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我有病》菩提一物

2、秘密

　　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我给原定要见面的教授打电话请了假，然后直接领着行李回家。
　　林梓三那个小混球被警察送去医院，我现在收拾完了之后还得给他送些换洗的衣物。

　　简单的煮了个泡面，吃完我定了个闹钟打算先眯一会，但是还没等我闭上眼，刺耳的电话铃声便震碎了我模糊的睡意。我其实并不想理会，甚至还有一些被打扰安眠的恼怒，但在看到屏幕上那个名字的时候，也只能任劳任怨的撑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接电话。

　　“喂？”

　　我重重的倒回了沙发，上大学后我就没和林梓三住一块了，房子连个临时供我睡觉的客房都没有。

　　“我打扰到你的美梦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含笑说话的声音真是酥的我浑身发软。
　　度过变声期的声线已经有了青年沉稳优雅的韵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还有些犯困，透过电音传到耳边的笑意更是朦胧中带上了一丝丝沙哑的意味。

　　看来他已经完成了老师在我走之前布置的作业。
　　这样想着的我翻了个身，哼哼唧唧的算是予以了回应。

　　“我就是想问问你在日本目前还好吗？”对面正经不过一秒。“饮食啊，还有习惯，我记得十一你不喜欢吃生食吧，还有，回到家里之后一定要好好的打扫卫生，然后拜访一下你周围的邻居…之前的事情我给你们教授通过电话了，他很相信你的人品，所以回到学校…”

　　“纲哥。”

　　我将下半张脸埋在沙发的靠枕里，发声的时候闷闷的。
　　“十三之前被绑架了。”
　　电话那头忽然就失去了声音，我隐约的能够听到他有一些加重的呼吸声。

　　“怎么回事。”

　　我听到对面这样问道。

　　“现在已经解决了，小打小闹而已，我连较真都觉得没意思。”我原本只是想通知一声，毕竟从小和林梓三就受到了对面那个老好人不少的照顾，报备一下也是应该的。“纲哥放心啦，我是那种会让人踩在我头上欺负的人么？不过是小姑娘为爱痴狂，十三被卷进去了。”

　　真把事情讲出来我都替林梓三害|臊。
　　一个大男人被手无缚鸡之力的娇娇女给放倒了。
　　果然还是欠|操练。

　　对面人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日本这边治安还是不错的，至少警察都很负责。”
　　想到了尽职尽责，跟在我身边的佐藤警官，我煞有其事的点头。“嗯，确实不错。”

　　随后又随便闲扯了几句，挂断电话的时候对方都没有提起回学校的事，让我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倒不是学习有多么的难以接受，说我胆小也好逃避也好，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回到那个让我窒息的校园，虽然有考虑过转校，但是真的将相关资料拿到手里的时候，又不甘心。

　　凭什么是我。
　　错又不在我。

　　这样糟糕的中二思想导致了我现在纠结的处境，但是很快，之前设定的去见林梓三的铃声拉回了我涣散的意识，我爬起来缓了一会，然后就去他的房间给他收拾东西了。

　　※

　　再次见到黄濑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正常的行动了。
　　我正在走廊上准备去茶水间打点热水，转过头就看到了一群个头超过日本群众普通数值身高的学生们停在一间半开的病门前，而黄濑就站在门口微笑着似乎打算让那些人进去。

　　有点像迎宾小姐。
　　这样想着的我端着茶壶路过，却被眼尖的黄濑给喊住了。

　　“十一姐？是十一姐吧！”

　　虽然很想忽视这丢脸的称谓，但是我决定在更多人注意这里前离开，所以点了点头。
　　“十一姐要去看十三吗？”黄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我们一会也打算过去看看他，这是我社团的朋友，小赤司是十三现在的同班同学，也是A班的班长。”
　　我的视线顺着黄濑的手，看到了那头正望着我的蔷薇色眼瞳。

