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柯南]我有病》菩提一物

17、结束

　　场面一度的僵持不下。
　　长谷川死死的抓着手中唯一的人质，剪刀锋利的张开，迫使人质鲜血淋漓的嘴张到最大。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一个看上去是二把手的警员，在低声与中森警官交流后，妥协般的道。

　　“怎么谈？”长谷川冷静的可怕，她的眼中带着对生命的漠然，沾染到脸上的血迹已经凝固成了深褐色的血块，斑斑驳驳的在她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的刺眼。“我杀了两个人，而且这里——即将诞生第三个，我变成了杀人犯，法律不会像上帝那样宽恕我的罪孽。”

　　扯着金发少女的头发，长谷川微微弯下身，凑到了她的耳边。

　　“你以为警察能够救你吗？”

　　少女恶鬼般的低喃，清晰的在会场内回响。

　　“在当初，剪掉了我的头发，泼了我一身的脏水后——”
　　“你以为我会放过你们吗？”

　　金发的人质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响，她跪在了地上，任由眼泪鼻涕淌过伤口，似乎是在求饶，又像是发出了怒吼。远远的我实在听不明白，只能够看到长谷川颇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然后嘴角扯出了一抹绝对算不上善意的微笑，缓缓轻声道。

　　“呀…”
　　“听不清你在说些什么呢。”
　　“记得上次我感冒说不出来话的时候，你好像…就是像我这样，将燃烧着的，滚烫的烟头，戳|进了我的喉咙吧？啊…那次真的很痛，痛到我哭肿了眼睛，整整一个月都无法正常进食，每天啊，只能够在你们这些罪魁祸首的嘲笑下！像个猪|猡一样的吃流食！”

　　“…你们觉得很好笑吧？”

　　长谷川收回了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阴沉下了一张脸。
　　我登时就感觉到不妙，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我只来得及捂住快斗的眼睛。

　　“我也觉得很好笑。”

　　少女的剪刀抵在了人质的嘴角。

　　“所以…”
　　“你就一直给我笑着吧。”

　　锋利的刀面，划开了花季少女娇嫩的脸部肌肉，发出了牙酸的声音。
　　我能够看到狰狞的伤口参差不齐的，从人质的嘴角划到了她的右耳根处。
　　惨白的牙齿混合着血沫冒了出来，人质直接被痛的晕了过去，而人群也同时爆发出了一声尖锐的悲鸣。大抵是人质的母亲，微胖的女人被围在外圈的警察拦下，哭嚎着伸手朝向自己女儿的方向，她身边站着的男性，则是目呲欲裂的死死盯着场中央的长谷川。

　　“放下武器！”谈判明显破裂后，中森举|枪朝向长谷川。“不然，我就要开|枪了！”

　　“贱|人！你这个贱|人！”人质的母亲捶胸顿足的指着长谷川道:“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长谷川冷笑了一声。“我吗？”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就不得好死…那你女儿又算是什么？”

　　场内气氛诡异的凝滞。

　　“你以为你的女儿，算是什么好东西么？”

　　“高一的时候，她散播我援|交的留言，把我关在体育馆到第二天早上。”

　　“我的便当永远都是一股馊水的味道，我的脚因为鞋子里的钉子遍体鳞伤。”

　　“裙子被剪坏，校外的流|氓混混骚扰！”

　　我原本以为这一切都是长谷川的剧本，无论是台词还是剧情，都是她早已安排好的。
　　但是看着此刻癫狂的，甚至流下了眼泪的她，我才恍然觉得那天夕阳下，说要和我做朋友的女生，仅仅只有十七岁，花一般的年纪，却承受了许多这个年纪之外的压力。

　　她并非天生，就是怪物。
　　长谷川有血有肉，她有浓郁的爱，和透彻的恨。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对这个伤害过她的世界，怀抱着极大的恶意。

　　她是在为自己哭吗？
　　或许是吧。

　　少女的软弱就如同鳄鱼的眼泪，世间罕见。
　　她站在独立世之外的地方，鲜血淋漓的发出了嘶吼。

　　“没有人拯救我啊…”
　　【没有人拯救过弥子。】

　　我仿佛看到了长谷川层层外壳下，最最脆弱柔软的地方。
　　那里站着的，是一个愧疚到将自己逼疯的孩子。

　　“为什么…”
　　【——当初的我，没有来得及拯救你呢？】

　　那个孩子抬起了头。
　　露出了泪流满面的一张脸。

　　“既然没有人来拯救，那我也唯有自救。”

