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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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鬼夜行啊。”
晴明和红衣少年回去时，正巧遇上了这样的场景。
少年下意识地将弓箭拿出，却被晴明按了下去。
“我们打不过的。”晴明一扫平时似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如临大敌地看着远处的曳曳鬼火。
“那应该是酒吞童子的百鬼。”
领头的一个背着巨大酒葫芦的红发妖怪似乎发现了他们这边的小动静，低头扫了一眼。
晴明忙将少年塞到身后，挡在了他面前，遥遥与妖怪对视着。
不过酒吞童子似乎觉得他们不足为虑，并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向京都飞去。
“他们这是……”
“……”晴明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吐出那个无法听见的名字。
“你要做好准备。”
“什么？”少年看着这样的晴明一时有些无措。
“你是我的友人，不管经历了什么。”
“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些？”那少年根本没有办法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但是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情将要发生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甚至声音都在不自觉地发抖。
“我不会忘了你的。”晴明微微回头，侧脸在漫天的星光的映衬下，仿佛发光一般。
那样随风而起的白发倒映在红衣少年的瞳孔之中，似乎是烙印在了他脑海一般。以至于在很久很久的一段时间里，他总会在梦里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那么，我也……”
“我也会一直守护着你。”
“以我，源博雅之名。”
“博雅。”晴明忽然吐出这样一个名字。
呆在他旁边正看着本丸里藏书的花鸟卷抬起了头：“怎么了？晴明大人？”
“不，没什么。”晴明摇摇头：“只是忽然记起了一点事情。”
花鸟卷笑了起来：“那真是很不错呢。”
“你们似乎对我记忆有些混乱的事一点也不意外。”晴明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我瞒得很不错。”
“没有办法啊。”花鸟卷又翻了一页书，说：“这样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看到晴明大人的时候就觉得‘啊，大概又是那样了吧’。”
小狐狸从桌子上爬下来，又扑上花鸟卷的画卷。花鸟卷放下书，将他抱起来。
“不会给你们带来不便吗？”
“这倒不至于。”花鸟卷轻轻给小狐狸将毛发中的杂乱理顺：“一直以来一直是我们给晴明大人带来不便，这样一点小问题我们并不会在意的。”
晴明抬头看着花鸟卷，郑重地说：“谢谢你们。”
“不胜荣幸。”
妖怪们的大部队一起离开了本丸，这倒是让刀剑们暗自松了口气。
却又有点茫然，不知道现在做什么好。
审神者似乎随时都会离开他们，那安排好日课除了安慰自己以外，也没什么其他用处。
这样一来，即使是作为近侍的歌仙兼定和一向尽职的压切长谷部也都开始发起呆来。
甚至山姥切国广都偷偷摸摸地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了。
一时之间，本丸的刀剑们都有着颓然。
本丸的门正是在这样一副惨淡的情景下被敲响了。
听到门响的一瞬间，烛台切光忠立刻站了起来，前去开了门。
自从时之政府的结界被破坏后，往日的那些限制便一并去除了，现在只需要门内的任何一个存在打开门，其他人就可以进来。
石切丸说，这点和妖怪们的一些特性很像。
只要主人打开门，得到允许进入的妖怪们就会肆意起来，许多鬼怪类的话本里都有写到这样的情节。
不过显然烛台切光忠知道，外面的那个，并不是什么会吃点他们的鬼怪。
而是他的前任审神者。
在之前确定好这边稳定下来后，十束多多良便离开了。只是在离开前，和烛台切光忠约好在第二天有空的时候再过来。
烛台切光忠本以为按照审神者的睡眠状况，最早会是下午，没想到在中午左右的时候就过来了。
看来他也确实是很放心不下这里啊。
“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亚麻发色的少年手被在身后，略微向前俯身，微笑着问他。