　　有点眼熟。
　　这是我的第一想法。

　　“赤司征十郎。”对方温和的朝我点点头，看的出教养很好。
　　“林梓一。”我礼貌的点点头。“舍弟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不会。”男生中唯一的粉发女孩子提着一个果篮，笑的十分开朗。“林同学平时也帮过我们不少忙，学园祭的时候如果不是他帮我们补上剧本，可能就会搞砸了呢。”

　　我可以确定女孩口中的出自林梓三的剧本，内容一定有问题。
　　因为除了女孩本人能够保持微笑，站在她身后的男生都或多或少的神色一僵。

　　对于林梓三的校园生活不是很感兴趣，我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在前面，带着一串运动少年到林梓三病房的时候，他还在叫嚣着要吃拉面。
　　“林同学这是在撒娇吗？”通过姓名的桃井掩唇，冲看到其他人进来就收声的林梓三俏皮的眨了眨眼。“对着许久不见的姐姐大人。”

　　姐姐大人。

　　我下意识的看了眼瘫在病床上面色扭曲的林梓三，光是想象那个画面我都全身发寒。
　　“收起你那恶心的表情。”林梓三抽抽嘴角。“这辈子我都不会那么喊你。”
　　“你要是敢喊我就揍你。”

　　我翻了个白眼，留了点空间给他们，然后拿着林梓三吃完的保温饭盒打算去清洁。
　　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的就闻到了风中带着熟悉的，黏腻的味道。

　　是血。

　　我皱眉。
　　与医院消毒水格格不入的血腥味，在我鼻翼黏膜处盘绕了许久，不同于女性每个月的生理期，也不同于手术后的血气。我的鼻子，正在尖锐刺痛我神经的直觉，都在告诉我一件事。

　　那是血。
　　杀人后，试图清洗掉的，却总是萦绕不散的血腥味。

　　我回过头。
　　护士站的护士们正在忙着她们的工作，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带着医院特有的衰败感，白大褂的医生神色匆匆的离开，还有不明所以在角落处嬉戏打闹的小孩子。

　　会是错觉吗？
　　我问自己。
　　不是。

　　我能听到自己内心笃定的回答。
　　那是曾经伴随了我无数个夜晚的味道，那种被训练出来仅仅只是嗅到都会警觉的反射神经在此刻发挥到了极致，直到我额角冒汗，脸色惨白的回到病房，原本还在的黄濑等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一个准备接受检查的林梓三还在病房里看书。

　　“怎么了？”
　　林梓三见我许久没说话，按捺不住的问我。
　　“没什么。”
　　我站在窗前，能够看到医院门口黑色保时捷离去的尾气。
　　“低血糖而已。”
　　这样说着的我，伸手拉上了窗帘。

　　※

　　虽然说不想去学校，可是为了拿到暂时休学的相关资料，有些东西还是需要我本人亲自到场处理才行。坐在电车上看着身边飞跃过去的樱花树，樱花的花期很短，现在已经零落了许多，漂浮在河面形成了一条彩带，远远跟着我所在的这辆车，又渐渐飘向远方。
　　坐在我对面的似乎是一对青梅竹马，身上还穿着深色的学院制服，女孩泪眼汪汪的抱着胸前的书包，眼角泛红更显得她皮肤白。车厢内回响着她低声抽泣的声音，我抬头视线略过了她，看到了旁边有一些无措的男孩，难得心态苍老的感叹了一句青春。

　　“笨蛋快斗！”
　　我低下头切歌的时间，原本还在难过的女孩就又生动的骂身边不知道做了些什么的男孩。
　　“笨蛋的话，青子才是吧。”名为快斗的男孩颇有些夸张的无奈道:“仓介哥可是去那个东大读书哦！这么厉害的事情你不为他高兴还哭的那么丑，仓介哥绝对会嫌弃吧！”

　　东大
　　我表情稍微凝滞一会。
　　那不是我就读的大学吗？

　　“才不会！”红着脸的青子用力的捏住了快斗的耳朵。“仓介哥才不是快斗你呢！”