　　少女看着被震慑了的众人，用她漂亮的脸蛋露出了迷惑众生的微笑。

　　“哪怕需要手持利刃——”
　　“哪怕需要化身恶鬼——”
　　“哪怕最后我将堕入永恒地狱，我也要亲手将那些伤害过我的人，一一肃清。”

　　这样说着的长谷川，高高的扬起了她持剪刀的手臂。
　　而就在她即将有所行动的时候，一声石破惊天的枪|响，回荡在寂静的场馆内。

　　鲜血从长谷川的右手手臂淌了下来，她颇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无力的右手，空洞的眼神近乎于冷漠的看着手心的剪刀滑落，最后在被扑上来的警察制服时，她连反抗都没有。

　　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失去了一直以来束缚在身上的线。

　　人质的家人见犯人终于被俘，扑上去查看自己的孩子，那个女人在看到自己女儿脸上触目惊心的伤痕后，直接惊叫了一声晕了过去，然后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不要看。”
　　我见快斗似乎有想要挣脱的迹象，空出来的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老师。”快斗的声音干涩的厉害，我甚至能够感觉他吞咽的动作。“我…”

　　“不要说话。”我打断了他的话。“安静的，去接受这个事情的结尾。”

　　或许是徒劳。
　　但是我希望多少能够减少一些，这个自由的少年，对这个世界恶意的认知。

　　“长谷川她，从一开始就很清楚自己应该做一些什么。”
　　我转过了视线，看到了隐藏在人群中时隐时现的镜头。

　　“她在用她自身的经历，警醒着每一个看到的人。”

　　无论是被欺凌者，还是欺凌者，都给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
　　不是所有的人，都会再这样绝望的环境下默不作声。
　　或许会被举刀所指，又或者终于举起刀的…

　　“下一个，就是你。”

　　※

　　长谷川的剧目已经结束了，她的宣判带来的血雨腥风，则是让整个学校都陷入了沉寂。
　　而在将快斗送到了他母亲的身边，我却还有另外一个任务，要赶着去完成。

　　“老师？”快斗在我转身时抓住了我的手腕。“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有件事，我需要去处理。”

　　不想欺骗这个单纯担心我的少年，我回握住了他的手腕，安抚般的笑了笑之后，看向了在旁等候的黑羽夫人。她还是上午见面的模样，在经历了刚刚那事之后，却没有显得多么狼狈，气定神闲的看着我们的方向，直到我望过去的时候，她才主动上前一步拉走了快斗。

　　“人家女生既然说有事，要是在死缠烂打可是会被讨厌的哦，快斗。”
　　“放手啦！老妈！”

　　虽然不乐意被拖走，但是快斗却没有用力的挣脱自己母亲的手，见反抗无效，鼓起脸颇有些可爱的朝我道:“那老师一会事情处理完了的话，就会回班里了吧！”

　　我眨了眨眼，明白快斗这是想要在教室里等我回去。

　　“一会儿直接和千影女士回家吧。”我柔和了表情。“今天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作为一个男子汉要好好的陪伴受惊的女士哦，一会我处理完事情，会直接回宿舍的。”

　　快斗似乎有些不满，颇有些怨念的望着我。

　　“啊呀呀，看来我们家快斗还是有些不放心呢，既然这样的话…十一酱这个周末有事吗？”见我们互不退让，黑羽夫人笑眯眯的打了一个圆场。“我这个周末有一个临时的聚会，原本说要带着快斗去新开的一家水族馆玩玩的，结果忽然就没有了时间…我这多了一张票，十一酱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和我家笨蛋儿子一起呀，顺便让他带你逛逛周围。”

　　“什——！”
　　少年涨红了一张脸，看着我的眼神一下子就变得躲躲闪闪。

　　“你还不乐意了？”黑羽夫人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捏住了快斗的耳朵。“给人家十一酱添了那么多麻烦，自己不感谢人家还得让你老娘出马，以后别说是我黑羽千影的儿子！”

　　原本沉重的心情，被黑羽母子打闹了一下后，反而轻松了不少。

　　“恭敬不如从命。”我笑了笑，看着同时愣住的黑羽母子道:“届时我一定会到。”

