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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14.伤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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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大雨滂沱，让整片大地北雨水所覆盖。纯白的玉露滴落在翠绿的树叶之中，发出叮咚的声响，宛如一场带着哀伤的交响乐。
鼻尖中能闻着属于大自然的芬香，以及那股鼻酸的气息。
“该走了，奈奈。”
来自同伴的呼唤，让宛若梦中陷入这“悲哀交响乐”难以自拔的姑娘宛若从梦中甦醒，却只觉得被这滂沱的雨水所传染，鼻尖的酸涩难以遏止。
一抹泪水从眼匡滑过，无声地为那位......伟大的音乐家道别。
小姑娘紧握着拳头，无法去遏止心底的悲凄与愤怒。一股从出生起就不曾感受过的痛楚狠狠撕裂着她，那是种能让她舍弃引以为傲的理智的情绪。
——尤娜哪怕是走时，都是带着笑容的。
——知道，但是那又如何？
——ＨＰ值归零，就代表生命结束什么的......
“怎么可以......尤娜明明只是个一心向歌唱的女孩。明明只是个十多岁的年轻生命。”
奈奈无法姑息这股痛苦，又一次感受到那种无法阻止也无法努力的无力感。
她就连有人的生命都无法阻止。
算什么攻略组之脑......能保护得了多数人，却连真正重要的那些人也无法......
何等没用的废物。
“听说是误入了隐藏迷宫。”
看着奈奈难受，桐人也不舍，但他知道不能倒。
这个时刻，必须当那个被依赖的那个，不然......
——奈奈会崩溃的。
“恩，我听说是这样......说起来，怎么都没见到诺奇拉斯？”
这而是举办尤娜丧礼的地方，却不见那位最珍视她的骑士。
这得多反常呢？
“据说自事发后，他就不愿意出房门了。”
桐人轻声说，尾音有点颤抖。
他想起见着那一位血盟骑士团的成员，一个有点傲娇的少年。
难以想像.....如果换作是自己，奈奈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以保护自己而亡的方式，那得多绝望，多没痛苦。
就好像没有尽头的深渊，之后都只自己一个人走。
唯一的光都丧失的......该怎么有活下去的动力呢？
想到这，桐人就隐隐颤抖，眼底满是惧怕。
一双手紧紧牵着唯一的伴侣，心底却暗自庆幸，不是奈奈出事。
——不然他肯定会疯掉。
“去见见诺奇拉斯君吧。”
见着这场人数不多的道别仪式，感受着宛如友人与自己道别的雨水，奈奈突然说起这事。
桐人对此意外却不惊讶。
幸许他早已预料到了。
“好。”他说，“但做好心理准备吧，对方可能会有应激反应。”
将脑袋靠在桐人的肩上，奈奈眼底是少有的脆弱。她痛惜着与自己宛若灵魂另一半的友人。
这得多不可思议呢。
人活在这世上，本就有合拍的，不合拍的。但合拍的那群人之中又有多少人是兴趣、性格、话题都相契合，宛若灵魂的另一半呢？
尤娜之余奈奈便是这样的存在。
虽认识不过两个月有余，甚至忙碌的奈奈还没多少时间去见见朋友，但这并不妨碍两个小姑娘在通讯设备上的热络。几乎每晚她们都会通电话。有时探讨音乐，有时是闲话家常的闲聊。她们之间的亲密程度飞快成长起来。却也在此接到恶耗。
“我跟尤娜本来约好了，等第四十五层攻略完，我们俩加上姐姐要一块去旅行放松的......”越是说着，越是想起女孩宛若阳光的笑容，奈奈就心底一酸，泪水又流了下来，“我们明明......都约好了。”
昨天晚上还在讯息上调侃着自身青梅竹马的好笑处，今天却只能来参加冷冰冰的丧礼，甚至连尸首都未能留下，化为碎片消逝......
这叫她如何甘心。
“奈奈......”桐人紧紧抱着哭泣不休的姑娘，心疼不已。但他知道再多的言语都抵不上这个拥抱。
“不论怎么样，我陪着妳。”
少女睁开被泪水占满的眸子，望向素来疼宠字自己爱人。终于在也忍不住放声大哭。
仿佛在痛斥着这个世界的不公，又好像是不舍得好友这么离开自己。
这一次奈奈舍弃了名为理智的东西，任凭情绪奔腾，化作泪水释放。
……
回到家收拾了下自己，奈奈看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暗自好笑。
镜子内的少女，已然没有在攻略组内意气风发的姿态，面容苍白眼匡泛红，漂亮的眼珠子也因为哭得太用力而满是血丝。浑身湿透，真的只能用声狼狈来形容。
但，奈奈不介意。
她拍拍脸颊，意图提醒自己，等等不能哭了。
诺奇拉斯君的状况才是真正需要担心的。
“奈奈还好吗？”
从厕所门外传来姐姐担忧的声音，奈奈这才想起自家姐姐是血盟骑士团的副团长，按道里该比自己更熟悉诺奇拉斯才是。
小姑娘洗了下脸，打起精神。
——还有比哭泣更重要事要处理，她不能倒。
（二）
“你们......”
