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往事不堪回首 ...
-
在苏欣然送程京去火车站的路上，两人都很沉默，直到火车站，程京仍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既然他不说，苏欣然也不打算开口问。他们之间一向如此。
“那……我走了。”在火车站检票处，程京与苏欣然道别。
“嗯。”她点点头，“路上小心。”
“欣然。”程京忽得一把将苏欣然拉入怀里，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欣然瞪大了眼睛。她承认，这一刻，她的心再次扑通扑通地如鼓点声般跳动，是种久违的感觉。
“仔细考虑一下我说的话，我等你的答案。”程京在她耳边轻声说，而后很快放开了她，“我走了。”程京转身离开。
苏欣然只是同他挥挥手，没有再言语，此刻她的心很乱。
程京在检票队伍的最后，一步步随着人群往里挪，走了几步的他回头张望，却发现苏欣然的身影早已埋没在了人群中，不禁觉得心底空落落的。如果不是前几天同母亲的那次争吵，恐怕他永远不会知道，他曾与她擦肩而过。
那天，母亲在电话里严厉地质问道：“菲儿这姑娘多好，家世好，长得漂亮，知书达理，有哪点儿是配不上你的？你说分手就分手！在做决定前，你为什么不问问妈妈的意见？”
“我已经快要大学毕业了，我可以决定自己的人生。”程京无力地辩解。
“无论你多大，你在妈妈眼里永远就是个孩子！妈妈是过来人，告诉你的准没错！”程母语气决绝，“听妈的话，这周末陪菲儿逛街，一起吃饭，看个电影。你就说你是一时糊涂提出的分手……”
“妈！”程京试图反抗，“菲儿就是个娇声娇气的大小姐，我不喜欢她！她也不会喜欢我的。”
“你不喜欢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程母在电话里生气至极地低吼道，“苏欣然吗？一个只想着自己，家世对你的前途一无是处的女孩子？”
“你是怎么知道苏欣然的？”程京立刻意识到重点，“你偷看我日记！”
“是，我就看了，怎么了？”程母理所当然的语气让程京无法接受，“妈妈是关心你，有什么是不能让我知道的？我是你妈！我怎么错了？”
“日记属于我的隐私！你怎么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看呢？”程京感到从所未有的气愤，“你还知道什么？”
“程京，你怎么和妈妈说话呢？你以前可从不这样！”程京的愤怒让程母略感吃惊。
程京也隔着电话吼了起来，“你是不是对她做什么了？”凭他的直觉，但凡是母亲所知道的，认为对他学习、发展不利的人和事，她都一定会出面干预。
事到如今，程母也不想再隐瞒下去，将实情和盘托出：“中学毕业后她来找过你，被我拦下了，我告诉她你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妈！你怎么可以这样？”程京觉得心底一阵悲凉的无力感与无奈。
“所以，你就不要再想苏欣然了，你们不能在一起！你要和菲儿尽快和好。妈……”程母话还没有说完，电话里已是一片忙音。
程京坐在火车上，看向窗外，他感觉似乎苏欣然也如这风景般正与他渐行渐远，但他还是想努力抓住她，哪怕只有一丝机会。
苏欣然回到宿舍便躺在床上补觉，足足睡了一下午，方才觉得精神些，可心里依然乱的停不下来。
叶梓柔一天都在教室恶补功课，直到傍晚才回来。她将包扔到桌上，踮着脚尖趴在苏欣然床边，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打趣道：“小姑娘，为情所困呐？告诉姐姐，我帮你解决！”
“瞎胡说什么呢？”苏欣然瞥了眼叶梓柔，有气无力地说，此刻她没有与她斗嘴的心情。
“我可没胡说。你敢说今天找你那帅哥和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怎么知道？”苏欣然诧异，转动身子面对叶梓柔问。
“他找你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再说，侯娜那个大嘴巴，早把你们在饭店一起吃饭的事‘招供’了。”
“我就知道。”果然和预想中的一样，她们还指不定会把她和程京两人的关系传成什么样呢！苏欣然沮丧地低下头。
