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谁杀死了我》重弦

2、第二章

　　4.
　　我被强行带回了房间，被清光和安定一左一右的架回去的。
　　我没空解释什么，脑子和心都乱的。我已经死了两回了，从十九的深夜回到了十七号的清晨，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确实发生在了我身上。
　　可我必须要活下去，找出那个凶手，活下去。
　　躺在被子里的我脑子里出奇的镇静，为了不让时间继续倒退，我首先要活过十九号。虽然现在我可以借口生病躲在屋子里不出去，多喊几振刀来护卫，先平安过去这两天再说。
　　但是，现在有一个更关键的点，是这个本丸中有人想杀我，他可以随意进出我的房间，而现在的我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
　　我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对待刀剑也都是一视同仁，普通的做着审神者的工作，为什么会被无端记恨上？而那振刀，究竟对我有什么不满，这样的深仇大恨的非要杀了我不可。
　　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什么线索，但这样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岂不就是在给那个人下手的机会。这里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必须谨慎小心，走错一步就会再次迎接死亡。
　　并不晓得我为何会这么冷静，旁人遇上这等匪夷所思的事情指不定会疯？或许是我自我感觉良好，死的那么惨还有心情开玩笑。
　　再三思忖下，我喊了清光过来，他是我的初始刀，对本丸中的情况一直都比较了解。我喊他过来，是想和他谈谈，最近本丸中有谁比较奇怪？或者觉得我这个主人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清光听罢，眨了眨眼，然后认真想了一分钟左右，摇了头，“我觉得主人是太累了，先好好睡一觉吧。大家对你都非常满意，也没有谁行事奇怪。”
　　他可能以为是我生病在说胡话，拍拍我脑袋叫我回去睡觉。我一把抓住他的手，“清光你信我吗。”
　　“嗯？”少年模样的付丧神愣了下，然后手探到了我额头上。
　　“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我做了噩梦，心神不宁的，总觉得本丸里有人要害我。”
　　清光听闻重新蹲了下来，盯着我眼睛看了片刻，唇角笑意一再温和，“俗话说梦都是反的，主人大可放心，好好睡一觉吧。我答应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我点头，在他的注视下重新躺回了被子里。我不能贸然说出我死了两回那种话，清光是我的初始刀，我决定在怀疑全本丸的情况下，把唯一的信任托付给他。

　　许是清光在身边的原因，我一觉起来后已经是午后了。这一下从早上守到我下午，饶是体力过人的付丧神也是会累的，我醒来的时候只见少年靠了书架席地而坐，手间执着一卷书，透窗而入的午后日光和熙安静的映在少年柔软的黑发上，如镀了一层柔光。
　　然后我的目光就对上了他的，温温和和的，掺杂了令人安心又心动的笑意，那一瞬间我可耻的小鹿乱撞了。
　　“醒了吗，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温下饭菜。”他一边站起一边说：“文书暂时交给了长谷部，前田那边我也说明了情况，晚上的时候我和他一起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
　　我只能点头，“辛苦你了，一会儿过来休息下吧。”
　　清光伸了个懒腰，“虽然无聊了些，可这是在主人的房间，我求之不得，如果用来睡觉就太浪费了。不如待会你陪我说说话。”
　　我想着从他嘴里套话，试图发现线索，现在清光主动提起，我哪有不同意的理由。自然是满心愉快的点了头。
　　待到填饱了肚子我把之前经历过的事情，说是做了噩梦，原原本本告诉了清光。他听后愣在那里了片刻，似乎是消化了下我这个说的像模像样的梦，然后下一秒的时候他凑过来把我刘海往上掀去，我吓得身子后仰间被他一手捞了过去。
　　他在确认我的额头有没有伤，神情认真，旋即才察觉到失态，放开了我。
　　“那个梦……确实挺逼真的。”他不好意思笑笑，用手指挠了挠脸。
　　我整理着被弄乱的刘海，一向挺淡定的我感觉脸有些发热，“就因为逼真，所以才会害怕，才会觉得本丸里是不是有人害我。”
　　“那你特意告诉了我，是不是觉得，我可以信任。”
　　少年凝视着我，一字一句，赤色的眸中流转着期许的光，在听到我点头嗯了一声后，脸上绽开了放松又愉快的笑容。
　　“你放心！我一定会保护你的，管他是什么预知梦还是什么妖魔鬼怪的，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他信誓旦旦的打着包票，唇角扬起的笑意得意中带着些许自豪，金色的耳坠一晃一晃的映着午后暖色。
　　清光似乎我不信本丸中有人会害我，所以才用了妖魔鬼怪一词，其实要我说起来，我也是不信。天地良心，我真的是一个爱岗敬业，平等关怀每位付丧神的再普通不过的一位审神者，非说我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好，那大概是性格沉稳冷静了些，即使在他们重伤时都没有表现的太悲天跄地，那个真是会有同事在刀剑重伤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吗？
　　是我性格原因导致的吗？看起来对他们不关心？但我同他们相处了三年，他们也足够了解我，我也足够了解他们，打心底里我是不愿意相信他们中有人对我心怀杀意。
　　彼时落在耳边的声音寒意深深，推在背上的手也是凉的。跟那时钻入耳朵中恶寒又愉悦的笑声，手起刀落间要了我命。
　　如今回想起来还令我汗毛倒立，那个人究竟会是谁？