　　于是喜笑颜开的黑羽夫人，就带着快斗离开了。

　　而见两个人的身影渐渐地离开了视野，我面上微笑的表情才逐渐的隐去。
　　透过旁边的玻璃，我看到此刻自己冰冷的眼神。

　　“啧…已经跑掉了吗？”
　　我原本的目标，已经不在我之前看到的位置上。

　　看到杂草丛生的土地上，有几个新鲜的，凌乱的脚步印记，我定神看了一会，随即朝着一个地方走了过去。不出五分钟，我就看到了一个孱弱的女人，步履匆匆的模样。

　　“这么着急打算去哪呢？”我将脚边的石子踢了起来，砸中了女人的脚踝。“上山太太？”

　　上山春子，原名浅井春子的她，是浅井弥子的亲生母亲。
　　也是那个一力促使弥子惨痛离世的重要原因。
　　在上山父子接连得到报应后，她这个女人又怎么能够独善其身呢？

　　“不，不要过来！”上山春子是一个颇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她的面容姣好，隐约能够看出年轻时艳丽的模样，但是她眉眼间的怯懦却让那张脸完全的大打折扣。“你是那个家伙的同伙对不对那个家伙，就是弥子…弥子，弥子…为什么那个孩子连死了都不肯放过我？她也是，她的朋友也是，一个两个的都疯了！我的丈夫和儿子已经被她杀死了！这还不够么？”

　　被长谷川狠厉一面，完全吓成惊弓之鸟的女人，几乎瞬间就撕破了她贵妇人的外表，轻而易举的就表露出了她恶心的，腐|烂的内在。

　　“弥子那个孩子总是让我与丈夫作对，她到底明不明白？一个好的夫家对她的未来有多重要！我委屈求全的为她好，她居然还敢大逆不道的忤逆我！”上山春子一会儿表情狰狞，一会儿又格外怯懦的压低了声线。“就连她的朋友…朋友，那样的女孩我早就告诉过弥子不要往来了！她总是不听我的！为什么不听妈妈的话呢？你看，最后的结果就是死了，死了…”

　　“弥子已经被那个家伙给害死了！她现在也想要害死我！”

　　女人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丈夫去世，连孩子也没有了，我未来…未来可怎么活下去啊？”

　　啊…
　　够了。
　　……
　　真是够了。
　　恶心。
　　想吐。
　　想杀人。

　　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就像是一个行走的垃圾，让我的视线停驻，都会觉得反胃。

　　“说到底，你都是因为自己吧。”我遏制住蠢蠢欲动的手，和蠕动的胃壁，闭上了眼不想去看。“无论是女儿，丈夫，还是儿子死去，对于你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该在未来如何活下去对吧？女儿可以当做讨好丈夫儿子的工具，甚至连你自己，都为了活下去，卑微的已经整个人都腐|烂成为了一摊烂泥吧。”

　　我似乎明白了，长谷川为什么会容忍这样的女人继续的活下去了。
　　这样依附着他人而活，又怕死的女人。
　　让她孤苦无依的活着这个世界上，就是对她最大的惩罚。

　　“早知道就不过来多管闲事了。”我一脚踢晕了上山春子，颇有些恶心道:“我就说长谷川那个家伙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真是，白白浪费我的时间。”

　　啊，真烦。

　　原本因为周末邀约还有些不错的心情，瞬间就糟糕了起来。

　　我按着跳动的太阳穴，拿出了电话打给了中原。

　　“喂。”

　　我觉得我的语气应该不太好，因为那头的中原，整个人像是爆炸一样的接通了电话。
　　不过此刻，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觉得我需要发|泄。

　　“喝酒么？”

　　想了想酒精带给我的作用力不大，随后我又补上了一句。

　　“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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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十一笑的时候。
黑羽母子:呀，我老师|儿媳妇笑起来真好看。
关于约会。
千影:约会还要你老娘帮你，出去别说是我黑羽千影的儿子！
眠蜜暂时告一段落，个鬼啦！
应该会有透哥出场，十一要去喝酒了，嗯，我心心念念的一个画面很可能就要写出来。
黑羽一家都能够对十一产生影响，那同样的十一对黑羽家的影响也是杠杠的。
明目张胆的说，我想要留言，收藏我都佛系了，但留言我绝不退让！你们总得告诉我，我人物崩没崩吧！我好怕写崩了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