封闭多时的诺奇拉斯听着敲门声，本不想理会，偏偏对方不屈不饶的，被吵得快没脾气的少年只好很不爽的起身。
打开门就看见了奈奈等人，甚至连不慎相熟的副团长也在。
“午安呀！诺奇拉斯君。”
负责卖笑的奈奈提着一篮，据说是对方爱吃的三文治。她笑着说，“想来还没吃饭吧？介意我们进去叨扰吗？”
诺奇拉斯看着这名尤娜生前最喜爱的音乐家、挚友。见着对方哪怕打理一轮过去难掩眼底的疲倦与泛红。似乎是找到什么共鸣了，少年没在拒绝，对这一行人放行了。
“进来吧，宅中有些乱，还请多包涵。”
“哪里的话。”奈奈依旧笑着，客套着说。
过于客套就显得疏离，但在场谁都没有资格责怪奈奈，就连诺奇拉斯也一样。
毕竟他们俩本就不太熟。
进了屋内，却不似这房子主人所言的肮乱。与之相反这儿相当干净。
经典灰色调的工业否设计，有许多铁件为点缀。看得出来这会是个男孩子喜欢的样子。奈奈甚至还在柜子见着一个飞机模型。
“倒是没看出来诺奇拉斯君喜欢模型呢。”将三明治放在餐桌上，奈奈轻言调侃化解了这儿之间难以化解的尴尬，“这儿只有三文鱼跟鸡肉的，诺奇拉斯君要哪一种呢？”
“三文鱼，谢谢。”诺奇拉斯看着包装精美的食物，也没在客气拒绝，很率直的接受了。对这点倒是让奈奈等人松了口气。
并未像预想那样有应激反应，真是太好了。
看着这位不上熟悉的少年人，慢条斯理的啃着三文治。虽神色说不上多健康，但总归不像是想寻死的模样。有了这点认知后，奈奈等人心放了一半。
其实她也不是多热心的人，但失去重要之人的心情，那种刺骨的疼痛实在太过剧烈。自己之于尤娜都只是朋友的角色，更何况是身为青梅竹马的诺奇拉斯。
只要想到征君或者小景死在自己面前，那种可怕的感觉，奈奈是连想都不敢想。
“都这么听着我干嘛？”
许是在场只有他一人咀嚼的声音，少年觉得怪怪抬起头来看着这对情侣都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盯着他看着，瞬间就有压力山大的。
“……这不是我们担心吗？”桐人斟酌着用词，他知道失去挚爱的应激反应不可能简单消逝，“更何况我们本就与你相识，于公于私都没法放下不管。”
“你......应该也不乐意人问你还好吗之类的废话吧。所以我倒想问问，你未来有何打算。”
诺奇拉斯捧着上未吃完的三明治，既是讶异却又不那么意外地听着黑衣剑士的问题；是呢，确实如他所言，这段时间他听够了那所谓的问好，并非亲身经历又如何能体会他的深切感受呢？
那种宛如灵魂被撕裂成两半，看着最爱之人逐渐在自己怀里消亡的滋味，又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呢？
所以问着，你好吗？——又与在伤口上洒盐有何不同！？
——诺奇拉斯本来想，如果这两人也问这种蠢问题，自己肯定赶他们走。
但显然，他们两个不愧是当之无愧的“顶端”，思维也与一般人不同。
没问候，就是问了......未来。
意外却又不意外。
符合他们俩的性子。
……
深呼了口气，诺奇拉斯想，既然对方都真心的，那又何憋着呢？
“我打算离开血盟骑士团。”
奈奈与桐人对看眼，从对方眼里察觉到意外。
“确定要离开吗？”奈奈问，“如果想要休息段时间可以请假的。”
诺奇拉斯摇头，叹了口气，“经过尤娜的事后，我短时间内不打算在去迷宫刷怪，或者任何攻略方面的事情，真的打算休息一段时间。”
既然对方心意已决，奈奈等人也不好再拦着。
只是最后，她给对方自己的联络资料。
她拍了拍诺奇拉斯的肩膀，眼底温润谦和，就这点诺奇拉斯也不是第一次感觉到副团长这对姐妹的差距。相比起如世上最坚硬地剑德亚丝娜，这位奈奈倒是个性子软和的性子。
善良、心软，但同时也兼具着上位者该有的果段与冷酷。非常矛盾，但却不违和。
【我最喜欢奈奈的，诺奇拉斯君以后肯定也会很欣赏她的。】
【能弹奏那样的音乐，肯定得是性子通透又温软的人。】
——尤娜，妳说得对。
这位确实是，冷静却又温润的女子。
不妄为妳的真切喜爱。
直至目送了这对情侣离开的背影，诺奇拉斯闭上疲惫的双眸。
之后的日子，只剩下自己了。
——黑暗的地狱，置身其中，却难以逃离。
失去尤娜，对诺奇拉斯而言，这个世界变只剩下黑暗。
亦也让他失去了抬起刀剑，守护他人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