八卦心理作祟，叶梓柔见状来了兴趣，“快，如实招来！是不是刘晓飞的情敌来了？苏欣然，你可以啊，桃花万年不开，要开成朵成朵得来呀！”
“打趣我，你很有意思吗？”苏欣然烦得要命，叶梓柔竟然还拿她开玩笑。
“没意思，但我喜欢听故事。”叶梓柔嘿嘿一笑，三下两下地爬上了苏欣然的床。
“你下去！你还没洗漱呢，脏死了！”苏欣然一脸嫌弃。
“我今天洗澡了。”苏欣然越是躲，叶梓柔越是往她身边凑，“别转移话题，快说！”
苏欣然叹口气，开始讲她的“故事”：“今天你看到的那个男生，他叫程京，是我的中学同学。”
“然后呢？”叶梓柔天生急性子，“他喜欢你？”她见苏欣然没马上接话，又试探地问：“难道……是你喜欢他？”
“我不确定他对我是什么感觉，但……我是喜欢他的吧，至少在当时是的。”苏欣然谨慎地考虑着措辞。
“怎么是不确定他对你的感觉？难道他不喜欢你吗？”叶梓柔追问，“我觉得不像啊！”
“叶梓柔！你让不让我好好说了？”要说的话总是被叶梓柔打断，苏欣然不由得提高声说道。
“好，你说，我不插话了。”叶梓柔乖乖地闭上了嘴巴，竖起耳朵听。
苏欣然长话短说，“当年高中毕业的时候，程京跟我说，如果毕业前我去找他的话，就证明我喜欢他，我们就在一起。所以，在报考志愿前，我去他家找他了。然而那天我没见到程京，却见到了他妈妈。”苏欣然至今都记得那个女人的模样，以及和她说话时的神情，“ 他妈妈说让我不要等他了，程京去陪女朋友逛街了。”
“他当时有女朋友？”叶梓柔还是止不住问苏欣然，“你相信了？”
“嗯。而且从那天之后，程京也确实没有再联系过我，甚至都没有问过，我是否去过他家。”说到这里，苏欣然黯然伤神，“当时我就想，或许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一切只不过是他开的一句玩笑而已，我居然当真了。”苏欣然自嘲。
眼前这样的苏欣然让叶梓柔感到陌生和心疼，“那后来呢？”
“哪还有什么后来？我们四年都没有联系过。”苏欣然苦笑。
“那他今天来找你做什么？”叶梓柔问。
苏欣然低声说：“他说他爱我，他说他以为中学毕业前我没有去过找他。”话语中听不出一丝波澜的情绪。
“这是什么事儿呀！”叶梓柔觉得不可思议，“那你现在怎么想？还喜欢他吗？”
“我不知道。”苏欣然此刻其实很茫然。
“不知道？”叶梓柔反问。
“我感觉见到他好像还有心动的感觉，可是总觉得好像哪里和以前又有些不太一样。我也说不清。”苏欣然语无伦次。
“那对刘晓飞呢？你喜欢他吗？”叶梓柔追问。
“不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就是觉得心里好乱。”
“哎！”叶梓柔拍拍苏欣然的肩，翻身走楼梯下床，“看来时间是最好的良药，总有一天它会给你答案的。”
“你还真会宽慰人。”说出来这么多年积压在心里的事情，苏欣然感觉心里多少舒服些。这时手机铃声伴随着熄灯响起在漆黑的寝室内。
“为什么没有来看篮球赛？”苏欣然刚接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刘晓飞质问的声音。
“你喝酒了？”苏欣然猜测地问。
“你为什么没有来看篮球赛？”刘晓飞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重复问道，说话语气极其恶劣。
苏欣然也发火了，“你这个人就是无理取闹，我又没有答应你一定会去！我也是有事要忙的。”她对刘晓飞说话的态度不满。
“今天周末，你能有什么事忙？”刘晓飞语气放缓问。
“我送程京去火车站！”苏欣然被点燃的火气却并没有消。
“火车站离学校又没多远，一个大男生还要女生送，真是……”
“刘晓飞，你有完没完？”本就心烦意乱的苏欣然越听越生气，不由得提高嗓音：“你给我打电话就是为了吵架，是吧？”
“我才说他几句，你就不乐意了？你……”
“神经！”未等刘晓飞说完，苏欣然生气地挂断了电话，只剩另一边的刘晓飞气得将手机摔在了床上。
苏欣然也气呼呼地在床上躺下，“叮叮”两声，是手机信息的提示音。过了许久，她才拿起手机查看，是程京发的：“我回到学校了，放心。”
苏欣然没有回复，直接按下了手机关机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