　　5.
　　我，在清光和前田两天不离身的保护中，顺利活过了十九号深夜，迎来了黎明的日光。
　　当然了这两天我也没说待着什么都没干，我让清光以我真的会被杀的前提下，让他仔细思考，并且托他拜托长谷部、石切丸两人去做了调查。
　　这样的调查收获甚微，假话谁都会说，那人就算是说谎又岂是他们能看得出来的。
　　我只是想知道，我这个主人在他们心中是怎样的存在，是好是坏，有没有需要我改的地方。
　　清光递过来的材料中没有一个对我有任何不满的，满满的都是好评。我捏着纸张陷入沉默，觉得这样也不是法子。
　　清光在我对面坐下，倒了杯茶喝了，“我就说是主人多心了，大家一直都很喜欢主人的，怎么会对主人有什么不满。”
　　我摇了头，“这你就不懂了，及时发现问题才能对症下药，待到问题发生再后悔可就晚了。”
　　他被我说的一愣，眨着好看的赤色眼眸，又给自己倒了杯水，“这样说倒是也对，可是大家能对主人有什么不满？”
　　这傻孩子，我心里默默腹诽，又低下头翻着手头的纸，“清光……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在这里三年了，虽问心无愧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们的事，但你们毕竟是付丧神，这将近七八十的人数，光凭我一个审神者不可能做到事事巨细，所以很多你们的事情，我都不曾了解。就可能是因为我少了关怀，疏漏了谁，导致了他会对我心生不满。”
　　“可以找出来那个人的话，我想和他谈谈……当然了如果真的都是对我无差评，我是非常开心的。”我笑着抬起脸来，就对上了清光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听得认真，显然是理解了我的想法。
　　“主人的意思，我明白了。”他如此回答，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请交给我来吧。”

　　这几天我和清光待在一起，夜里睡觉清光、前田也和我一个屋，清光睡外屋，前田和我睡里屋。虽然我以做噩梦心绪不宁这种借口让他们留下，可依旧有敏锐的付丧神发现了我的不对，三日月和髭切便是其中之人。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说，但我也可以察觉的到。但以我现在的情况，除了扯谎给他们听，别无他法。
　　夜里的时候，前田端了我吃完糕点后的空盘去了厨房，清光也端了一杯茶盏进来。
　　“是三日月让我给你送来的，说你这几天心神不宁睡不好，他特意调了一杯茶给你，据说是什么平安时代的老法子……嗯，总之喝了就对身体有好处的吧。”
　　他携了一身夏日凉爽夜风进来，弯着腰把茶盏从托盘上取下，搁在桌上，随后自然而然的坐在了我对面。
　　我“哦”了声，好奇的取过来看看，杯里沉浮着几片绿叶，茶水澄碧，看起来和普通的茶水没什么区别。没什么特别的，三日月这家伙不会就是拿普通茶水糊弄我吧，然后心理作用起来了就可以睡的好觉了。
　　我没有马上去喝，而是放在了手边，打算先看完手头的公文再说。
　　“你还是趁热喝了吧。”他的声音有些低，听得我不禁抬头看了眼，却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郁沉。也只有一瞬间而言，我以为是我花了眼，清光马上又露出和往日一样的笑容，托了下巴看着我，“据说这个非常助于睡眠哦，公文就先不要看了，大不了一会送去给长谷部。”
　　他说的轻巧，带着若有若无的撒娇感，直接将我手里的公文抽掉。
　　我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而且这几天也确实很麻烦了清光，他可能也感觉到累了吧……想到这里，我决定还是听他的话，“那你见到三日月，帮我谢谢他吧。”
　　清光颔首，笑弯了眼睛，“好，待会我给你铺床，今天先好好睡一觉吧，说不定明天起来就什么都好了呢。”
　　他这是在安慰我，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温热的茶水进入口腔，吞咽下腹，留下清冽的香气。
　　我搁下茶盏，呼出口气。清光见我喝完，发出一声轻笑，不轻不重，没什么情绪在里面，我这才发觉不对的地方在哪里。
　　“明天的黎明会照常升起，可能你要看不见了吧。”
　　我拧眉，看着眼前笑得一脸凄然的清光，眸中的赤红之中包含了释然、悲痛、不舍……还有诸多我看不懂的情绪。
　　喉间漫上的腥甜冲上大脑，从唇角溢出的暗红血液低落在案桌上。清光凝着我，弯着唇角，“你是怎么发觉的？有人想要你命……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我晚会儿就过去找你。”
　　即使在这个瞬间，我有一堆问题想问，却完全开不了口，满口的血腥味充斥了我的意识，我却清楚的是，这个清光……不是我的清光。
　　“怎么有血味？”
　　“主人不会是不小心划破手了吧。”
　　是前田和清光。
　　我竟在这一瞬间松了口气。
　　太好了，不是我家刀害我……眼前的人在我意识抽离的时候推开窗子翻了出去，门被推开，我费力的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
　　清光手里端着的东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