　　啊…哄好了。
　　我有一些惊奇的看着一改难过而变得生龙活虎的女孩，微微咋舌。
　　原来日本流行这么哄女孩吗？
　　我觉得世界观受到冲击。

　　就在我发愣的一会再抬头，就对上了男孩看过来的视线。
　　他有一双很漂亮的蓝色眼睛，剔透到可以折射出车外的阳光，瞳孔的深处还有灵动的笑意。但看到我的那一刻，他黑色的眼瞳周围涣散片刻，随后又沾染上了一种我说不出来的情绪。

　　刚才…

　　下车后的我回想起车上那一个对视后的wink。

　　我算是被撩了吗？

　　※

　　将耳机和手机放回口袋，我站在校门口深呼吸了一口气。
　　感受着迎面的阳光，我已经能够听到周围一些自以为很小的议论声。
　　无非就是那些‘她回来了’‘她居然还敢回来’的话。
　　幼稚到极致，同时也恶意满满的话语，伴随着我深入校园，越来越多。

　　“教授。”我敲了敲半开的门，然后在办公室里的人回过神看我之前露出了一个笑。
　　“你来了啊。”

　　手慌脚乱收拾桌面上资料的中年男人，是我就读专业的教授，他的名字大多数人都已经不记得了，学校里更多人都习惯性的叫他丸井教授。“要喝着什么吗？”丸井教授是很典型文科男，瘦弱的我这个女生都看不过眼，眼见着他差点被脚下的历史书给绊倒，我先一步的扶住了他的胳膊，然后将他安置在旁边会客的沙发上，熟门熟路的去找茶包和杯子。

　　“教授，你偶尔的时候也让学生帮你把这里给收拾一下吧。”
　　我被打开柜门的灰尘呛到了，从里面摸出来一个被不知道什么生物啃出一个洞的茶包盒，我将其扔进垃圾桶的时候，就忍不住抱怨了几句。

　　“那些小兔崽子只会给我弄得一团乱！”
　　带着眼镜看着敦厚的丸井教授是个实打实的暴脾气和强迫症，他的完美主义在很多时候与我的美学相符合，所以他在我面前也格外的肆无忌惮。
　　“你看看这些交上来的作业！”丸井教授悲痛欲绝的拍着他面前的一摞纸。“我要他们分析中国古代史的历史变迁，你看看他们给我交的什么！孔夫子这些暂且不论，杨贵妃是什么鬼？！谁想知道她保养的方式和每天入浴的次数！能不能给我审题，要的是历史变迁！历！史！变！迁！不是奇闻野史和教育发展！”
　　“你得体谅一群中学只学近代史的日本孩子们。”我垫着脚从柜子最上层翻出了一盒早些年别人送给丸井教授的普洱，闻了闻没变味，我就开始烧水了。“你让他们怎么理解五千年历史变迁唐盛清衰？见鬼，他们分得清公元前和崇明年间的差异吗？”
　　“当然分不清。”丸井教授冷漠的回答我。“所以你什么时候回来？”
　　“我只是来学校拿休学资料。”我从容表示自己的幸灾乐祸与无动于衷。
　　丸井教授捂脸哀嚎。“我早晚会早衰。”
　　“你其实已经开始地中海了。”我拍拍他的肩膀。“你距离终身教授更进一步。”
　　“那可真是悲哀。”

　　在我们不说话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水在炉子上沸腾冒泡的声音。
　　我杯中红色的茶水渐渐的变淡，连味道都有了一点正宗的醇厚，两个人中丸井教授先一步放下了杯子，他取下眼镜认真的看了我一眼，有些犹豫的道:“其实如果你想，你完全可以不让事情变得那么糟糕，虽然我很信任你，但是十一，事情发生后你的不作为，才是你现在境况的最大推动者…”

　　“教授。”
　　我打断了丸井的话，为他杯中添了茶水。
　　“喝茶吧。”

　　“我…”

　　“您之前说推荐我去高校助教的事情，我答应了。”我笑面盈盈的将原本满杯的水又添了几滴。“茶冷了就不好了您说对吗？教授？”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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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丸井教授是和网王中角色有牵扯，感谢未成词的提醒，我多了一个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