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如鱼得水》烟雨渺渺如纱

12、当喜欢成为一种讽刺

　　听到说话声后，程京和苏欣然一同转身看向正朝他们走来的人。是位中年妇女，不苟言笑，表情严肃得甚至给人有种压迫感。枣红色的短款羽绒衣，黑色休闲裤，一双短根黑皮鞋，走起路来掷地有声。

　　“妈？”程京双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惶恐，他讶异于竟会在这里看到母亲。

　　在程京喊出那一声“妈”后，苏欣然便了然。

　　程京的妈妈在他们面前站定，没有回应程京，而是直盯盯地看向苏欣然，“你就是苏欣然？”

　　“是。”苏欣然微微低垂眼眸，等着她继续要说的话。她已不再是四年前那个惊慌、不知所措的女孩子了。

　　“妈，咱们回家吧。”程京走到母亲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购物袋。他想快点儿结束这场对话。

　　程京妈妈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仍旧看向苏欣然，嘴角扬起一抹不屑地笑：“小姑娘长大了。不过，你还是不配和我儿子在一起。”她审视着苏欣然，目光犀利地似乎要将她看穿，“我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人贵有自知之明。即使程京愿意跟你在一起，我也不会同意！”

　　苏欣然轻笑一声，忽得抬头直视她的眼睛，语气缓和而坚定，“放心，我们不会在一起。”

　　苏欣然如此淡定的反应让程京妈妈大吃一惊，显得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成了不必要的担心。既然如此。便没有了再谈下去的必要。

　　“那就好。”程京妈妈觉得兴致索然，瞥了眼站在一旁沉默的程京，迈步向前，“程京，回家！”

　　苏欣然轻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身子立刻放松下来。

　　“过后我再和你联系，等我电话。”程京路过苏欣然身旁时低声说。

　　苏欣然并没有回应他，她看着程京母亲及尾随在她身后乖巧的程京离去的背影，不由得苦笑，心底划过一丝悲凉。如此的喜欢显得真讽刺，不要也罢！

　　此时的雪越下越大，街道及屋顶像被巨大的刷子涂抹了一层白色的染料，松树也披上了白纱。大片的雪花落在苏欣然的脸颊上，钻到脖子里，感觉凉凉的。她不禁冷得打了个寒颤，心情却渐渐舒畅而明亮。

　　晚上，苏欣然洗完热水澡走出浴室，钻在被窝里正舒服地看着网剧，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拿起手机查看，显示屏上赫然写着“程京”。苏欣然将手机放回，继续看剧。在白天的时候，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她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瓜葛。

　　然而，偏偏手机不停地，坚持不懈地响着，无奈，最后苏欣然还是按下接听键，“喂？”

　　在听到苏欣然的声音后，程京显得特别兴奋，迫不及待地说道：“欣然，我妈同意咱们在一起了！”

　　对于程京宣布的这一消息，苏欣然感到诧异。虽然她只见过程京妈妈两次，但她清楚地知道，他妈妈绝不是一个会轻易妥协之人。

　　苏欣然还未说话，电话里的程京继续说：“今天回家后，我和我妈好好地聊了一下。她说，咱们可以在一起，而且让咱们毕业后就结婚。”程京说着都笑出了声，仿佛未来的画面早已浮现在眼前，“等咱们结婚以后，你在家休息，负责买菜、做饭就行，挣钱的事我来……”

　　苏欣然听着程京滔滔不绝地说着，莫名地想笑，她试图打断他的话，“程京，我说过了，咱们……”

　　可一切都是徒劳，程京根本没听苏欣然说的话，仍旧自顾自地说着，“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但我妈也是为了咱俩好。居家过日子，总得一人主内一人主外，自古相夫教子就是女人的本分……”

　　“程京！”苏欣然对着电话大声喊道，方才好不容易使程京停下来，“咱们现在的问题并不是要如何在一起，而是咱们根本不适合在一起！我以为在白天的时候，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

　　“欣然。”程京原本喜不自禁的情绪瞬间降了半截，“我知道咱们的问题在我妈，如果不是她当年的阻拦，咱们早已经在一起了！如今，我已经说服了她，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之前对她的成见，和我在一起呢？”

　　“咱们的问题根本不在于你妈妈，而是我已经不喜欢你了！咱们不合适！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明白？”对于程京的纠缠，苏欣然开始显得不耐烦。

　　“我不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不相信你对我的感情说没就没了。”程京还在坚持，“你说咱们到底哪里不合适？你说出来我改，还不行吗？”

　　“程京，你不要这样！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不好吗？”苏欣然无奈，“如果你一定要这样，那咱们没办法再继续聊下去了。”苏欣然说完，果断地挂了电话。此刻，她不想再说下去了。无谓的纠缠只会使她的心情更加糟糕。

　　手机铃声再次响了停，停了响，如此反复了几次。苏欣然努力忍耐，直至忍无可忍，再次接起电话，看也没看手机屏幕，直接低声吼道：“你到底有完没完？别再打了！”

　　电话另一端如静音般没有出声，过了片刻方才传来熟悉的嗓音，“苏欣然，你还好吧？”

　　“额……刘晓飞？”听出打电话的人不是程京后，苏欣然忽觉尴尬。

　　“第一次见你发这么大脾气，有人惹你了？”

　　“哎！别提了，烦着呢。”苏欣然的心情依旧停留在谷底，烦起来不想和任何人说话。

　　刘晓飞反而笑了，“那我和你说点儿开心的事。”他立即又变得正经起来，慢声说道：“苏欣然，我想你了。”

　　动听的话语加之刘晓飞深情的嗓音，猛得敲击了一下苏欣然的心，原本所有的坏心情仿佛瞬间都被敲跑了，来不得顾及。苏欣然心里甜，嘴上却怼他道：“你嘴巴抹蜜了吧？这张花言巧语的嘴哄骗过多少小姑娘？”

　　“就你一人有这待遇。”刘晓飞认真地说，“说点儿正事，你过年有什么安排？”

　　“过年当然是走亲戚串门。”苏欣然想了想又说：“大年初六还有个同学聚会。”

　　“嗯。知道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苏欣然不解。

　　“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算作新年礼物。正在考虑怎么送给你。”刘晓飞答非所问。

　　“什么礼物？”苏欣然更加好奇，“太贵的礼物我可不敢要，承受不起。”

　　“放心，你绝对承受得起。”刘晓飞说得神秘兮兮地，“到时候你就知道了。”