了笑，把他拥入怀里像是在抱自己的孩子。
　　“别紧张，把会的都写了，剩下的冲一冲，加油。”
　　一时间顾离池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下午的英语，是顾离池最擅长的，算是能够轻松的收尾，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今天是最热的一天，细细汗珠从背上划过有些痒。最后一科了，写字的手也比起之前颤抖的样子放松不少。考试时间结束还有5分钟顾离池甚至没忍住在卷子上偷画了个笑脸，一晃而过的监考老师让他瞬间打消了自己的念头又检查起来。
　　终于打铃收卷了，在全部收完卷后，信号屏蔽也解除了。顾离池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掏出手机。入眼的第一句便是自家师父在锁屏上掐着点跳出来的消息。
　　【归去平安】：欢迎回来！
　　【迟离迟归】：我回来了！
　　短短四个字却让顾离池有了几分感动，感觉就像是长达十几年的奋斗终于有了完整的句号，成绩出来前便是所有人的狂欢期限。
　　顾离池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倒头大睡，他要把这半年的量睡回来。大概是因为整个人都松懈了，快一个多月都在失眠的顾离池头一回沾到枕头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