“没有。”烛台切光忠笑道：“我去给主人他通报一声。”
“好～”十束多多良便乖乖地站在门口，眼神却暴露了他对之前匆匆呆过一会的本丸表示的好奇。
在十束多多良作死准备偷跑进去看看矮山的时候，烛台切光忠回来了。
“主人他正在天守阁等您。”
十束多多良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跟着烛台切光忠进了本丸。
“之前您帮了我的忙的事，还没有表示感谢，实在是非常抱歉。”小狐狸十分郑重地对十束多多良行了一礼，继续道：“昨天的本丸也确实是太乱了，不方便接待您。”
“没有的事，我能理解的。”十束多多良笑着摆摆手，说：“今天特意过来，也是为了一件事。”
“烛台切光忠，啊，就是领我进来的那位，之前是我的本丸中的一员。”
狂风面前，原本结实漂亮的是时之政府的大门仿佛也不过是豆腐雕的一般。
一目连伸手召回龙，默默退回了妖怪中间。他本不是擅长攻击的妖怪，只是在大天狗以外，很少有人也记得他是一位风神，对于风的掌控力是高于大天狗的。
这次让他第一个出手，也是为了防止其他妖怪下手没个轻重，一下子全毁了可就不好了。
“我想和时之政府的人谈一谈。”神乐肩上的伞转了一个弧度，又说：“希望你们能出来一个说的话我能听懂的。”
三日月宗近侧身站在神乐身边，笑容一如既往地儒雅。
只是这次感到窒息的，不只是狐之助了。
晴明愣了下，问道：“你是希望他跟你回去吗？”
“不是。”十束多多良唇角的笑容多了几分苦涩：“我不像您一样，是一位灵力充足的阴阳师啊。”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充其量也不过是比普通人强一点。我能支持的付丧神其实很少，也是怪我，当初一意孤行，一定要再多试着召唤一把出来……”
“总之既然光忠他到了您这里，我是希望他能呆的好一点，或者说长久一点。”
“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但是我的话，总是觉得，这样无法选择自己去处，仿佛流浪一般在各个本丸里呆着，未免也太悲哀了。”
“就像是看到了曾经的我一样。”
少年微笑着说道。
“这件事，当初是我们做的不对……”坐在主位的中年男人叹气道：“您要求我们补偿什么都可以，只是契约一旦立下了，就无法作废了。违背契约的代价，想必您们比我更清楚吧。”
白藏主咧着嘴一副想要上去把人活撕了的模样，神乐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把他按了回去说：“清醒一点，小白。”
“晴明现在的模样不适合在本丸里。”姑获鸟说：“他现在正在成长期，需要一个好的老师。”
“你们可以把老师带进来……”
姑获鸟冷笑道：“那你们去找到玉藻前或者御馔津两位大人，让他们来本丸呆着？”
“这……”
“我们好歹也是在做维护历史的事，你们为什么不愿意帮助一下我们呢？”一旁的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道：“这可是事关整个人类的事。”
妖怪们安静了一下，忽然般若大声笑了出来，打破了那被说服的假象：“是啊，你也说了，这是你们人类的事。”
“那么和我们妖怪有什么关系呢？”
晴明看着面前的少年，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管是眼神，还是肢体动作，都让他觉得那句话仿佛是玩笑一般，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只是莫约是一种同为薄情人的相通，晴明明白到了他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样一句话的。
“我知道了。”晴明点点头：“他们为我提供过帮助，我自然也会报答他们的。”
“关于之前和时之政府达成的五年契约，我会好好实行的。”
完全暴露了准备撂摊子跑路的晴明觉得，在明白人面前装傻也没有意义。
“不过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样子，最近肯定会出去的。”
“找一位老师是其次，主要是这副模样还是太碍事了。”
“这倒也是。”十束多多良摸着下巴赞同道：“但是出去的时候还是带上几把刀把，他们可比你想象地有用啊，虽然有时候也挺烦的。”
他有些苦恼地这么说道，但愣谁都看得到他眼角的笑意。
“好。”
“那么契约达成？”
“契约达成。”
雪白的小爪子和人类的手掌碰了一下，十束多多良忍不住先笑了起来，晴明也跟着笑了几声，接着又烦恼起来。
所以说狐狸的模样果然还是不方便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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